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涵與水茗軒的病前後折騰了大半個月,終於完全康復,好在有太后水靈韻輔政,朝堂之上有如「夫妻宰相」一般的主事大臣在並未有什麼大的起伏。而在葉清涵沉睡這七日裏,水茗軒、太后水靈韻、莫炎熙以及「夫妻宰相」已然將葉清涵先前提出的「三省六部制」做出了一份詳細的草案,葉清涵醒來後看到這份草案亦是讚不絕口。接下來便是在朝中確定一些可以委以重任的一些文臣武將,而後分別任命,只是這樣大規模的整改在一個朝代已然形成固定模式後進行,着實要耗費不少的精力,贊同者有之,反對者亦有之,一時間這個話題在朝堂上乃至整個靖國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次整改怎會遇到如此大的阻力,先前幾次整改雖有阻力卻只在朝堂之上,怎的此次竟連民間百姓也摻和進來了?」水茗馨實在不解如今的局面,這個疑問也藏在她心中很久了,今日她總算是暢快的說了出來。
「的確奇怪。」莫炎熙接過妻子的話,繼續發問,「此次整改明明是有利於舉國安穩的長治久安之策,可為何除卻那些實打實掌權的王孫貴族外,連民間也會有如此激烈的爭論?」
「『權』中有『利』,此次整改怕是不只觸及了那些王孫貴族的權,更觸動了民間一些人的利。」駱卿涯的回答可謂一針見血,眾人都贊同的點了點頭,只是一時間未能想到解決之法,而這一點葉清涵也很清楚。
靖國與鄖國不同,除卻繁榮的農業外,商業的發展也是欣欣向榮,家境殷實的富商更比比皆是,所以相對的就必定會出現權錢交易,這中間的究竟如何其實上位者都很清楚,只是平時覺着無關痛癢便也沒有過多的約束,但正是因為這長久的放縱,才為今日的局面埋下了深深的隱患。
「只為權利二字便引得舉國譁然,難道他們不懂,若是國將不國,民何存焉!」莫炎熙心中憤慨不已,雙手也握着雙拳暗自使勁,但卻又覺得頹然無力。
「這世上並非人人都能像你這般品行端正,所謂人無利不起早,何況是這些已然有權有勢之人。」這一點,水茗軒看得很透,這也是為君者必須懂得的,只是這樣的事實對於莫炎熙這樣的皎皎君子着實是殘忍了些,可他又必須面對,也必須明白。水茗軒知道莫炎熙心中的不忿,他何嘗又不是呢。
「這些聽起來的確有些諷刺,但這就是事實,而我們需要做的便是找到解決的辦法,並將事態的影響降到最低。」
「只能大事化小。」莫炎熙心中有些義憤填膺,「世道如此,何其悲哀。」
「這就是現實,所以我們也只能在自己保持初心不變的同時,儘量做到最好,畢竟,我們無法左右他人思想。」
「皇上所說皆為事實,不論你現在是否能夠接受,所以你不妨振作起來,想一想該如何解決此事。」
江月影的話,讓莫炎熙從憤怒的邊緣清醒,的確,眼下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解決,而不是像現在一般做無用功,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一連數月,能想到的辦法都想到了,可惜收效甚微,於是乎這一日的討論眼看着就要無疾而終,而至始至終,葉清涵未擲一言,她只是一邊聽,一邊思考着什麼,右手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左臂上輕輕的敲打着。而太后水靈韻水靈韻則一直看着她,有幾次她想問葉清涵,可葉清涵卻只是衝着她搖頭。此刻,冷靜下來的莫炎熙也注意到了葉清涵的這個小動作,於是他微微的蹙起眉,一直盯着葉清涵,水茗馨覺得有些奇怪,於是便出言問道:「相公,你一直盯着皇嫂作甚?」
葉清涵微愣,而後手下一頓,原本輕點手臂的右手悄然放了下來,莫炎熙面對水茗馨的疑問並未將目光移開,反而忽然問道:「不知皇后娘娘可有應對之策?」
感受到眾人期許的目光,葉清涵略微收了收心神道:「只有一個下策和一個中策,上上策尚未想到。」
此言一出,眾人皆來了精神,就連一貫不多言的駱卿涯,此刻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娘娘不妨說一說。」
「好。」葉清涵長呼一口氣接着道,「下策有兩條,一個就是乾脆放棄,另一個便是我和皇上頂着壓力強制推行,然後再隨着時間的推移讓所有人漸漸明白這其中的好處,只是這樣做……」
「這樣不僅皇上和娘娘的名譽受損,恐怕嚴重些還會引起更大的動盪。」駱卿涯接過葉清涵的話說完後,眾人只得搖頭,這一策行不通。
「那中策呢?」江月影繼續問。
「中策相對緩和,但耗時較長。」
「需要多久?」水茗軒問。
「至少十五年。」
「為何?」水茗軒不解,眾人亦是如此。
「對人們的教化以及扶持新人總是需要時間的。」
「教化?扶持?」莫炎熙不由得琢磨起來,「娘娘的這個辦法雖然耗費時間長了些,但卻是現下最好的辦法了,只是不知娘娘具體要如何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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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先對外宣佈暫停革新,然後將那些各種關係之人的兒女恩賜到太學國子監學習,接着徐徐誘導,待學有所成便將他們下放下去各自封官,並藉機創設新的職位,同時逐步削減不必要的職位。」
眾人點頭,的確,目前為止似乎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耗時雖長卻能將傷害降到最低,只是要最終下決心時,眾人還是猶豫了,於是這次交談仍是無疾而終。莫炎熙和水茗馨走時心事重重,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而丞相夫婦之中的江月影卻在半路上又折回了御書房,而駱卿涯則是憤然甩袖離開了。
「其實葉兒你已然想到了上策,但這個方法勢必會引起你兄長的不悅,所以不敢說對嗎?」一直未出言的太后水靈韻水靈韻終於在他們走後不多時後發話了,葉清涵聞言點點頭,水茗軒雖不知葉清涵的辦法是什麼,但他卻能明白葉清涵的顧慮,她想有個萬全之法不去觸碰莫炎熙的底線,但始終想不到。
「先說一說吧,我們一起想辦法,總好過你一人苦惱。」水茗軒心疼的握住了葉清涵的手,葉清涵欣慰一笑道:「謝謝你,不過咱們還需等一個人折回來。」
「等誰?」水茗軒話音剛落,外面便有侍從稟報,右相求見。果然,江月影察覺到了葉清涵的意思,而江月影也慶幸自己走之前又看了葉清涵一眼,而葉清涵也很默契的沖她爽朗一笑。
落座後,江月影便單刀直入,雙眸神采奕奕的問道:「娘娘不妨說一說那個上上之策。」
「談不上是什麼上上策,但卻是時下我能想到的耗時最短,傷害最小的辦法了。」
「可是在中策的基礎上稍作變化?」江月影看得透徹,葉清涵便覺得省了許多事,於是便點頭道:「的確是在中策的基礎上變化,但變化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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