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陽先是一愣,隨後她猛然起身想要和我理論,可徐金紅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
在我猝不及防的時候,徐金紅直接甩了我一巴掌,聲音異常清脆。
「抓緊給我滾!快點給我滾出去!」
鈦金紅怒不可遏的對我吼道。
我握緊了拳頭,卻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我沒有暴力傾向,更不可能對女人動手,我咬着後槽牙吱吱作響,狠狠瞪了一眼已經處於癲狂狀態的徐金紅,猛然轉身。
我最後想再去看一看小依琳。
就當我準備推開房門進入到時候,身後傳來徐金紅的怒吼聲「快!他想抱走依琳!」
我轉頭看了一眼朝着我撲過來的焦陽和徐金紅。
徐金紅死死的從身後抱住了我,焦陽直接從我身旁跑了過去,從床上直接把依琳抱了起來,依琳也在這個時候被驚醒,她先是用小手揉了揉眼睛,隨後便「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我只是想看看依琳…」
面對着死纏亂打的徐金紅,我有些無奈,想掙脫開,卻發現笨重的徐金紅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腕,如果不強行掙脫開,她是絕對不會主動放手的。
看着依琳哭的鼻涕眼淚都出來了,我的心都碎了,她哪裏懂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可大人犯的錯,都要在孩子身上償還。
最後我輕聲說了一句「我走…我走…」
最終,我連衣服都沒拿走一件,轉身離開了。
一直到我開着車從車庫出來,我的內心仍然是被恐懼支配着的,腦袋裏哪有胡懷念和不舍,都被憤怒填滿。
當我在馬路上狂踩油門,心中的那份怒火發泄殆盡的時候,我頓時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去哪裏。
我在這座城市有過很多住所,可屬於自己的住所也剛剛被我拱手讓人了,我又成為了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我把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搖下車窗,總感覺少了點什麼,當有人嘴裏叼着煙,從你車旁走過去的時候,我恍然大悟,原來我嘴裏缺一根可以讓我排遣內心焦慮的香煙。
我下車四處看了看,試圖可以找到一家賣香煙的商店。
直到我的目光所及之處都被我一一掃過,遺憾的是,依然沒能找到一家商店。
可是此刻想抽煙的念頭愈發強烈,於是重新回到了車裏,準備找一家商店隨便買一包香煙,儘快來滿足我對香煙的渴望。
剛啟動車子,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在聽到手機響起的剎那,我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電話或許是焦陽打來的。
可能我走以後,她也意識到了她的錯誤,而這次的來電,只是讓我回家吃飯。
對,焦陽就是這麼一個務實的女人。
在她眼裏哪有什麼風花雪月,每天她腦袋裏想的都是柴米油鹽,做飯洗衣,哄孩子。
很多男人都渴望得到兩個女人,一人賢妻良母,另一人負責貌美如花。
焦陽完全就是良家的不能再良家了,只可惜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媽寶女,視徐金紅的話為金科玉律,唯命是從。
她也從來不會去質疑徐金紅的話,她只顧聽,照着做就可以了。
拿起手機,赫然發現是老媽打來的。
看到來電顯示是老媽,我先是心頭一顫,隨後滔天的怒意襲來。
徐金紅最終還是告訴了我父母,而我已經難以想像得出,我爸媽知道我離婚的消息以後,他們該是如何的傷心失望。
「媽。」
我壓制住心中對徐金紅的憤怒,柔聲喊了一句。
「怎麼就鬧到離婚了呢…怎麼就要離婚呢…好好過日子不行嗎…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呢…你和焦陽到底怎麼回事啊…哎…你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我媽帶着哭腔,言語之中儘是急促。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回答我媽哪個問題,所以一直沒有說話。
我媽在電話那頭一個勁的問我相同的問題:怎麼就鬧成非要離婚的地步?我和焦陽之間到底怎麼了?
我一直沒有說話,因為我媽一直在電話那頭唉聲嘆氣,也一直在問個不停,我沒有說話的機會,同時也在想該如何組織語言來回復老媽的問題。
終於老媽逐漸平靜了下來,我終於可以回復她的問題。
「媽,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我一切都很好…」
「你丈母娘給我打電話了,在電話里沖我嗷嗷的說個不停,我也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可最後我聽明白了,她說你和焦陽鬧矛盾了,讓我和你爸明天去一趟,商量一下你倆離婚的事…」
我媽在電話那頭開始哽咽起來。
聽到我媽帶着哭腔的聲音,我的心一緊,同時也開始了對自己無盡的自責中。
三十大幾奔四的人了,過着過着,把家過沒了,最後倒是落得個清靜,孤家寡人一個。
「你倆真要離婚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媽已經無數次問着相同的問題,最後我鼓足勇氣,沉聲說道「媽,這種無休止的吵鬧和忍讓,我真的過不下去了!」
我的聲調有點高,以至於電話那頭的老媽頓時沒有再回話,只是聽到聽筒里傳來老媽急促的呼吸聲。
她真的很失望,同時也心疼,失望她這個沒用的兒子,最後把家弄沒了,卻也心疼這個一無是處的兒子,因為此刻除了他們,他的兒子已經一無所有了…
我一句「過不下去了」讓老媽一直處於沉默之中。
老媽沒上過學,費了好大勁才認得自己的名字,也堪堪能寫出幾個數字,方便記電話號碼。
老媽一直偏愛我,哪怕我自己都有了孩子,她依然袒護着我。
可她的這種袒護和徐金紅的無理由護短有本質性的區別。
徐金紅喜歡掌控別人,喜歡操縱着別人的生活,更是喜歡命令別人,期盼着別人用她的方法來生活。
而最諷刺的是,她和我老丈人焦中華這輩子都是在爭吵中過來的。
老丈人窩囊,卻也從來不在徐金紅面前妥協,即便妥協,那也得先干一架再說,最後都是被徐金紅狠狠拿捏。
徐金紅無數次在我面前說過,兩口子一定要互相體諒,這樣才能安穩的過下去,可是每當我和焦陽有矛盾的時候,她每一次都幫親不幫理,可她嘴裏卻說着,人要講理…
相互矛盾。
諷刺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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