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沒被這些可惡的話繞進去,也沒有被牽扯情緒跑偏話題。
從始至終,她都條理清晰,知道自己的目的。
方晴順着王琦媽媽的話:「是啊?為什麼都要欺負她?那麼些人欺負她,不是一個兩個,為什麼老師都沒發現?」
事情又扯到對這整件事都需要負責的人頭上了。
夏老師煩悶地扶額。
她教書多年,見得多。
這樣年齡的學生,從眾心理太強了。
可能也並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給別人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只是看別人做了,也就跟着做了。
說到底,還是這方面教育的缺失。
方晴又道:「至於我女兒為什麼被欺負,我也不太清楚,所以,要不要把班上同學全部叫過來問一問,她到底做了什麼,他們要欺負她?」
說完這話,方晴眼含淚水。
她太自責了。
怎麼現在才知道這些。
方晴緩了口氣,堅定道:「如果夏老師你拿不定主意,那我們就讓校長拿主意,如果學校拿不定主意,那我們就讓教育局拿主意,總有能拿主意的人。」
到這裏,夏老師算是明白了。
方晴今天的所有話,前面的闡述,中間的定義霸凌,最後的施壓…
都說明,她不僅通透教育行業,還有備而來。
所有,句句都在點上,逼得人不能隨便把這事翻過去。
夏老師思了兩秒:「這樣吧,我把王琦和許之夏都叫過來,我們聽聽他們怎麼說。」
沒一會兒,王琦和許之夏一前一後進來。
夏老師看看王琦媽媽,又看看方晴,心下主意:「王琦,許之夏說你一直欺負她,是有這事兒嗎?」
王琦臉一陣紅,揪着褲縫:「我只是跟她開玩笑。」
這回答,也算是坐實了那些霸凌。
夏老師:「班上其他人,是不是也欺負許之夏?」
王琦低着頭,不回答。
夏老師又問:「許之夏在此之前,有沒有對你或者其他同學有過過激行為?」
王琦猶豫幾秒,瞄一眼許之夏,垂首,搖頭。
王琦媽媽坐不住了,過去揪住王琦耳朵:「讓你好好念書你都念牛肚子裏去了?」
夏老師急忙攔住王琦媽媽。
夏老師看一眼方晴,詢問的語氣:「許媽媽,許之夏被欺負這事我會好好處理!那現在,你看王琦確實也受傷了,都是心智還不成熟的孩子,也要給孩子一個機會是不是?」
夏老師笑笑:「你們看,這再過兩個多月就中考了,正是最後衝刺的關鍵時候,還是學習重要,對吧?我看這事啊,王琦為欺負許之夏的事給許之夏誠心道個歉,許之夏也為自己的無心之失給王琦道個歉,行嗎?」
王琦媽媽攬着兒子肩膀,不說話,算是接受這個結果。
方晴站起身,走到許之夏身邊,含着熱淚,溫柔地問:「夏夏,你願意接受他的道歉嗎?」
王琦媽媽在旁邊無聲冷笑。
她不明白這種事為什麼要問個孩子。
怎麼處理,不都是家長一句話嗎?
或者,她難道想通過孩子的嘴巴再搞事?
經過剛才那些,王琦媽媽確定方晴不是省油的燈,於是又警惕起來。
許之夏在教室等待時,一直很焦慮。
因為傷了人,她覺得自己肯定是毋庸置疑的過錯方。
她做好了道歉的準備,只想別因為自己的過錯讓方晴為難。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還能收到道歉。
許之夏有感動,又有無限的委屈,淚光閃閃的點頭。
方晴轉身:「好,我們接受這個處理方式。」
王琦媽媽這才鬆口氣,又不甘心地打了一下王琦後背。
王琦道歉時臉撇向別處,很小聲的嘀咕:「對不起,許之夏。」
許之夏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心裏的感覺。
有點像烏雲被風吹散,看見了刺眼的陽光。
她看着王琦:「用書砸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夏老師笑笑:「好了好了,你們回教室吧,別耽擱了課。」
許之夏看一眼方晴,才離開。
對於這邊的事,方晴還沒完。
她可以不在乎很多事,但涉及許之夏的話,她不能忍。
方晴買了點水果去找朱姐,以她和朱姐的關係,她很快得知謠言的始作俑者。
是住在五樓,大牛的媳婦,牛嫂。
方晴直接去找牛嫂,警告她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造謠傳謠是犯法的。
方晴搬過來這麼久,一直和和氣氣的,突然這個態度,牛嫂還怔了一下。
很快,牛嫂便反應過來,身子依着門框,不屑地扯了下嘴角:「我對外可說的是『聽說』,我又沒有說『確定』,怎麼就造謠傳謠了?信不信大家有自己的判斷,你還不讓街坊鄰居聊天了?」
方晴質問:「你聽說?你聽誰說?」
牛嫂:「」
方晴:「牛嫂,我希望你現在的嘴硬只是因為要面子,但你心裏明確知道街坊鄰居聊天也該有分寸、有底線。本來在社會上我們女人就不好過,更不應該用嘴巴去消遣別人,毀別人清譽!」
牛嫂被說得一陣臉紅,胡攪蠻纏地反駁:「怎麼就毀清譽了?我說你是受害者,又沒說你是自願的!你覺得這樣是毀清譽,那那些被強姦的在你眼裏就沒清譽了?」
方晴:「我什麼時候說她們沒清譽了?我覺得我在說什麼你都懂,不然你現在也不會狗急跳牆,扯東扯西!」
牛嫂本就沒理,現在被噎,發惡地瞪一眼方晴,就要關門。
方晴扣住門檐:「如果你再造謠傳謠,我會報警!」
當天下午。
下課鈴聲響,夏老師身影出現在初三五班教室門口。
等授課老師離開後,夏老師留下所有同學。
那天后,再沒有同學對許之夏動手動腳,雖然她們還是…孤立她。
但這對許之夏來說,已經很好了。
上次那事,方晴一直沒找到機會感謝蕭野,趁着清明節假期,她做了一桌子菜,讓許之夏去叫蕭野過來吃飯。
許之夏乖乖去了。
從邀人到吃完飯,她都沒和蕭野對視一眼。
她還很愧疚那天對蕭野說的那些話。
她覺得蕭野應該不會原諒她,只是不屑於和她過多計較。
清明節時節雨紛紛。
節日一過,再不見雨水,每天烈日當空,像是要把人化掉。
這樣的天氣,許之夏卻不舒服得冒冷汗。
而且一整個早晨,她的肚子都好痛。
不是想上廁所的那種痛,是一種下墜感的疼痛。
上午第三節課結束,許之夏感覺褲子濕濕的。
她不明所以,還以為有人往她凳子上倒水,又欺負她。
她站起來一看,凳子上全是血。
她來例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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