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院了?」
「是出道觀了。」
「這些年做牛做馬為奴為婢,真是受夠了這些苦日子」
還沒說完,對面青年面無表情打斷:「別不要臉,瞎咧咧,來道觀這些年,我見你次數屈指可數,你難得下廚就把道觀唯一廚房炸了,你難得幫我澆灌草藥,又把我辛苦養的草藥灌死了。
前些日子你又心血來潮給我做什麼離別禮物,結果做的那破蛋糕,我都不稀得說你,搞得我在床上躺了七天七夜,我做法事都用不了那麼久。」
對面少女認真:「師兄,此言差矣,你聽我狡辯!我真的是勤奮的好孩紙,你可是看着我長大的,我可是連只雞都殺不動的柔弱女孩,我非常友愛朋友啊。」
「你還想嚯嚯啥?」
「你看你我哭!」
青年人臉黑了。
直接把蘇夕扔出門口,轉頭離開。
門被關上。
灰常無情。
「哎,居然這麼對我個柔弱女子」
話音未落,門開了。
蘇夕綻放笑:「我就知道師兄還是愛我的。」
一個包袱準確砸過來,門再次被關上。
蘇夕:「」
「人啊,活着果然沒意思,早死早超生,佛若不渡我,我便渡自己,哎」
門再次開開,青年盯着她。
她微笑。
青年人扯唇:「你可別不要臉,這次回到蘇家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
「嘻嘻,不把這渾水攪得開,我怎麼渾水摸魚呢?師兄?」
她?蘇夕!父親在外養小三,母親生她時候就被設計死亡,母親死的第二日,繼母就進帶着比她小几個月的女孩來到她家。
六歲時,有位道士算出來她克父克母要帶走她,要不是師傅出現帶走她,恐怕早死在不為人知的角落。
如今,這父親居然來信讓她下山結婚,成為聯姻工具,和周家一個旁系不務正業的周榮結婚,攀上周家。
給他臉了?
俗話說得好,該發瘋時候就發瘋,你不發瘋別人就讓你瘋!
青年人看着少女歡快的離開。
後面走出一位中年人,青年人回頭:「師傅,我感覺小師妹會鬧得天翻地覆,照她的性子,不玩死那家人就不是她的個性。」
「佛不渡無緣人。」
「師傅,你能不能說人話?」
「哦,他們活該。」
「萬一全家滅門了呢?」
師傅感慨,「總比咱倆被你小師妹滅門的好。」
「可是」
「你不想咋倆被你小師妹算命搞死就閉嘴。」
「只是」
師傅十分意味深長看着青年人,「他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哎。」
「師傅,這樣子會不會不太好。」青年人糾結。
「要不然把你小師妹喊回來?」
青年人正義凜然:「大可不必。」
師傅認真拍拍青年人肩膀:「年輕人,活着就好,你小師妹走了,咱道觀內的花花草草,雞雞鴨鴨都得開心死,終於不用被往死里搞,快給為師來做滿漢全席!」
青年人:「」
六。
這超脫的精神狀態。
合理懷疑,小師妹就是和師傅學的。
**
道袍少女穿梭林間腳步快卻不顯得紊亂,寬大道袍將她修長雙腿襯托的愈加有型。
頭髮松垮的撒在眼瞼,穿過林間來到一條馬路,空蕩蕩的馬路飄過一片樹葉在少女面前。
草叢窸窸窣窣的響,兔子蹦跳而來,親昵在蘇夕腳下蹭,給了一顆果子順帶放在蘇夕手上,收入懷中,摸着兔子腦袋,望着空無一人的馬路。
「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師傅建道觀真的不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建。」
蹲下抱着兔子,摸着兔子不知道想什麼,手上金光乍現。
驟然強烈的風吹響道袍少女精緻容顏吹拂起來。
遠處疾馳而來的出租車停在她的面前。
「奇怪,沒想走這條路的。」
司機看蘇夕:「姑娘要坐車?」
「嗯。」
「去哪?」
「市區。」
司機看後座老人:「您反正一個人也去市區,多一個人我也可以多拿一份錢,您看怎麼樣?」
老人儒雅的穿着以及隨和模樣,這股子威壓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帶着股不威自怒模樣,令人不由得多看幾眼。「可以。」
見老人同意,司機示意少女上車。
車上行駛的飛快,少女坐在副駕駛看着窗外流逝風景。
餘光落在後視鏡上,那老人眉心陰氣纏身,恐怕命不久矣,似是前不久方才遭遇重大事故,如今已然身心俱疲。
「老人家這是要去哪?」
似乎在驚訝蘇夕主動搭話,他晚了一會回答:「市區救命。」
「老人家身體似乎不太好,是不是最近遭遇了什麼?」
「你想要做什麼?」
周老微皺眉看少女,少女摸着懷中兔子,眉眼低垂帶隨意,散漫之中碎發飄蕩眼瞼中,遮住大部分視線,瞧不清楚情緒。
察覺着周老警惕模樣,她平淡道:「別誤會沒惡意,我只是感覺你的身體似乎已經到達極限,不知道老人家要去哪,我好計算你能不能活着到」
還沒說完,她換了語氣,幽幽嘆氣順兔子毛:「哎,來不及了。」
「給你,」
這姑娘神神叨叨,誰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出租車司機:這姑娘多少有些毛病。
可誰知,還沒到市區。
周老便發出痛苦慘叫,臉色慘白汗如雨下,手死死抓着心臟渾身抽搐,身上原先的陰氣更加重了。
重的可以讓人清晰可見。
閻王催命了。
出租車司機趕忙把車停一邊,她下車抱着兔子站在一邊,事不關己,手機看少女依舊平淡模樣有些着急。
兔子帶着倒刺的舌頭輕輕的舔舐蘇夕指腹,痒痒的,眉頭輕微舒展。
周老眼見着開始面色發黑,沒有動靜,出租車司機着急,「姑娘有沒有什麼救命的辦法,趕快救救老人家,我的車上可不能拉死人啊。
我這一家老小可就靠着我這門手藝活着,要是出了死人,我們沒有了收入,可是會出事情,現如今這最近的醫院也好遠的,我可不敢冒風險。」
她幽幽的嘆氣。
有些低沉。
孤魂的垂憐般清幽。
風吹動少女纖細手腕被紅繩松松垮垮綁着的鈴鐺,發出清脆叮叮噹噹。
打開一排銀針,銀針飛出,準確扎入周老身體,氣海雪山打開。
她的第一針下去,周老停止顫抖。
第二針下去,周老病情穩定。
眼見着周老越來越好出租車司機終於放鬆身體癱軟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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