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曉感覺到了一絲涼意,抬眼才發現方北辰臥室里的窗戶沒關。
她走到窗邊時,發現外面的天已經變的陰沉沉的,不知是要下雨還是要下雪的前奏,
這天,看來會越來越冷了,直到將窗戶合上,然後開了空調,才覺得暖和了一些。
&燒40度,一會兒我給您輸液,順便提個醒,這天氣冷了,您還是在家多休息。」醫生沒有多說什麼,就去配藥去了。
凌曉走到方北辰的床邊,燈光下,他的臉色虛弱而蒼白,整個人看起來都不是很好的模樣,
&冷嗎?」
她的聲音很輕柔,目光里滿滿的關切。
&冷,空調的暖氣很足。」他的眉目疏朗,臉上的表情緩成了一片柔和。
醫生配好藥就走了進來,然後在他手上扎了一針,很快藥液就隨着細細的輸液管流進他的靜脈里。
&先生,您好好休息,我在樓下,有事再叫我。」醫生收拾了一下,就下樓去了。
凌曉搬了張椅子過來,坐到了床邊,幫他掖了掖被子,
&睡會兒,我給你看着。」
屋內的溫度慢慢的升了起來,此時此刻,在經歷了悲慟之後,凌曉的眉目之中,剩下的只有隱隱的擔憂。
方北辰的微微的睜開眼,看了她一小會兒,發現女孩很神態安靜,就點點頭,閉上眼睛,睡着了。
房間裏很安靜,只有藥液一滴一滴的發出極為細小的聲音,凌曉將房裏的燈光調暗了一些,
現在的她,只想陪在他的身邊。
睡着了的方北辰十分沉靜,他像是回到了她初見他時的模樣,仿佛他還是那個二十出頭的大男生,那個喜歡將喜怒哀樂都隱藏起來的大男生。
或許人都是這樣,越是快要失去的人或者物,就愈發的珍惜,
現在的凌曉儼然已經萌生出了時時刻刻守着方北辰的想法,
這最後的時光,是殘忍而珍貴的,
她捨不得浪費一分甚至是一秒。
醫生是掐準時間上來的,他動作嫻熟的拔掉了針管,方北辰應該是睡的很沉,拔針的時候,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小姐,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同你說。」醫生幾乎是用口型說的,雖然凌曉聽的不大真切,但是也大概明白,於是和醫生一起離開了房間。
一直到樓下,醫生才慢慢開口,「凌小姐,方先生這病,雖說治癒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現在抵抗力差,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如果好好靜養,活的時間會久一些,要是像這樣三天兩頭的感冒發燒,恕我直言,怕是度過這個冬天都比較困難。
兩人說話的時候,沒有傭人在旁,所以醫生也沒有什麼顧忌,實話實說了。
&知道了,會注意的,謝謝醫生。「凌曉垂眸,雙手緊緊的攥着衣角,緩緩的開口道。
送走醫生後,凌曉想了想,給經紀公司打了個電話,將她近期所有的工作都推掉。
她覺得,方北辰的情況,比她一直以來想的都要嚴重的多,
在這個時候,她不想也沒有心思工作了。
剛掛掉經紀公司的電話,安澤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曉,」
不知道為什麼,凌曉一聽到他的聲音竟然又有了想哭的衝動,她瞥了撇嘴,小聲說道,
&澤,我今天做了件錯事,我害北辰哥哥感冒發燒了.」
電話那頭的安澤正坐在安靜的辦公室里,聽到她那般小聲的說話,他不禁蹙了蹙眉,
&麼了?那現在他還好嗎?
&昨天夢到方爸爸和我爸爸了,好多好多的血.
然後今天,我就拉着北辰哥哥去了墓地,
他就着涼了.」
凌曉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五一十的交代着。
電話那頭的安澤沉思了一會兒,「醫生去家裏了嗎?要不要我現在過去?」
他想着,她大概是有些害怕,所以才六神無主的模樣。
&了,不用過來了,你忙你的。」凌曉想着,安澤這麼多天沒回公司,肯定有許多公事要處理,而且他就算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好,有事你記得打給我。」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像是一針強心針打在了凌曉的心上。
&澤,我把工作都推了。。」在他以為她要掛電話的時候,發現久久沒有動靜,好半晌,才又聽到她開口說話。
&推了就推了,沒關係。」現在的她,說什麼,他都是支持的語氣。
&想好好陪着他,」安澤的支持,像是一種鼓勵,她慢慢的將她心底的想法都說了出來,明明已經做了決定,可還是想要再說給他聽。
&曉,你做的這些決定我都支持,但是有一點,不許冷落你老公。」安澤惴惴不安的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不是吃醋,只是怕一不小心被自家老婆給忘記了。
&會的,有空的時候,我們就見面,
安澤,我也會想你。」她沒有絲毫的猶豫,說出了心底的想法。
雖然沒有見面,雖然才分開一天,光是聽到他的聲音,就已經開始想念。
愛情不就是如此嗎?
要是換做以前,她斷然不會將這些傷心事一點一點的說給他聽,
她寧願自己爛在肚子裏,
而現在,很多情愫都不同了。
&也想你,等你空了,打給我,不管我在幹什麼,我都去見你。」
安澤握着電話的手緊了緊,如果可以,他真想現在就去到她身邊,
可是他知道現在不可以,
他不是那個年少輕狂的他,已經漸漸變得成熟穩重的安澤懂得怎麼樣給凌曉最好的愛。
一個人,愛另一個人最好的方式,
就是給她,她想要的愛。
沒有再多聊,兩人就結束了這通電話,他們之間,已經越來越有夫妻默契了。
凌曉沒有立刻上樓,而是在樓下站了好半天,
和安澤通過電話以後,她的心平靜了許多,
噩夢、墓地、烏鴉、方北辰突然發燒帶給她的疼痛,
似乎都被他緩緩的熨平,
還好,還有他在,
還好,一切還沒有到最糟糕,
凌曉緊緊的握着手機,耳邊仿佛還迴響着安澤方才低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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