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神凜是被接連不斷的電話聲吵醒的。
去地底高樹的空間走了一遭,她的精神異常疲憊,急需要休息。
於是在簡單處理了自己帶着血跡的傷口後,六神凜閉上眼睛,在眾小貓關切的注視下倒頭就睡。
但她沒有休息太久,來自森白木的通訊就撥了過來。
「六神大人!小惠、小惠覺醒術式了!」電話另一頭,森白木的語氣是顯而易見的激動。
六神凜睜開眼。
森白木興奮補充:「要不說還是您眼光獨到,這孩子和您的能力十分合得來……他也是召喚系!」
今天森白木早上起來給兩個孩子做早餐,結果發現伏黑惠發起了高燒,她讓伏黑津美紀先去學校上課,自己給伏黑惠請好了假,然後在家裏照顧他。
可是這場高燒有些不太尋常,森白木用盡手段都沒能讓他身體的溫度降下來,她想去給六神凜打個電話,留在伏黑宅的奶牛貓卻說:飼主死了。
嗯,六神凜死了。
好像隔三差五就要死幾遭,森白木習慣了,只好嘆息自己不趕巧。
還沒活過來的六神凜是無法和森白木溝通的。
那時候太晚,於是森白木只好硬着頭皮又照顧了一夜,本想着實在不見好就送去醫院看看,沒想到第二天清晨,伏黑惠的高燒就離奇消退了。
這孩子一睜眼,看向窗外的瞬間就被奇形怪狀的咒靈給嚇哭了。
森白木這才意識到他的高燒實則是覺醒的徵兆。
地面上傳來幼崽的嚶嚀,後知後覺地低頭一看,她才發現腳邊有兩隻毛茸茸的狗崽子在嗅來嗅去。
森白木來的太急,剛剛沒仔細觀察,眼角餘光窺見黑白色的小影子,還以為是哪只偷偷溜進來和伏黑惠一起睡覺的奶牛貓。
結果……
——這是小狗崽子?!
這個氣息,完全不像是正常小狗崽啊。
伏黑惠的神情有些忐忑,背着手站在原地,雙手糾結地擰着身後的睡衣衣擺:「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一醒來,它們就出現在了被子裏面。」
兩隻狗子的腦袋上還各自有一個三角形的圖案。
森白木看看伏黑惠。
又低頭看看小狗崽子。
又看看伏黑惠。
海膽頭幼崽語氣緊張:「怎、怎麼了?」
她回過神,猛得拍拍他的肩膀,豎起大拇指猛贊:「孩子,你無敵了!」
伏黑惠一臉懵逼。
「……什麼?」
森白木畢竟也不是從小在咒術界長大的人,她對咒術界的了解太淺薄,也該沒聽說過召喚小動物的術式,硬要說的話,只有夏油傑的術式勉強和伏黑惠有共通之處……也算是召喚系。
但夏油傑召喚的是咒靈。
這孩子的小狗崽從外形上可比咒靈討喜多了。
可伏黑惠的心情卻並沒有多開心。
他比同齡人成熟太多,完全沒有產生什麼激動情緒,甚至有點害怕地又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怪物:「不想……上班……」
伏黑惠冷靜地收回了視線。
黑髮幼崽儘量克制住自己的驚慌,冷靜地說:「森姐姐,我好像和六神姐姐一樣成為了精神病。」
森白木大驚失色,「怎麼如此!」
「我看見怪物了。」
伏黑惠冷靜地描述自己所見的事物,「就在窗外,那盞路燈下面,是灰色的,嘴巴長在眼睛的上面,還有很多條腿,它說自己不想上班。」
「嗐……嚇我一跳,那是咒靈啦,咒靈。」森白木拍拍伏黑惠的肩膀,「像你這樣的野生小咒術師,加上你,我這麼多年也就見過兩個!」
她蹲下身,定定地看向伏黑惠:「這兩隻小狗,不出所料就是你的式神哦。你應該天然知道它們的名字嗎?」
伏黑惠猶豫了下。
一個小小孩子的世界觀在奶牛貓會說說話的那一刻就已經遭受到了劇烈的衝擊,所以現在攝入新的世界觀時,伏黑惠的腦子轉了兩圈,居然無比絲滑地接受了設定。
他甚至很快就開始思考,在目光投注到兩隻小狗身上的時候,他的腦海中自然而然出現了兩隻小狗的名字——
伏黑惠舉起雙手,不自覺比出一個狗狗的手勢。
他輕聲呼喚:「【玉犬】。」
兩隻狗狗瞬間站直身體,像是回應般「汪汪」兩聲。
人類幼崽站在窗前呼喚小狗的名字。
兩條小狗站在旁邊堅定地回應主人的呼喚。
同樣配色的奶牛貓聽見動靜,從床底下、書桌抽屜里、衣櫃頂上和窗沿上紛紛冒出腦袋。
小六百大喊:「哇!是小狗!」
「是黑白色的小狗!」
「——好耶!」
「惠生小狗了!」
一時之間,房間內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奶牛貓們就像產房外面那什麼做不到於是只能提供情緒價值的七大姑八大姨,森白木則是負責接生的護士姐姐,而伏黑惠本人——
他只是一臉茫然、手足無措地看着快樂的大傢伙兒,自己只是朦朦朧朧地從森白木的三言兩語中意識到什麼,卻還是沒弄明白他們到底為什麼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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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小狗見到貓群,一瞬間警惕起來,緊挨着小主人和奶牛貓們單方面對峙。
伏黑惠下意識一左一右捏住兩隻小狗呲牙的嘴,或許是當初那隻短暫收養狐狸經常叫,他手動捏嘴閉麥的動作已經相當熟練,做起來行雲流水不拖沓,主打一個快准狠。
玉犬委屈地嗚嗚。
伏黑惠冷靜道:「它們是姐姐們,不是敵人……敵貓。」
鬆手之後,兩隻小狗果然安靜下來。
奶牛貓歡呼:「好可愛!」
森白木也驚異地發出感嘆:「……哇哦。」
被這麼多熱切的眼神盯着,伏黑惠結巴了一下:「怎、怎麼了?」
男孩的神情還有些羞赧。
森白木猛得摸摸伏黑惠的腦袋:「小惠,你是童話公主耶!」
眾貓齊齊:「童話公主耶!」
「年紀輕輕就過上了貓狗雙全的生活,讓我們為小惠歡呼三聲——」
一萬二站在窗台上振臂一呼:「惠!」
眾:「——惠!」
一萬二繼續高呼:「貓狗雙全!」
眾:「——貓狗雙全!」
一萬二超級大聲地:「童話公主!」
眾貓毫不猶豫,聲勢浩大:「——童!話!公!主!」
伏黑惠……伏黑惠感覺自己整張臉燒得慌。
他好想在此刻奪窗戶而逃,結果一轉頭就看見窗外的院子裏站着個陌生的少年。
少年的打扮並不主流,腦袋上一抹個性斜劉海,還頂着個丸子頭,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是和硝子姐姐同款式的學校制服……
而且。
不知道為什麼……
伏黑惠看見他的眼睛,腦海中突然想到了自己短暫收留過幾天的,會發出狗叫聲的狐狸。
夏油傑站在院子裏,腳步有些遲疑地頓住了。
他和窗台邊的海膽頭幼崽對上視線,有些不確定:「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森白木探頭一看,豁然睜大雙眼:「——小傑?!」
*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
伏黑宅的客廳里,接到電話趕來的六神凜、聽聞伏黑惠高燒不退前來關心的夏油傑,還有抱着兩隻狗崽,耳朵紅了一片的伏黑惠圍着矮几坐了一圈。
森白木去廚房端了四杯水過來,順勢坐下填補了桌子的最後一邊空缺。
森白木有些不好意思:「我對咒術師覺醒的事情沒那麼敏感,沒看出來小惠的高燒和普通的高燒有什麼區別……真是抱歉。」
她自己也是某天突然被家族找上門的平民咒術師,紮根在人堆里的時間太久,她曾一度以為是自己的精神出問題才會看見怪物,「術式」什麼的更是接觸了咒術界才有的概念。
這倒是也不意外。
六神凜看向伏黑惠:「沒事就好。」
旁邊的夏油傑倒是好奇:「惠的生得術式就是召喚兩隻犬型式神嗎?」
伏黑惠自己感受了一下力量,模模糊糊地搖頭:「應該……應該不只是【玉犬】。」
總感覺其實還可以再看見其他的式神……但他現在還做不到。
夏油傑思忖:「感覺有很強的進步空間呢……」
六神凜也思忖:「禪院家的有這樣的術式嗎?惠的【玉犬】出現需要媒介嗎?」
「手影。」森白木記得,「小惠先做了手影。」
六神凜:「手影?」
禪院直哉剛剛覺醒那年,六神凜想找到新的「果實」,在動身禪院之前特意了解過祖傳術式的事情。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的九年,但六神凜的腦海中至少還剩下些印象……
好巧不巧,伏黑甚爾原本姓禪院。
「我好像知道你的術式是什麼了。」六神凜難得謹慎,「……稍等,我聯繫個人。」
她徑直起身,往伏黑姐弟給她準備的客房走去,然後眼睛一閉一睜,在小貓的身體裏醒了過來。
小貓睜開圓潤的眼睛。
她晃了晃尾巴,從家裏跑出去,伸爪對着空氣劃拉開一道口子。
小貓抬腳踏進去,從東京是獨棟別墅來到了古色古香的深山大宅。
三百三的最常去禪院家,小貓脫胎於六神凜,但後續如何發展全看個貓緣分,這隻惡劣小貓覺醒了不得了的 XP,尤其喜歡捉弄禪院直哉。
雖然捉弄與被捉弄的關係聽起來就很薄弱,但至少他們足夠熟悉,禪院直哉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人脈。
有的時候,用小貓的身份探尋某些事情的隱秘,遠比六神凜自己去問要有用。
禪院直毘人會顧忌、會猜疑、會試探,或許能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得到想要的信息。
但禪院住直哉就不一樣了。
老狐狸的孩子還沒成長為小狐狸,被三百三忽悠幾句就上頭了。
在利用三百三的身體來到禪院後,六神凜沒得到任何特殊的反應。
降落的地點是禪院的大門口,小貓堂而皇之地朝着裏面邁步,禪院家周邊的封印毫無反應,三百三的進入暢通無阻。
門口的侍從沒攔。
奶牛貓在咒術界來了一遭又一遭,十萬隻奶牛貓分攤下來,咒術師們幾乎習慣了它們出現在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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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族中有幼崽,禪院家經常被奶牛貓造訪,三百三更是因為喜歡作弄他們的少主而常來光顧。
——至少在六神凜拿到的記憶中,三百三是這樣的。
循着小貓的記憶,她腳步一拐,徑直去了少主的院子裏找人。
還沒走近,就聽見桀驁少年怒氣沖沖的聲音:「一個三級咒術師,也想攀上禪院的高枝!」
他的語氣聽起來已經忍耐到極限:「你們怎麼回事?這都是第幾個了?好好攔着點會要了你們的命嗎?一個個都是廢物!」
「直哉大人,這……這是家主大人安排的。」
禪院直哉的語氣聽起來就要跳腳了:「那又怎麼樣?!」
一陣沉默。
小貓腳步一頓。
——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它想了想,幾乎沒有過多猶豫,就選擇從旁邊的院牆躍上房頂,然後在瓦片中探出腦袋,選了一個視野良好的地方吃瓜。
禪院直哉和小時候相比,面容更成熟了一些,脾氣卻壞了不少。
一群僕從因為沒攔住爬少主床的女人,此刻全都跪在他的面前磕頭。
禪院直哉理都沒搭理,自己在原地焦躁地踱步。
「……這都是第幾個了?真是……這樣的女人完全配不上我的身份,家主大人到底是怎麼決定好的!」
禪院直哉的目光落在一言不發、衣衫凌亂的女人身上,他嫌棄地打量了她半晌,終於問:「喂,你哪家的?」
「森……」
那女人抖着聲音,強忍屈辱地攥住自己的搖搖欲墜的外袍,終於小心翼翼地開了口:「森氏,森由紀。」
「哦,那個森家。」
禪院直哉這就不意外了。
浸在勾心鬥角的封建家族多年,他瞬間就通過這個姓氏想到了另一號人物。
——雖然所知者甚少,但禪院直哉一直在關注六神凜的消息,對這「森白木」這個名字也知道一些。
看來……家主大人還沒放棄攀上六神大人的關係啊。
禪院直哉的火氣消下去一些,理智也回歸了正軌:「這聯姻我不接受,你回去吧。」
森由紀的神色突然驚恐起來,她猛得拉住禪院直哉的衣擺,手都攥地發白。
「直哉少爺,直哉少爺求求你,不要讓我回去,我回去家族不會放過我的……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求求你……」
「如果……如果成為側室我還不夠格,那就情人!暖床、暖床我也可以!我不想死……我、我……」
女人的哀切不像是假的。
禪院直哉盯着她,完全不憐憫:「我不需要。」
大家族的作為繼承人培養出來的後代,絕對不可能因為誰的哀求就心軟。
他盯着女人,一字一頓:「放手。」
女人一顫,抖着手鬆開了他的衣擺。
禪院直哉轉身,徑直進了屋,根本沒管女人的死活。
森由紀從地面上站起來,旁人還跪在原地禪院直哉的原諒,根本沒有人攔下朝着門外走的她。
奶牛貓從屋頂上跳下來。
黑白色的小貓跟着禪院直哉的腳步進了屋子,然後站在窗台上顯露身形。
六神凜問他:「為什麼不想聯姻?」
小貓承載的靈魂碎片太少,六神凜沒用本音,講出的話在音色中帶着點屬於貓的尖銳,語氣卻平靜。
「三百三!」禪院直哉轉身看向窗台,綠色的眼睛驟然升起並不明顯的驚喜,「你來了!」
小奶牛貓歪了歪腦袋。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就是不想!不想聯姻需要別的理由嗎?」禪院直哉冷哼一聲,「悟君大我一歲,五條家都沒着急,家主大人反倒趕着讓我去聯姻。」
「還說什麼要本少爺幫她……哈!幫她?本少爺是什麼爛好人?」
「她要是想活命,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我趕走的,沒人會攔住她!」
「那女人大可以趁現在像森白木一樣逃走,大不了做個詛咒師,三級也能接任務賺點。」
「要是不想被通緝,那就改名換姓,照樣也能活。」
禪院直哉冷笑:「說到底,什麼回去就死根本只是妄圖讓我心軟的手段……哈!這種人我見多了!」
說到這裏,他甚至不放心地看了奶牛貓一眼,語氣也別彆扭扭地軟下幾分:「喂,我說你,你別被這種女人的路數給騙了!」
六神凜搖頭:「我不會。」
「那你問我這個?」
「只是好奇。」
「餵三百三,你今天怎麼有點奇怪?」
……這就發現不對勁了?
明明在三百三的記憶中,禪院直哉親口說過自己甚至認不出它,還要求它綁着藍絲帶好分辨啊。
六神凜:「好吧,其實我是三萬一千九,不是三百三。」
「你騙誰呢?」
面前的人幾乎是瞬間就反駁了,「今天又要假裝自己不是三百三,然後趁着我放鬆警惕再狠狠跳上來打翻我的茶杯?」
「還是又打算嘲諷我不是什麼好果子,六神大人看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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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假裝和我親近,然後叼着芥末往我眼睛呼?」
樁樁件件,如數家珍。
六神凜:「……」
六神凜:「啊,啊這……怎麼說呢。」
她的靈魂切片真的能幹出這種事?
六神凜不自覺往記憶里翻了翻,那些捉弄的記憶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但禪院直哉各種角度的哭泣影像倒是十分清晰。
六神凜失語了。
她決定緩緩,十分刻意地轉移了話題:「你家還沒誕生【十種影法術】嗎?」
禪院直哉:「……」
這個問題簡直像是一柄利劍刺穿他的心。
禪院直哉面目猙獰,臉在瞬間漲紅:「你果然還是來嘲諷我的!」
「今天又換新花樣了?影法術、影法術、影法術……就算我不是影法術又怎麼樣?這禪院家未來的家主依舊只會是我!」
或許有人對他說過什麼,禪院直哉的臉色明顯變差,平復下來的情緒在一瞬間失控。
六神凜朝着茶几的方向跳過去,抬起爪子推了推茶杯,示意他喝點水。
「你冷靜點……別應激了。」她想了想,補充,「這次沒打算嘲諷你,我真的是好奇。」
「六眼是什麼樣的我已經見到了,但是十影法還沒見過。」
都是祖傳術式,還是可以放在一起相提並論的祖傳術式,想一出是一出的小貓咪會好奇很合理的吧?
禪院直哉果然沒多懷疑。
他哼了一聲:「你要是好奇,我也不是不能帶你去家族的典籍室內里看看。」
奶牛貓裝模作樣地含蓄了下:「這、這不好吧。」
「你往我茶杯里丟芥末的時候怎麼沒覺得不好?」
六神凜:「我決定短暫地停止對你的惡作劇。」
回頭就讓三百三收收心……乾脆讓它出國晃兩圈吧?
看在禪院直哉如此爽快的份上,這也算是對他慷慨分享情報做出的補償。
孰料面前的人表情一瞬間古怪起來:「……你認真的?」
「怎麼,我已經打算出國了,暫時可以擺脫我,你不高興?」
「……」他忍了忍,沒忍住,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隨便你!你要是走了更好,別禍害我了!」
然後他猛得甩袖離開,連背影都透着憤怒。
六神凜:?
六神凜目送禪院直哉離去。
她在禪院直哉的室內環視一圈,角落裏有個明顯不是人用的紙箱子。
紙箱子是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快遞紙箱,裏面鋪着絲綢質地的軟墊,地上還放着一盆清水和適量食物。
六神凜翻了翻記憶,發現這是三百三嫌棄這裏不好睡覺,逼着禪院直哉準備的。
好不容易逼着禪院直哉屈辱地讓步,在他的屋子裏有了自己的貓窩,結果三百三根本不去紙箱子的絲綢上睡覺。
它轉頭又逮着他的枕頭睡,故意把貓毛蹭地到處都是,貓窩連看都不看一眼。
小貓隔三差五來「拜訪」,每次都要把禪院直哉的屋子弄得一團糟才肯離開。
三百三要他跳腳,禪院直哉確實每次都跳腳。
他看起來恨不得把貓給凌遲處死,可是每次都別無他法,不管是在三百三的記憶中,還是剛剛六神凜親眼所見,禪院直哉都是表裏如一地討厭小貓。
……是討厭吧?
三百三確實認為這是討厭。
喜歡咒回:當社恐穿成人形天災
第 115 章 【玉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