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抬頭訝異地道:「小小姐,我在紀府服侍夫人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喬氏也道:「為什麼要這麼問?」
啾啾像是有點兒失望她沒有第二重身份,噘着嘴可惜地道:「嬤嬤,你要是去街上賣布偶,一定可以賺很多的錢,可以養活十個啾啾那麼多的錢。」邊說還比劃着。
小孩子的童言稚語,更能讓大人覺得開懷。
李嬤嬤被誇得合不攏嘴,真想也養活一個這麼可愛嘴甜的小孫女。
就連一向嚴肅的喬氏也笑的止不住。
安居苑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
「嗯?是我這個做娘的,沒有好好養活你嗎?」一道清靈悅耳的聲音響起。
紀青梧突然出現在小姑娘的身後,虎着臉問。
啾啾被當場抓包,回頭見是阿娘回來了,就站在榻上,歡喜地揮舞着小胳膊。
紀青梧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沒有過去抱她。
小丫頭笑嘻嘻地道:「阿娘,啾啾沒有說你養的不好,我的意思是,我要是能分成十個就好了,一個陪着外祖母看戲喝茶,一個跟着李嬤嬤去賣布偶。」
喬氏感覺臉上的皺紋都笑出來不少,她笑着問道:「還有八個呢?」
「還有八個,要吃八份桂花糖藕!」小丫頭胃口很大地說。
啾啾自己把自己逗笑了,嘎嘎樂了半天,然後在李嬤嬤的幫助下爬下地,撲過去抱住紀青梧的腰。
仰着小腦袋,討好地道:「可是好遺憾,啾啾只有一個,只能是阿娘的啾啾。」
紀青梧把啾啾拎到懷裏,母女倆玩鬧了一陣,就讓李嬤嬤先帶她下去休息。
等門關上,喬氏期待地看着她,問道:「小五,青容的情況如何了?」
她早就想問了,礙於小孩子在場,才忍到現在。
紀青梧摸着小指,語氣輕鬆地道:「娘,都已經解決了,大姐姐吃點兒藥調理一下就會好的。」
她沒有把下午發生的事情告訴喬氏,只會讓人徒增擔憂,而且經過今天,她相信陸倦可以護住長姐,再不濟,長姐手中還有那張字據,在侯府定會過得如意。
聽到青容身體會好的,喬氏懸着的心才落了地。
「小五,虧得有你在。」
紀青梧笑着道:「娘,您跟我還客氣什麼,這是我的親姐姐。」
喬氏眼中都是溫情,摸了摸她的頭。
「真是娘的乖乖。」
其實,喬氏在今早送小五出門的時候,隱隱擔心,小五去了侯府,會對紀青容嫁了高門貴戚,過着優渥的生活,感到心裏不平衡。
畢竟一母所出的姐妹,現在所處的境遇天差地別。
一個侯府世子夫人,一個沒了丈夫的寡婦。
喬氏看着女兒,心中感嘆,這樣品性好的姑娘天地難尋,托生在她的肚子中也是自己的幸事。
她定要給女兒找個好姻緣。
紀青梧不知道喬氏的打算,她開口道:「娘,我有一件事,想要您幫幫忙。」
「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喬氏把她剛才說的話,又還給了她。
紀青梧笑了起來,臉蛋在燈下泛着柔和的光暈,商量道:「娘,我是想着啾啾已經到了開蒙的年紀,是不是給她請個師傅?」
喬氏正想同她說此事,「你和長霖想到一處了。」
「你大哥早就把這事兒放心上了,昨日就為這事兒奔走一整天,請了翰林院掌院學士給啾啾做引薦人。」
紀長霖辦事兒怪麻利的。
紀青梧驚喜地道:「大哥可帶來什麼好消息?」
她早就做過調查,臨安城最具盛名的學堂是麓山書院,裏邊有很多名仕大家任教,想必就是這家書院了。
「那是自然。」
喬氏點頭,又道:「只是要去那處求學,還要通過入學測試。」
入學還要測試?
紀青梧納悶地問:「麓山書院是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條規矩?」
「傻孩子,是誰說啾啾要去麓山書院讀書了。」
在紀青梧疑惑的目光下,喬氏帶着幾分得意道:「我們啾啾,要去的學堂,是天底下最好的。」
「哪兒啊?」
「上書房。」
果然是天下最頂級的學堂,不僅有着滿朝最大的藏書閣,最重要的是,所處之地是皇宮,啟蒙之師是帝師!
沒料到天上掉了如此大的餡餅,紀青梧急忙問道:「上書房不是專供皇室子女的讀書之所嗎?為何啾啾也可以去?」
喬氏細緻地解釋道:「從前是的,但從陛下登基後,為了推行仁政,上書房面向群臣和世家的子女開放,只要有三品以上的官員引薦,即可獲得初試的名額,但最終能否進入上書房,還要請太子太傅,再對學生進行測試。」
換句話說,還是得看孩子是否有天賦。
紀青梧蹙起眉,緊張地道:「啾啾還沒有正經學過幾本書,這入門測試怕是不太容易通過。」
她更擔心的是,啾啾會受到不公平的待遇,這幾天,都城內某些人對她的嘲諷和奚落,她不是看不見,只是不在意罷了。
要是負責的考官,對啾啾有偏見該怎麼辦?
可喬氏的臉上卻是從容平靜之色。
紀青梧琢磨着,眼睛亮了亮,問道:「娘,敢問太子太傅可是?」
喬氏笑着頷首:「是了,你就把心擱到肚子裏吧,若是啾啾有那個天資,就一定會中選。」
......
在家中休養了幾日。
很快就到了上書房每月一回的入學測試。
紀青梧陪同啾啾,一塊進了宮。
上書房,就在天子處理政務的勤政殿的左前側,殿門朝北開,一共有五間。
「啾啾,一會兒會有老師來問你問題,你知道就回答,不知道就說不知道。」紀青梧囑咐着,比她自己接受測試還要緊張。
小姑娘卻淡定地點點頭,清脆道:「阿娘,這叫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這些時日,紀長霖給啾啾進行了突擊補習,看來成效不錯。
紀青梧在門口來回踱步,等着考官過來。
勤政殿的地勢更高。
此刻朱門大開,坐在御座上的男人,沒穿朝服,身上是一件玄青暗紋錦袍,金冠束髮,君貌堂堂。
他猛然將手中的奏摺甩到一邊,發出「啪」的一聲。
武肅帝雖然未發一言,但眼中隱隱閃着寒光。
大內總管李渝宗心驚膽顫,把頭垂得更低了,呼吸也輕了,生怕再惹皇上不快。
殿內落針可聞。
武肅帝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青色的身影。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29s 4.073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