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直面黑洞洞的槍口,生命懸於一線,彪叔的神情依舊如深不見底的幽潭,波瀾不驚,面色平靜得讓人捉摸不透。
他就那樣佇立在風雨之中,冰冷的雨水如銀線般紛紛灑落,無情地沖刷着他那堅毅的面龐,卻無法撼動他半分鎮定。
高靖源強忍着遍體鱗傷帶來的劇痛,每挪動一分身體,都像是有無數根鋼針在傷口處狠狠攪動。
他緊咬着下唇,直至滲出血絲,憑藉着頑強的意志,緩緩地站起身來。
手中那把黑漆漆的手槍始終穩穩地對準彪叔的腦袋,那黑洞洞的槍口仿佛是死神的凝視。
「老東西,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高靖源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聲音因傷痛而略顯沙啞,卻依舊透着不容置疑的堅決。
彪叔仿若未聞,只是一言不發地用那雙深邃而漠然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高靖源。
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仿佛在他眼中,那把槍根本不存在,眼前的危機不過是人生中又一次尋常的挑戰。
高靖源繼續道:
「離開 74K,從此退隱江湖,或者……加入我們水房!」
這聲音在風雨交加的空曠之地迴蕩,帶着一種志在必得的篤定。
此話一出,彪叔那如同石雕般冷峻的面容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像是平靜的湖面泛起了微微漣漪。
他緩緩抬起那隻佈滿青筋和傷疤的手,動作不緊不慢,手指輕輕捏住劍齒虎戒指,一點點地將其從手指上褪下。
隨後手臂微微一揚,戒指在空中划過一道短暫的弧線,「撲通」一聲,落入一旁的積水灘里,濺起一圈小小的水花。
那曾經象徵着他在 74K 無上榮耀與地位的信物,此刻被泥水漸漸淹沒。
「加入水房是不可能的,到時候局哥出來我還有什麼臉面對他......」
彪叔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仿佛承載着他對社團的忠誠與堅守,以及對未知命運的無奈嘆息。
說完,他決然地漠然轉身,那背影在風雨中顯得有些孤寂卻又無比堅定。
「這份情,我記住了!」
彪叔的話語隨風飄來,隨後,他的腳步沒有絲毫猶豫,一步一步,穩穩地離開了這片充滿血腥與紛爭的戰場。
向着那未知的遠方走去,漸漸消失在風雨交加的夜幕之中,遠離了雙方勢力的地盤。
只留下高靖源一人在原地,手持槍械,望着彪叔離去的方向,神色複雜。
突然,高靖源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與狠厲,他猛地抬起那隻握槍的手,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顫抖,雨水順着手臂不斷滑落。
在短暫的停頓後,他朝着彪叔的方向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巨響,那尖銳的槍聲如同一道劃破寂靜夜空的閃電,瞬間打破了僵持的沉默。
聲音在空曠的場地中迴蕩,驚得周圍不遠處混戰正酣的人馬不由得身體一震,動作也隨之一滯。
子彈如脫韁的野馬般呼嘯而出,精準地穿入彪叔的手。
剎那間,鮮血如泉涌般從傷口處噴射而出,在雨水的沖刷下,迅速在彪叔的手邊暈染開來,形成一片刺目的紅色。
彪叔只是微微低眸瞥了一眼受傷的手,眉頭都未曾皺起一下,臉上依舊保持着那副冷峻與漠然,隨後便若無其事地轉身繼續前行。
他深知,在這江湖的博弈中,受傷乃至失敗都是必須要承受的代價,既然技不如人,那便坦然接受。
遠處戰場,豹哥和劉志豪宛如兩隻爭鬥的獵豹,在雨中你來我往,扭打在一起。
雨水不斷地打在他們身上,使得他們的動作略顯狼狽卻又不失凌厲。
他們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虎虎生風,拳腳相交間盡顯不凡身手,這等實力也無愧於他們身為幫派里掌托人的地位。
他們在雨中不斷地變換着攻防的姿勢,豹哥一個勾拳攻向劉志豪的下巴,劉志豪則靈活地側身躲過,反手一記肘擊襲向豹哥的肋部。
時而劉志豪一個飛踢,豹哥迅速後退拉開距離,緊接着又迅速近身展開新一輪的搏鬥。
隨着彪叔的黯然離去,74K 的眾人心中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士氣大減。
原本整齊有序的戰鬥陣型逐漸變得鬆散,攻擊也變得綿軟無力,很快便在水房眾人愈發猛烈的攻勢下陷入下風。
水房的成員們則越戰越勇,他們的喊殺聲在雨中愈發響亮,似乎勝利已經近在咫尺。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一道道警笛聲響徹天際。
那尖銳而急促的聲音由遠及近,如同一股無形的威懾力量,瞬間打破了戰場上膠着的局面。
無論是水房還是 74K 的人,都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面露驚愕與惶恐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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