入冬時節,臨近午夜,祝龍提着滿滿當當的大購物袋從便利店中走出。
街上依舊燈火絢爛,但撲面而來的寒意還是讓他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地處上海郊區,本地的濕寒是那種凍入骨髓的冷,哪怕穿着輕便羽絨服且溫度還沒到零下,可身子骨虛弱的祝龍依舊覺得難熬。
快步走近自己停車的地方,刺目的燈光突然亮起,讓他腳步微微頓了一下。那是停在他車子後方的一輛車,車燈突然亮了,而且還是遠光燈。
傻逼!祝龍暗罵了一句繼續朝着自己的車子走去。可那亮着車燈的車子車門忽然被推開,一個高挑的身影鑽出。
被燈光直射,對方反而處在背光出,他只能隱約看到一些。或許是出於警惕,祝龍停下腳步,眯着眼睛看着順手關上車門並朝他這個方向走來的身形。
臥槽!祝龍眯着的雙眼陡然睜大,目光完全被對方吸引。
這是一個穿着低領湖綠色毛衣下身配牛仔褲的女人。若光是如此當然不可能吸引祝龍的注意力,可這女人,實在是太高了,也太漂亮,最重要的好大!
並不緊身的毛衣被這女人頂得高高聳起,這也讓她的腰肢顯得格外纖細,臀部的突出與筆直修長的雙腿又形成一道奪目的風景線。
一直到這女人走到他跟前,祝龍的目光還沒有移開。高,真的太高了。祝龍赤腳一米七三的身高在這女人面前明顯矮了半個頭不止。
雖然這女人穿着一雙鞋跟頗高的小皮鞋,但祝龍估摸着她裸身高至少超過一米八。
大半夜買點生活物資還能碰到這麼養眼的妞兒?這女人是模特嗎?可看這大胸又有點不像。
正自想入非非間,女人卻走到他面前站定了,居高臨下看着他開口:「你這色胚是沒見過女人?有你這麼盯着人看的?口水都快掉出來了,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特?」
聲音略帶一絲粗糲卻並不太失分,配上她惡狠狠的語調反而沒了威脅。
到這時候祝龍才清楚地發現這女人的五官相當精緻,皮膚更是嫩白到了極致。可以毫不客氣地說,這女人是他出生至今快四十年裏遇到的最靚的妞,沒有之一。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着女人出色靈動的嬌顏,他心裏反而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違和感,隨即立刻低下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實在太好看了,對不起」
也不等對方說話,祝龍顯得慌慌張張地繞開對方,很是迅速地掏出車鑰匙開鎖上車,像極了偷窺被抓現行的窘迫男人。
一邊發動車子一邊下意識地將車門鎖死,他看着倒車影像略微倒了點距離後就把車開出車位。
那女人依舊站在原地,大而明亮的雙眼似乎隔着玻璃在觀察祝龍。
好在隨着車子迫近,女人還是略微退後了幾步讓開去路。
從女人身邊開過的時候,祝龍緊繃的神經仿佛能感覺到對方帶着寒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
一直到開出這條街拐到了另一條大陸上,他整個人才鬆弛下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雖然混得不咋地,甚至可以說成了個loser,如今過的日子更如同死肥宅一般,,但已經三十多快上四的祝龍絕不是沒有見識跟判斷能力,剛才那女人,大有問題!
所謂的紅顏禍水傾城傾國,那只是他媽形容詞,小時候喜歡看武俠小說的祝龍信過。但現在,能配得上這種評價的女人,只可能是AI畫出來的。別說現實中不可能有,就算是影視劇里,甚至各種美顏修圖橫行的當世,他也絕沒見過像剛才那女人般身材樣貌都堪稱絕頂且幾乎挑不出一絲毛病來的佳麗。
這樣一個在他認知中不可能存在的絕美女人如剛才那樣的邂逅,本就處處透着不對勁。或者說,仔細想想對方剛才很可能就一直在那等着他,原本就是衝着他來的。
他祝龍何德何能有資格與這樣的美女產生交集?甚至不客氣地說,就算是仙人跳,他也不配這個級數的美女來下場針對他。
自己父母雙全籍貫明確,回想自己幾十年來父母對他近乎溺愛般的關心也排除了自己是什麼領養過來的可能性。
而自己前幾年栽的大跟頭雖然導致家裏傷筋動骨家產去了大半,妻子更是難以忍受之下帶着女人大半時間住回了娘家。可這豈不是更加說明他身上沒有值得人惦記的地方。
除非,那美女根本就不是人?
這個念頭剛起就被他壓了下去。自問閱小說無數,從小學時期在書店租書看武俠小說開始,到後來有了電腦網頁上看再到如今手機上看,他看過的小說按照字數算得話,至少得數億十多億起步。
各種類型包括玄幻修仙靈異甚至鬼怪的小說他都看了不少,也無數次幻想過這種超自然的東西出現在自己身上或身邊會怎樣。
但畢竟活到了這歲數,這些東西你再幻想,不該有的還是不會有。
那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來路?此時此刻光靠想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
午夜路頭上還是比較冷清的,車子很快開進了自家小區,熟練地幾個拐彎後駛入地下車庫。
因為是動遷小區,這個地下車庫的照明大多用的是類似於日光燈管的長條節能燈,光線不是很強還透着幾分慘白色的味道。平時祝龍進進出出倒也沒注意這些,此刻車子緩緩前進,忽明忽暗的光線就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在平日裏常用的車位上停好,熄火踩上腳剎,他提上東西開了車門出來。
剛把車門關上轉過身,尚未來得及從兜里掏出車鑰匙鎖門,祝龍陡然間一顫,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之前路上遇到的那個女人,赫然站在離自己不足三米的一根立柱旁邊,帶着莫名的笑意看着自己。
從未有過的巨大恐懼涌了上來,祝龍身體反應也算迅速,快速開門的同時扔掉手上購物袋,幾乎是跳進車子,順手把門摔上。
手指按在車門的鎖車鍵上鎖死車門,祝龍猶未覺得安全,從前排兩座中間的儲物箱裏扒拉出一把木柄的一字改錐來。
直到這時候他才長吁一口氣,心頭安定少許般扭頭看向車窗外。
那女人依舊站在那裏,滿臉嘲弄般隔着車窗玻璃看着祝龍。按理說這種車窗從外面看裏面是比較模糊的,但這女人的目光幾乎有若實質般落在他臉上。
怎麼辦?直接開車走還是與這女人或「東西」交涉?至於剛扔下的東西,似乎已經不重要。
可沒能等他有所動作,那女人的身形似乎只是扭曲了一下,下一刻卻已經出現在他的車子旁邊。
鎖死的車門隨即被打開,祝龍只覺一股無法形容的大力作用在他身上,竟是直接從車子摔了出來。
這頃刻間已經沒時間去思索鎖好的車門為什麼會這麼容易被拉開。祝龍摔到之後用近十年都不曾有過的迅捷速度爬了起來,手裏的改錐再無任何猶豫地刺向那個高挑身影。
近些年都沒去上班,更別說從事體力活,祝龍那憊懶的性子讓他甚至幾乎放棄了任何鍛煉,以至於如今的身體狀況是越來越差。
憑着一股子血勇捅出這一下時他的思維仿佛比平時靈動了無數倍,竟是在這瞬間轉動了無數念頭。
這一下很可能是無用功,這詭異的女人怎麼可能被這種攻擊傷到。
果然,對方的身體沒有任何閃躲的動作,只是用左手握住了祝龍握着改錐的右手。
只是這一下,祝龍的身體在抵消慣性的過程中重重顫了幾下,右手更是像要被捏碎一般傳來鑽心般的疼痛。
隨後,『啪啪』兩聲脆響,他臉上結結實實挨了兩個大耳刮子,霎時間整個人都懵了。
對方的左手鬆開,失去這個着力點的祝龍竟是沒能站穩歪倒在地。
嘴裏一股鹹味瀰漫開來,昏昏沉沉當中他都感覺到自己牙床鬆動了。
「手還挺黑的呀,只是請你下車你就要捅死我嗎?」對方那很有特色的聲音響起。
肚子上又挨了重重的一下,似乎是被她用腳踢的,祝龍感覺自己的腸子都好像被踢斷了,疼得不由自主地抽氣,腦子卻在這劇痛下變得清醒起來。
女人走到祝龍身邊蹲了下來,那柄改錐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她手上。
從祝龍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對方蹲下後腳踝與小腿後面那繃得渾圓的臀部。目光緩緩上移,隱約能看到對方毛衣下透出的肉色,不敢多看,繼續上移,落在對方的臉上。
在這個距離下,地下車庫算不得明亮的燈光也足以讓他看清楚這女人臉上根本沒有任何化妝的痕跡,甚至因為角度和燈光的問題他都能隱約看到女人臉上細微的汗毛。
這時候祝龍已經不再恐懼,事實證明他在這女人面前沒有任何反抗能力而且已經落在這女人手上,這時候害怕也沒用。
「真沒用啊,像條死狗一樣。」女人又開口了,「剛剛又偷看我了吧?你這色胚真是下流到骨子裏了。還記得我之前怎麼說的嗎,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讓你再看。」
隨着這話說完,女人隨手扔掉那柄改錐,右手緩緩落在祝龍頭上又向着他眉眼移動過去。
僅僅是碰到皮膚,一種仿佛是被尖銳物刮過的刺痛感陣陣襲來,祝龍眉頭下意識地蹙起又舒展開。
對方手上有溫度而且手指很熱。
原來不是鬼啊。
「你為什麼突然就不怕了?是不是覺得我在嚇唬你?」
聲音剛剛落下,祝龍陡然間覺得雙目刺痛,眼前一黑頓時什麼感知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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