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粘稠的血液從縫隙之中滴落在了台子上。
無數漆黑的骨骼搭建起了黑色高台,一顆顆按照大小擺放的頭骨安靜的倒懸在上首,像是注視此刻的一切。
雪白的皮子貼在四周的牆壁上,那皮子的質感十分奇怪,細膩之中,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三張巨大的王座平鋪在台子之上。
嘩啦啦!!!
在王座之前,一道道如幽冥般的火焰不亮起,將王座上的三個身影映照了出來。
他們的身體被巨大的袍子遮掩着。
最左邊的那道身影穿着一身灰袍,散發着無比祥和溫潤的氣息,任何看到他的人,都會忍不住放下心中的一切防備。
想要對着他傾述出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苦難。
他的袍子上刻印着一隻悲憫的眼睛,眼眸濕潤,仿佛要滲出淚珠。
「最近,祖星有點熱鬧。」
「研究舊術的那個瘋子,在尋找着我們的蹤跡,盤龍道場的人也對我們發起了警告,甚至摧毀了我們在帝星的一個十分重要的教堂。」
「甚至就連聯邦的那位兵主都在調動軍區的力量在尋找我們的總部。」
他的聲音像是有種神奇的力量,聲音落下,整個世界都好似變得安靜祥和了起來。
最右面的王座上,一道身影站起身來,他的一身袍子如同鮮血構築,妖冶美麗,有透露着危險的氣息,血液流動之間,仿佛有人臉從中划過。
「祖星上出了問題,苦者和一號應該是想要利用兩個祖星天驕的血肉,來復甦使徒,結果失敗了。」
「為了三神,這些都是必行的事。」
那人的聲音十分嘶啞,像是在沙漠行進了無數歲月的路人一般,每說一句話,喉嚨都在撕裂着。
「的確,為了三神,都是必行之事。」灰袍聽到這話沒有任何的質疑。
紅袍則是繼續開口道。
「無妨,他們找不到我們的,教皇在閉關之前,將總部與亞空間相連,就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總部游離在哪裏。」
灰袍微微頷首,開口道:「教皇大人永遠不會出錯,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准許苦者將承神雕像帶去祖星。」
「如果教皇認為預言是真的,此刻在祖星的就應該是我們三個,而不是一個小小的苦者.」
「如果大人認為預言不是真的,那麼,他為何會將承神雕像這般重要的東西交給苦者?」
灰袍的聲音依舊溫潤,平和。
但此刻,伴隨着他聲音落下,四周那一張張結白的人皮居然開始顫抖了起來。
「你在質疑教皇麼?」紅袍抬眼看向灰袍,聲音之中帶着審視。
灰袍則是不為所動道:「不算質疑,但我等身為大主教,有着權衡一切的權柄,而不是單獨誰的下屬!」
「你什麼意思??」
紅袍的眸子微微眯起。
嘩啦啦!!
血紅色的袍子蕩漾開來,那袍子好似活過來一般,散發出了一陣陣詭譎恐怖的幽光,令人感顫抖不已,無數恐怖的刑罰,折磨都在那血色之中蕩漾開來。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提醒某些人,我們神的大主教,不是教皇的手中臣!」
「如果不是教皇准許苦者承神雕像帶到祖星,那三神的痕跡又怎麼會摧毀!!」
灰袍的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波動。
他的眼神不冷不淡的掃過紅袍。
嗡嗡嗡!!
原本顫抖的白色皮子們變得更加瘋狂,緊接着恐怖的一幕出現了,只看那一張張白色的皮子之上,生出了無數血肉模糊的鬼影,那些鬼影蹲皮子之上,眼中散發着令人不寒而慄的凶光。
聞聽此言,紅袍的動作頓時一僵:「承神雕像被摧毀了.」
「怎麼可能!!那是三神曾經降臨過的雕像,有着神的痕跡,那是不可摧毀的神聖!!」
紅袍的聲音激動暴烈,他身後的空間都好似被血染紅。
「沒什麼不可能的,苦者傳來了消息,七大盟的影族摧毀了承神雕像,並且還打算暗殺我們的寄靈人。」
灰袍淡淡的開口說着。
「七大盟!!七大盟!!他們怎麼敢,他們怎麼敢!!」
紅袍低聲的碎碎念着,聲音有幾分癲狂。
灰袍對於他這副樣子,則是見怪不怪了,對方是整個教廷最忠誠的瘋狗,是踏着血路一步步走到這個地位的狂徒。
對於一切冒犯三神的存在,他都無法容忍。
然而,這條瘋狗真正的主人,不是信仰,不是三神,而是教皇。
這一點,讓視信仰為命的灰袍無法容忍。
「就是因為你的教皇讓苦者帶走了承神雕像,才導致這一切的發生。」
灰袍不咸不淡的開口。
「放屁!!明明是苦者失責,你居然試圖將他人的錯誤推到教皇大人的身上,我看你真的坐夠了這個位子.」
紅袍聲音落下的瞬間,無數猩紅的血水爆發,從四面八方刺向了灰袍。
灰袍冷眼看着這一切,低沉的笑了笑。
而後,就看到四周無數眼露凶光的鬼影,獰笑着沖了過來,刺耳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眼看着血色和鬼影就要撞擊在一起的時候。
啪~
一個清脆的響指聲炸開。
頓時一股無法言說的偉力爆發開來,那是兩隻蒼白的骸骨手掌,從虛空之中探出,隨意按壓之下,便是看到了血色和鬼影都被生生碾碎。
「好了。」
最中間的那個王座上的身影終於站起身來,她身穿一身潔白的長袍,身上沒有任何特殊的氣息,就像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女人。
「承神雕像不會白白被毀,無論是什麼理由,什麼原因導致承神雕像毀滅了,七大盟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祖星上的種種不會白費,教皇掌握着一切。」
她的聲音平和沒有什麼特點。
「包括那位『先生』?」
「那位被寄靈人奉為『先生』的存在,也在教皇的掌控中麼?」灰袍看向那女人。
「當然,能夠被寄靈人稱之為先生,他的信仰可能比你我還要純淨。」
「你有什麼質疑麼?」
白袍的眼神緩緩落在了灰袍的身上,然而剛才無比強硬的灰袍,在面對溫溫柔柔的白袍的時候,卻沒有多說什麼。
「三神當歸,神眠祖星,這預言到底是空話還是神恩,一切都在武考之後,自有分曉。」
「且安心靜候。」
白袍的眼神從兩人的身上掃過,溫溫柔柔的語氣,帶着毋庸置疑的霸道。
「血袍大主教,七大盟摧毀了承神雕像,這件事交給你來處理了。」「神雖慈悲,但應有滅世之怒。」
聽到這話的紅袍,微微頷首,面色陰沉:「我會讓七大盟知道,神不可觸。」
緊接着,他的身影便是猛地炸成了漫天的血霧。
白袍又看向了灰袍:「祖星一切尚未可知,信徒的擴張還要看塵袍大主教的。」
聞聽此言,灰袍顯然十分受用,他聲音溫潤:「本該如此,一切當如神恩,我只希望祖星能給我們一個驚喜,哪怕有一絲神的影子,也足以.」
白袍抬頭,像是透過了無數的空間,看到了遙遠的祖星。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好似倒映一個個行色匆匆的身影,聲音複雜。
若此刻,蘇途在這裏就會發現,這白袍祭祀的面容.
他無比熟悉!
「孩子們終於迎來了這一天啊,我也終於迎來了這麼一天.」
「真是重要的一天啊」
「武考,開始了」
「好好考啊!!」
「加油,加油,別緊張!!別緊張!」
「初考不難,你當成夏令營就行,配合考官訓練一定可以通過的!」
一個個父母,老師都在叮囑自己的孩子,他們嘴上讓孩子不要緊張,但自己的身體都在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
今天是初考開始的日子,作為祖星第一次武考,今天註定備受矚目。
一個個少年武者在期盼的目光下,紛紛趕赴考場。
「緊張啊,好緊張啊,我靠!」
「媽的,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了,咋這麼緊張啊!!」
「你們還算好的行了吧,我們這個新星考場,只有我和莫雅兩個人,你們幾個好歹抱團啊!」
「咋的,跟老娘一個考場委屈你了啊??」
踏月小分隊的群裏面,羅帆等人飛快地刷着屏,這是上交手機前的最後狂歡。
「話說,怎麼不見蘇途說話??」
「他可能還沒醒吧,別忘了,人家是考官,初考考官!!!」
看着群里的消息,蘇途不由得微微一笑,在群里發了一個表情包後,便將群聊關上了。
蘇途不僅已經醒了,而且已經坐上了前往第三考場的專機。
說實話,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按道理第一次參加武考,他最少也該禮貌性的緊張一下,結果現在他莫名奇妙的成為考官。
這個劇情展開,讓他很難緊張啊。
「抱歉啊,李病虎這個名字,我這邊沒有查到,不過我拜託我老師幫忙留意了。」
穆武陽給蘇途發了一條短訊。
這幾天來沒有調查到任何關於李病虎的消息,未羊老師那面則還沒有新的消息傳過來。
蘇途給穆武陽發消息道:「沒關係,加油,好好考試。」
但說實話,對於穆武陽這種級別的天驕而言,初考就是張飛吃豆芽,完全就是走個過場。
早晨起來擁抱太陽:「你也加油。」
我剛睡醒就:「我?我就別加油了吧,我怕我一加油,我那考場的學生全都被刷下去,爺是考官!!」
早晨起來擁抱太陽:「.」
就在蘇途和穆武陽逗悶子的時候,專車司機這時開口道:「蘇途先生,第三考場馬上就要到了。」
「上面有位大人,讓我給您傳個話,不需要顧及這些考生的身份,他們的背景身份再大,也大不過你!」
聽到這話,蘇途頓時就知道傳話給自己的那位,定然就是自己的那位神通廣大的師叔。
也只有那個能夠隨意調遣黑鴉小隊的大人物,才有底氣說出這種話來。
無論是虎哥,還是黑鴉小隊,都不肯說出這位的身份,自己這位師叔的身份,讓自己是越發的好奇。
他看着那司機說道。
「是我那位師叔讓你傳的話吧?」
司機沉默不語。
「你雖然是司機,但你的坐姿太筆直了,常年開車的人,會不自覺駝背,這一點就算是武者,也無法避免,但你沒有,即便專車的駕駛位靠背不舒服,但你的背依舊打的很直。」
「你的左手雖然放在了方向盤上,但手指不自覺向着手腕處微扣,應該是藏着某些武器。」
「司機大哥,你是聯邦軍區的人吧。」
蘇途淡淡的輕笑開口。
司機依舊沉默不語,但他的額頭處隱約有着汗珠滲出。
「所以,能調動特戰小隊,還能讓軍武來充當司機,我這位師叔,是軍區的大人物吧。」
蘇途的眼神透過鏡子,看着司機的深情,嘴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如今聯邦軍區劃分為四方戰區,我的師叔是哪處戰區的高層麼?」
「哪個戰區的指揮官,不對麼?」
「那是司令?」
蘇途說話間,漫不經心的看着窗外,一個個官職被他隨意的吐出。
但此刻的司機,已經恢復了冷靜。
面無表情,認真的開着車。
刺啦!!
專車猛地一停,停在了一座巨大的建築之外,門口不少工作人員正在等待着。
「蘇途先生,三考場到了。」
「好的,麻煩了。」蘇途禮貌的開口,打開車門下車。
在他離開後,那司機這才鬆了一口氣。
「兵主的這位師侄,分析能力有點太離譜了,差點我就露餡了,還好我表情管理到位啊!」
他心中這般想着。
隨後稍稍緩了緩,就準備掉轉車頭離開
然而,還不等他調轉車頭。
車窗邊猛地出現了一張俊秀至極的臉龐。
「替我向師叔問好。」
「祝兵主武道昌隆」
蘇途說完這話後,不管坐在駕駛位上凌亂的司機,便是直奔三考場而去。
而那司機則是滿臉錯愕的看着蘇途的背影:「我沒說啊,我什麼也沒說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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