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老江頓時愣在了原地,那神情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片刻之後,他才尷尬地笑了笑,回道:
「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終究還是瞞不住你啊……」
李義亮沒有半句廢話,神色淡然地問道:
「說說吧,內部到底遇到什麼問題了?」
老江重重地嘆了口氣,緩緩開口說道:
「唉……咱們煙雨樓……」
可老江的話剛剛起了個頭,還未說完,李義亮便迅速抓住了他的手。
緊接着,李義亮給老江遞了個眼神,那眼神中似乎蘊含着無盡的深意。
兩人曾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僅僅這一瞬間,老江就明白了李義亮所表達的意思。
這分明是怕隔牆有耳!
「咱們煙雨樓怎麼了?」
李義亮意味深長地接上這句話。
老江也順勢往下接着說道:
「咱們煙雨樓如今發展得越來越好,可許多弟兄們卻也越來越飄了,一個個目中無人,甚至連白道的人都不放在眼裏。」
「哦?有這事兒?」
李義亮微微皺起眉頭。
「是啊大哥,現在人心難控啊……」
老江的語氣中滿是無奈。
兩人交談着,不知不覺間回到了大本營。
下了車,望着眼前那熟悉的場景,李義亮的腦海里如同放映電影一般,往昔的一幕幕不斷浮現。
此時,老江也在旁邊感慨萬千:
「還記得當時你,我,還有老王。我們三個,一路歷經坎坷,披荊斬棘,直到創建了煙雨樓……」
「唉,不要再提那個叛徒了。」
李義亮擺了擺手,打斷了這個話題,隨後邁着堅定的步伐走進大堂之中。
身後的老江望着前面那道身影,低聲呢喃着說:
「其實……算了,都過去了……」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緊跟上大哥的步伐,那背影中似乎也藏着無數的故事。
進入大堂,李義亮沒有任何停留,直接去往關公佛像面前拜了拜。
老江跟了過來,同樣拜了拜,輕聲說道:
「大哥,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你的房間還是當年那個,沒有變。現在後廚的人還在做飯,等可以了我再叫你。」
李義亮點了點頭,拖着憔悴的身軀回到那個熟悉的房間。
當他打開門的那一刻,仿佛打開了一個記憶之門,往日的事情隨之湧現而來。
他就這麼站着門口駐足了良久。
往事不堪回首,早已物是人非。
李義亮微微嘆了口氣,走進房間。
看着清晰乾淨,毫無灰塵的房間,所有的東西都還在,他的內心掀起了一陣波瀾。
他笑了笑,躺在熟悉的大床上。
勞累了一天,困意瞬間來襲,讓他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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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市,北城區,某陵園。
夜晚的陵園,被一層神秘的靜謐所籠罩。
慘白的月光灑在墓碑和松柏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仿佛在訴說着那些被歲月塵封的故事。
遠處,偶爾傳來一兩聲夜鳥的鳴叫,聲音在空曠的陵園中迴蕩,讓人心生敬畏。
整個陵園沉浸在一片深沉的寧靜之中,仿佛時間在這裏靜止,只有那些沉睡的靈魂在默默地訴說着生命的輪迴與無常。
雷奔靜靜地站在小弟的墓碑前,身影在昏暗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孤獨。
他面無表情,漠然地抽着煙,那一點猩紅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唉......你跟我有十年了吧?」
雷奔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着無盡的滄桑。
「奔哥這次來的匆忙,沒給你帶紙錢,下次一定。」
他微微垂下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
「沒想到我這個人居然還有感情......呵呵......」
雷奔自嘲地笑了笑,笑聲中卻滿是苦澀。
在這個充滿血腥與爭鬥的世界裏,他以為自己早已變得冷酷無情,可如今站在小弟的墓碑前,心中那股難以言說的悲痛卻如潮水般湧來。
「我流眼淚了?哦,原來是下雨了......」
雷奔抬起頭,迎着淅淅瀝瀝的小雨。
雨滴紛紛落下,打在他的臉上。
這一刻,他分不清臉頰上流落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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