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轉身回頭,說話之人正是靖國如今的皇后葉清涵,現在的她已然將憂愁深藏,周身上下皆是淡然卻又不失威嚴的氣質。太后水靈韻水靈韻對於葉清涵的話有些詫異,卻又不由自主的打心裏贊同,而妘兮瑤聽聞此言則是會心一笑道:
「姐姐此言同她當日的預見倒是不謀而合,只是我着實有些不甘心吶。」
「有何不甘心呢?」葉清涵則是淡然一笑,「靖國雖經歷了數百年的分崩離析,卻仍舊綿延了千年之久,這一點便已然是超越了歷史潮流變換,若再求得多,反而會引來上天的罪責,到時可就不僅僅是分崩離析那麼簡單了。」
「是呵,上天待我靖國不薄,雖歷經百年戰亂分離,卻仍舊傳承至今並再現昔日輝煌,而孤與軒兒又何其幸運的遇到了你們。」
妘兮瑤難得的笑了,當然她還是適當的抬手擋住了半張臉:「幸運是一部分,但真正讓靖國有如今盛況,也自然與你這位深明大義且有遠見卓識的王者密不可分,否則即便我與姐姐再有本事,也是無用武之地啊。」
「妘姑娘似乎對軒兒不甚滿意?」太后水靈韻水靈韻悠然一笑,忽然的話鋒突轉倒叫妘兮瑤微微楞了一下,但片刻後妘兮瑤卻是搖了搖頭輕聲嘆了口氣道:
「滿意與否不是我能評判的,這個你還是得問問姐姐,不過現在和你比起來,他還是少了一些王者的氣勢和胸襟。」
太后水靈韻水靈韻聞言有些無力的暗自嘆了口氣,自己的兒子,她自然是了解的,雖然不是一個霸氣外露的王者,但也絕非是碌碌無為的昏君,在大事小情上都有當機立斷的能力,但可惜的是,他竟栽在了自己妻子這裏,大約他對兒女情長之事並不擅長把。
「說到水茗軒,姐姐方才不是和他在一處商量一些事嗎?怎的會來這兒了?」
妘兮瑤的話將太后水靈韻水靈韻的思緒拉了回來,於是他便接着妘兮瑤的話繼續問道:「可是軒兒做了什麼不合你心意的事?」
葉清涵聞言噗嗤一笑道:「母后想多了,我可是被楓兒趕出來的,他說他們父子之間有話要講,我不方便聽,於是我就只好出來隨意走一走,沒想到走到此處,便遇見你們,又剛好聽到了你們方才的一些談話。」
妘兮瑤聞言不由得抬手摸了摸下頜笑道:「這小子平時恨不得賴在姐姐懷裏不走,最近卻總變着法的把姐姐支出來,想必一定又冒什麼壞水兒了。」
「這孩子,越發調皮了。」太后水靈韻水靈韻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滿臉的無奈。
「隨他去吧,折騰過了好好調教一番便是,只是母后莫要心疼就好。」
「孩子是你的,怎樣教也由你自己拿主意,你若是不心疼,孤自然也不會。」
葉清涵聞言也只是笑了笑,誠如太后水靈韻水靈韻自己所言,她從未因為管教孩子的事兒對葉清涵有過任何不滿,更不會有任何偏袒護短的意思,而水漓楓這個小傢伙倒也懂事,從不使小性子。
「其實……」葉清涵剛張開嘴,便聽到咚咚咚的敲鐘的聲音。
「奇怪,這裏似乎沒有安置鐘鼓的地方,怎會有這樣如在耳畔的鐘聲響起。」妘兮瑤警惕的向四周張望,而葉清涵卻先是一愣而後驚喜道:「是她!」
妘兮瑤心頭一緊,太后水靈韻水靈韻卻是不明所以,二人皆看向葉清涵,只見她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她們見過多次、被葉清涵稱作「平板」的像鏡子一樣的東西,這下她們方才聽清楚,這鐘聲是出自於這個薄薄的東西。只見她輕輕的在上面輕點了一下,然後對着它說起了話。
「好久不見。」
然後一個讓妘兮瑤異常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好久不見?過了幾年了?」
「大約兩年。」
「果然是這樣!」
「哪樣?」葉清涵不解
「時空差異,不過這次能有回應我還真是意外。」
「是誰!她在哪裏!」妘兮瑤終於等不及了,葉清涵這才意識到,面前還有兩個人。
「誰在說話?」葉清涵還未回答妘兮瑤,這邊的問題也跑了出來,葉清涵倒也不慌,只見她笑着在上面又輕點了一下並笑道:「是兮瑤。」隨後,三人面前便出現了一個穿着極其怪異的女子。太后水靈韻水靈韻一驚,妘兮瑤則是震驚到聲音都顫抖了。
「水……水燕翛!」
「兮瑤!」這邊的女子見着妘兮瑤亦是震驚不已,「你……真的還活着!」
「我也想這麼說。」
「天吶,清涵告訴我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呢,一千年了,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我是劍魂,不老不死,可你呢?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也不知怎麼和你解釋了。」
「解釋不了就算了,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好。」
妘兮瑤的瀟灑倒讓女子有些意外:「呀!你什麼時候變得不再刨根問底了?」
「很早!」妘兮瑤微微有些怒氣,卻並非真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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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放棄和你爭辯。」說着她的目光隨意瞟了一眼別處,恰好目光與太后水靈韻水靈韻對上,此刻,這位太后水靈韻已然驚得呆若木雞,而水燕翛也是驚了一下:
「還有一位在?她是……」
「你的不知道多少代子孫,當今的太后水靈韻。」
「哦,原來你就是水靈韻呀,之前清涵提到過你,果然是氣質非凡。」
「這……」太后水靈韻水靈韻驚得不知所措,「這真的是聖祖女皇!」
「如假包換。」妘兮瑤此言一出,太后水靈韻就像是吃了清心丸一樣,立刻回神,而後端端正正的跪倒在地行了一個參拜大禮:「靖國第一百六十三任國主水靈韻拜見老祖宗。」
「額……」水燕翛有些為難,上前扶,可惜碰不到她,於是只好開口道:「快起來,我現在投射在你面前的只是個幻影。」太后水靈韻水靈韻聞言抬起頭看着水燕翛,
她無奈,於是只好開口向葉清涵求助:「快把她扶起來,我不習慣這樣。」
葉清涵依言將太后水靈韻扶起,妘兮瑤這才想起了什麼,於是便衝着水燕翛問道:
「你是何時找上姐姐的?」
「姐姐?」水燕翛答非所問,「她真是你姐姐?」
「是。」
「不像啊。」
「你!」
「哎呀好了,不逗你了。我是兩年前,當然是指的你們這邊的時間啦,我這邊收到消息,我留在那邊的「平板」被打開了,我以為是你找到了,所以試着發送信號試着聯繫你來着,可誰曾想看到的是清涵,於是就和她聊了一會兒,了解到了你們那邊的一些事情,順便還交了個朋友。」
「既然可以聯繫到你,那你當初為何不告訴我這個東西能夠做到!」妘兮瑤此刻激動地有些顫抖,水燕翛則是一臉無辜:「我當初也不知道這東西真的可以做到呀,若不是清涵再次將它打開,此刻哪裏還能見到你。」
「哼!」
「行了,別生氣了,時間有限,難得見面,說些有用的事兒吧。」於是她便不再理會妘兮瑤,反而轉身看向了太后水靈韻水靈韻笑道:「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問,不過時間有限,就由我直接說,你聽着就好。」
「是。」太后水靈韻恭恭敬敬的應下。
「我為何還活着這件事,你可以讓清涵稍後解釋給你,我與兮瑤的關係相信你也是知道的,至於關於我的過去,想知道什麼盡可問兮瑤,她說的絕對真實,至於她是否願意說,就看你的本事了。」
「是。」太后水靈韻仍是恭敬如初。
「別緊張,雖然算起來我當是你的老祖宗,但其實我沒那麼老。我只想說,你做的很好,能找到這樣厲害的兒媳婦,至少說明你是個很有眼光的王者,只是不知清涵用的那些個方法可否適應實際並解決了問題?」
「回聖祖,清涵的方法甚是有用,自她成為靖國皇后三年以來,靖國可以說是蒸蒸日上,如今毫不客氣的說,大有與聖祖在世時的盛況。」
「是嗎?」水燕翛驚奇的看向葉清涵,「厲害厲害,看來你的實際應用能力要比我強太多了,這樣我也就能放心了。」
「你要走了!」妘兮瑤忽的走近,想要伸手抓水燕翛的手腕,可卻撲了個空。
「大概是吧,之前那次大約也就聊了這麼久就斷了,只是不知道下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了。」
「為何?」
「這個我真的……」啪!水燕翛就這樣不見了,聲音也沒了。
「這……」妘兮瑤的表情很是糾結,葉清涵卻是笑了笑聳聳肩道:
「之前就是這樣的,她出現的意外,消失的也很意外。」
「的確是意外,但更是驚喜,孤在有生之年竟還能見着聖祖並與其說上幾句話,着實是上天的厚待。」
「是啊,知道她在某個地方還好好地,真的挺好的。」
妘兮瑤的臉上似是有些失落,但她的眼眸中更多的卻是濃濃的欣喜,水燕翛是她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朋友,亦是推心置腹、無話不談的摯友,而這種關係是被她稱作「閨蜜」。妘兮瑤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可卻明白這個稱謂一定是獨一無二的。此刻,她忽然有些明白,葉清涵為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不言,不代表不知,不言亦不是無從談起,只是單純的覺得,就這樣挺好,只要知道那些在意的人都好好的,心中便是一片溫暖。
「出來這麼久了,葉兒你不想回去看看他們父子在琢磨些什麼嗎?」
葉清涵聞言微微一愣,她未曾想到太后水靈韻會問的如此直接,可略微細想一下也就無甚值得驚奇了。
「左不是變着法的想讓我給他添個妹妹罷了,楓兒為了他的這份『宏圖偉業』着實沒少折騰我們。」
「這倒是。」太后水靈韻難得頭疼的扶了額頭,她頭疼的是,葉清涵對水漓楓的一切舉動都了如指掌,同樣也為自己的兒孫嘆息,所以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不知葉兒對此有何想法。」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是葉清涵和妘兮瑤此刻內心深處相同的意識。的確,自葉清涵成為靖國皇后到今日已然過去了兩年多,而這兩年水茗軒待她也是極好,他只有她一個妻子,雖然這是祖制,然那份全心全意的信任,始終如一的付出與守候卻是真心實意的。無論何時他都會默默地陪着她,支持她,也從未勉強她做任何事,所以她也為他傾盡一切,共同進退,然而兩人的關係又及其微妙,一切都只是發乎情止乎於禮,所以也難怪太后水靈韻會着急。
「從前總覺得只是小孩子的一時興起,可現在想想,楓兒的要求其實可以考慮。」
葉清涵認為這是她自己這麼多年來說的最直接的一句話了,不再刻意隱藏什麼,也不用他人過多琢磨什麼,可卻讓人猛然間覺得不大真實,饒是面前這兩個總能處變不驚的兩個人也着實吃驚不小,但更多的是難以抑制的欣喜。
夕陽正好,溫暖輕柔,三個女子並肩而立,望着遠方,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雖是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但她們皆是迎着陽光,並無任何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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