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白龍王的名號在港島無人不曉。
他座下九名弟子,各有神通。
他座下的第七子,也確實名為玉菩提。
傅挽晴驚疑不定的看着眼前之人,沒想到傅嘉銘找的人倒是十分有派頭。
就連她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都被唬住了。
玉菩提並未在意眾人神色各異的表情。
只是輕輕抬起左手,口中念念有詞。
突然一陣疾風起,本就陰沉的天,更加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一息過後,眾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因為,玉菩提的左手中,猝然亮起了一叢翡綠色的磷火。
「太太竟然是如此純淨的魂火嗎?我已經許多年沒見過了。」
「他們想問你,你兒子的撫養權應該交給誰?」
「好的,我會代為轉達的。」
「你還有什麼夙願未了嗎?」
「好的,我會告訴她的。」
「此地不宜久留,太太請早入輪迴。」
隨着話音落下,那簇如翡翠般剔透的磷火驟然消失。
眾人在目睹了這場超自然的交流後,久久無法回神。
第一個打破沉默的,竟然是傅文斌。
他以為這一切都是傅挽晴安排好的,所以他毫無畏懼。
「大師,我母親怎麼說的?」
「她說,她將你的撫養權託付給了傅挽晴,誰都不能搶走。」
聽到這個答案,傅文斌終於放下心來,看向了三太太張琴芳。
三太太一臉驚疑不定,她是迷信之人,所以她不敢反駁。
她只能憤憤然地看着玉菩提,然後將求助的眼光看向大太太王秋紅。
王秋紅正準備開口,只聽傅容錦上前攔住了她。
「母親,我們應當尊重死者的心愿,莫要引禍上身。」
王秋紅除了對老爺言聽計從,大女兒的話對她也是十分有用的。
於是,王秋紅不再看三太太,退到了大女兒的身後。
張琴芳眼見到嘴的鴨子飛了,十分惱火。
她還想再說什麼,突然一陣狂風四起,豆大的雨滴,猝然落下。
眾人不備,紛紛被淋成了落湯雞。
於是這場葬禮在瓢潑大雨中戛然而止。
傅挽晴等所有人都走後,她徑直走到了二太太的墳前。
她將隨身的包包打開,裏面是那堆她未能寄出去的信箋。
她正為這瓢潑大雨苦惱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她看着突然雨過天晴的天空,出現了一道彩虹。
她梨渦淺笑,卻眼角含淚。
「婉姨,是你想讓我把這些信燒給你嗎?」
「這些信,我一封都沒看,因為這是獨屬於你們的記憶。」
「婉姨,你找到他了嗎?」
「太太說找到了,他一直在河邊等着她,當真痴兒。」
傅挽晴豁然抬頭,只見是剛剛那個自稱玉菩提的先生。
他怎麼知道?難道他真的能夠通靈?
「你...真是白龍王的徒弟?」
「如假包換。」
傅挽晴這次終於放下心中壓得她難以喘息的包袱。
她將手中的信箋一封封地放入銅盆,燃盡。
就像二太太真的在她身邊似的,被丟入的信箋一經點燃便消失不見。
「婉姨,我會好好照顧文斌的,安心的和他去吧,下輩子別再錯過了。」
「小姐,你也是,這輩子別再錯過了。」
傅挽晴的心,在聽到這句話時,停止了跳動。
她驚得忘記了呼吸,連忙回頭,卻哪還有玉菩提的身影。
他難道知道自己是重生之人?這不可能!
傅嘉銘發現傅挽晴沒有跟上,於是帶着傘回頭來找。
當他返回二太太墳前的時候,他看到的是,傅挽晴呆呆地跪坐在墓前不知所措的模樣。
傅嘉銘連忙上前將她扶起。
「挽晴,別跪了,剛下過雨,濕氣重,小心着涼。」
傅挽晴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急切地抓住傅嘉銘的雙手。
「嘉銘哥,玉菩提你是從哪找來的?」
「不是我找的,是大小姐,那天你告訴我今日的計劃後,我怕找的人不夠逼真,於是就告訴了大小姐。」
「走,帶我去見大姐。」
傅嘉銘以為出了什麼變故,着急忙慌地帶着傅挽晴來到傅容錦的面前。
「大姐,玉菩提是你從哪找來的?」
「是生意上的朋友介紹的,我知道你的計劃後,便想找一個有真本事的人來,鎮鎮場子。」
「那我還能見到他嗎?」
「我朋友說,白龍王和其座下弟子行蹤一向飄忽不定,只有他們能找到你,你是很難找到他們的。」
「所以,這次,是他專程來找我們的?」
「是這個道理。」
「...」
一切真相,只能待到他日相見之時,才能揭開了。
傅挽晴到家就去幫傅文斌搬家了。
他並沒有什麼東西,一個箱子就是他全部的家當。
「回頭我再給你添置一些。」
「不用了,挽晴姐,這些夠了。」
傅挽陽看着不遠處的阿姐,一手提着箱子,一手牽着傅文斌的手走進客廳,他腦中的那根弦徹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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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來到二人面前。
「阿姐,他住哪?」
「文斌住傅容佩的房間。」
「阿姐,我也想住二樓。」
「可以啊,你去問問大太太。」
二樓就四間房,現在還剩傅容繡的一間空着。
但大太太必定不會同意,畢竟傅容繡是去留學,而傅容佩是去流放。
看着傅挽陽急匆匆的背影,傅挽晴揚起了眉頭。
「走吧,去給你收拾房間。」
傅文斌看着面前的旋轉樓梯,二話沒說,搶了傅挽晴手中的箱子就往二樓衝去。
他深怕傅挽晴還要繼續幫她拿,萬一摔了,他該心疼了。
傅挽晴看着提着一口氣,跑得沒影的傅文斌,笑着搖了搖頭。
「這孩子,傻得可愛。」
待傅挽晴幫傅文斌剛收拾好房間,就看到傅挽陽垮着個臉,走了過來。
「大太太不同意,她說二姐放假要回來住。」傅挽陽一副懊惱。
能同意你才怪,傅容佩的房間都是大姐要來的,只是這句話她沒說出來。
傅挽晴笑了笑,只是笑容未達眼底。
「三樓有很多空房間,要不你去三樓住?」
三樓是老爺和太太的主樓層,沒人想去同住。
「算了,一樓也挺好的...」
「嗯,我也覺得挺好的。」
傅挽陽看着阿姐的笑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他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勁。
傅文斌突然想到了什麼,丟下一句「我回去拿個東西」,就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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