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晚上。阿梅帶着人送來了晚飯,岳疏桐拉着阿梅,一定要留她吃飯。阿梅拗不過,便同意了。
岳疏桐和阿梅頗為投緣,兩個人一打開話匣子,便合不上了。等到困意襲來時,竟已經是子時初刻了。
「都這麼晚了。我回去了,改天我們再說話。」阿梅起身,拿起已經收拾好的碗盤,想要離開。
「這些東西沉,我幫你拿一些。」岳疏桐從阿梅手中拿過食盒。「師姐,你們先睡吧。」
兩個人挽着胳膊,往伙房走去。
因為困意,岳疏桐此時只想趕快回房歇息,不覺加快了腳步。
快要走到院子的時候,迎面來了一位婆子,步履匆匆,神色有些焦急。
「姑娘,可找到你了,我們夫人請你趕快過去呢。」
岳疏桐認得,這是谷夫人身邊的服侍的人。
「怎麼了?」岳疏桐心中一緊。
這麼晚了,谷夫人突然命人過來,一定是有極為要緊的事。
「一兩句話說不完,姑娘過去就知道了。」
岳疏桐便不再多問,跟着婆子走了。
婆子打着燈籠,帶着岳疏桐一路來到了前廳。
前廳的屏風後,谷夫人眉頭緊鎖,心事重重。
見谷夫人如此,岳疏桐更加擔心,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姑娘你看。」谷夫人修長的手指,指了指屏風外的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
有屏風遮擋,再加上燈光黯淡,那男子全身上下髒兮兮的,岳疏桐看了許久,都沒有認出那個人。
「他是誰?」岳疏桐問谷夫人。
「是姑娘的舊相識。乾牢使,封和。」
岳疏桐呼吸一滯。
竟然是他。
岳疏桐心中湧起一團怒火。一時間,她腦中除了要找封和算賬,再無別的想法。
谷夫人看出了岳疏桐不對勁,伸手想要拉住她。
因為憤怒,岳疏桐雙眸變得猩紅,全然沒有了平日的鎮靜和從容。她掙開谷夫人的手,走出屏風,幾步上前,一腳將封和踹翻在地。
「老匹夫,你還記得我嗎?!」岳疏桐厲聲喝道。
封和突然被踹倒,有些茫然,待他看清楚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時,頓時面如土色。
「鬼!有鬼!有鬼啊!」封和發出一陣陣悽厲的嚎叫,在地上胡亂爬行,想要尋求一個藏身之處。
岳疏桐扯住封和的衣領,用力將他提了起來,像是提着一隻垂死的兔子。
「鬼?鬼哪裏有封大人可怕?」
許是意識到岳疏桐並非索命的鬼魂,封和開始掙扎了起來。
「你沒有死?你還活着?」
「當然,我還活着。」岳疏桐咬牙切齒。
「小七,小七,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如果沒有我,你可活不到今天。」封和始終無法掙脫岳疏桐的手,索性不再掙扎。因為恐懼,他目眥欲裂,全身抖得厲害。
「我不叫小七,我叫岳疏桐!」岳疏桐低吼着。
「是,是,岳姑娘,岳姑娘。你不能殺我,是我讓你活到現在的,你萬萬、萬萬不能恩將仇報。」
一時間,岳疏桐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亦或是,封和太過害怕,才會這般顛倒黑白,語無倫次。
「你說什麼?」岳疏桐竟笑出了聲,「因為你,我才能活着?你是說我當初被抓進乾牢,是你給我的活路?還是說,能從乾牢活下來,是因為你網開一面?!」
岳疏桐怒不可遏,狠狠地將封和摔在了地上,又抬腳踩住了他的腦袋,用力碾着。
封和吃痛,慘叫連連。
「姑娘饒命,饒命啊!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抓你進乾牢,不該讓人打你。都是我的錯,姑娘饒了我吧!」
封和的話讓岳疏桐再次想起了從前在乾牢時那些陰暗痛苦的日子,怒火更盛。
岳疏桐緩緩抬起了腳。封和賠着笑臉,以為逃過了一劫。
此時岳疏桐突然一腳踢向封和。這一腳岳疏桐用了七八成的力氣,竟將封和踢出了前廳,重重摔下了台階。
「我真恨不得食爾之肉,寢爾之皮……」
岳疏桐疾步上前,逼近封和。
封和見岳疏桐過來,狼狽的想要躲避,口中仍在不停地念叨。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岳疏桐一把揪起封和的衣領,揮拳就要打下。
「阿灼,且等一等。」
岳疏桐回頭看去,只見段泓正站在身後,負手而立。
知道段泓有話要問,岳疏桐索性將封和甩在地上。
「稷王殿下,稷王殿下救命。微臣叩見稷王殿下……」封和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飛快地爬到段泓腳下,磕頭如搗蒜。
「你不在祁安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段泓滿臉嫌惡,繞過封和,走到岳疏桐身邊,居高臨下地問道。
「臣……臣是遇到了一些事……」封和遮遮掩掩。
「什麼事,快說。」段泓的目光冷了下來,像是一把利劍,刺向匍匐在地上的人。
「是,是。臣是犯了欺君之罪,才逃出了祁安城。舊聞谷虛懷谷老宅心仁厚,故想要求谷老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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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君之罪?你這個位子,是怎麼犯了欺君之罪的?」
「稷王府那一場大火後,臣被叫過去辨認屍首。當時,臣指認廢墟中的一具屍身是岳姑娘,本來是矇混過關了,不曾想,陛下竟發現岳姑娘還活着,就下令治臣的罪。臣是連夜逃了出來,一路風餐露宿,到了此地。求稷王殿下和岳姑娘,看在臣曾撒謊助二位逃出生天的份上,饒臣一命。臣定感念殿下和姑娘的大恩大德!」
聽了封和一番話,岳疏桐只覺得可笑至極。
「我看,你當初是太害怕了,才胡言亂語的。只不過是歪打正着,怎麼還成了『助我們逃出生天』?幫我們逃出來的,分明是王府中的兄弟姐妹。你還真是厚顏無恥。」
「可是、可是,我確實是因為那一個謊言,才淪落至此……」封和還想要狡辯。
「這麼說,我和阿灼還要感謝你?我要謝你把阿灼送到我身邊,謝你的無心之舉,讓我和阿灼免於被段暄追殺?」段泓冷笑着。
「怎麼,當初有人逼你撒謊嗎?你到了這步田地,分明都是因為你自己!」岳疏桐怒道。
見岳疏桐不肯鬆口,封和轉而去求段泓。
「稷王殿下,殿下仁愛寬厚,求殿下救臣一命。臣一定結草銜環,以報殿下大恩大德。」
「還是算了,你這種人,留在身邊,只怕後患無窮。」
「姑娘,怎麼了?姑娘許久沒回來,我問了別人才知道姑娘在這兒呢。」
心無竟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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