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禪房。
原本已經睡着的小洛陽早已醒來。
只見她坐在床邊,用雙手撐着下巴,低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兩隻光腳丫子耷拉在床邊,一晃一晃。
這番模樣倒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大哥哥!」
在看到金蟬後,小洛陽迫不及待的跳下床,連鞋都沒穿便一頭直接扎進了對方的懷裏。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啊?」
金蟬寵溺的揉着小洛陽的腦袋,溫柔的問道。
「做夢了,睡不着。」
「大哥哥,這幾天姐姐教我學會了好多好多字,還看了佛經、兵書、百家.....」
小洛陽一邊掰着指頭,小嘴裏一邊念叨着。
「那是咱小洛陽聰明,和她可沒什麼關係。」
金蟬這話引起了李楹台非常的不滿。
「呸,我可是受過大唐正統的王室教育,要不是我小丫頭能學的這麼快嗎?」
「呵!」
金蟬只是白了眼李楹台,看樣子是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再繼續下去。
「說說吧,這幾天你都發現了什麼?」
金蟬倒了兩杯茶水,自己喝了一杯,把另一杯推到李楹台的面前。
「多半個時辰前,我看見一群黑袍人去了正殿,他們懷裏抱着東西大概率就是你說的死嬰了!」
李楹台把之前見到的畫面,原封不動的說給了金蟬聽。
「還有呢?關於你自己,你又發現了什麼?」
金蟬其實也很好奇,這普渡賢師到底是看上了李楹台哪一點。
「這就說來話長了.....」
李楹台低着頭,雙手來回搓個不停,就連表情變的凝重了許多。
「那就長話短說,等會我們就出發解決普渡賢師,然後儘早離開南荒!」
突然的一句話,讓李楹台嚇了一跳。
只是在佛堂內待了十三天而已,金蟬這莫名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雖然想不明白,但李楹台也沒有多問。
「我小時候只跪拜過一次佛像!」
「不過,並不是我不願禮佛,而是大部分佛像都受不了我一拜........」
李楹台緩緩開口說出了一件舊時的過往趣事。
當年的李楹台還沒有換上男裝,而大約在四歲左右時,她隨着母親去了長安城最大的興善寺廟禮佛。
只不過,當李楹台第一次跪在蒲團上叩首時。
整個寺廟內的所有佛像,在她腦袋磕在地上的一瞬間時全部龜裂,然後碎成了一塊一塊。
就連黃金築造的佛像,都裂成了兩半。
也就是從那天起,整個長安城都在傳言,王室中出現了一位被佛門唾棄的人!
而唐王為了避免引發不必要的事端,便禁止四歲的李楹台再去任何寺廟。
就連遠遠觀望都不行。
「這麼說你還是個無上大能了?我也沒看出你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啊!」
金蟬聽完倒是真的來了些興趣。
一手只撐着自己的下巴,另一隻挑起李楹台的下顎,仔仔細細頗有興致的打量了起來。
「什麼無上大能,我就是被佛門拋去的異類而已。」
李楹台沒好氣的打掉金蟬的手,有些失落的說道。
要知道當年就是因為這件事,自己可是受了好久的委屈。
若不是大唐在民間的宗教信仰百花齊放,並不是佛家一門獨大,不然的話估計自己早就被趕出了長安城。
「哈哈,佛像碎裂,那是它們不配受你一拜,何來的異類之說?」
「楹台,『王』一定要自信,頂上無一神,腳下伏萬民,這才是王者!」
金蟬站起身子,走到李楹台的身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傲然的說道。
「頂上無一神,腳下伏萬民......」
金蟬的這句話,居然讓李楹台聽的出神。
「你到底是誰?」
此時此刻的李楹台,就算再怎麼遲鈍也絕不會再認為,金蟬就只是一個秦國的小兵而已。
「時候到了自然會告訴你的。」
剛才的那番話,金蟬並不是隨口一說,而是有意為之。
至於原因,自然是和那高高在上的大唐王位有關了。
「小丫頭,等會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待在屋內不要出去!」
喝完最後一口茶水,在出發前金蟬朝着小洛陽囑咐道。
「嗯,大哥哥放心,我一定乖乖的哪裏都不去!」
小洛陽點着腦袋,認真的應道。
對於小洛陽金蟬倒也放心,別看這小丫頭年紀不大,長的也不怎麼高。
但堅韌的心性,絕非普通人可比。
就算是當初被紅良玉抓住,折磨的差點丟了性命,小洛陽對金蟬的身份也只口未提。
「乖,等今晚過後,我就帶你去洛陽吃桃花酥!」
說完。
金蟬便和李楹台離開了房間,朝着普渡教的正殿走去。
「金蟬,你為什麼要把魚腹裹起來?」
走在路上,李楹台看了眼金蟬手裏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魚腹劍問道。
「怕誤傷!」
摸了下用自己頭皮做成的裹布,金蟬並不想過多的解釋。
借着路旁燃燒的油燈。
金蟬和李楹台很快便來到了普渡教的正殿。
只見正殿的大門敞開,善財和一個小女尼各站一邊。
「尊佛,賢師等您多時了!」
善財依舊是那副厭惡的表情,只是礙於普渡賢師的命令,不得不對金蟬客客氣氣。
「好!」
金蟬微微一笑,似乎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伱就這麼大大方方的進去了,不怕是對方設的套?」
一旁的李楹台看到金蟬這副輕鬆自若的表情,忍不住拽住對方的衣角問道。
「這是人家的地盤,你覺得普渡賢師會不知道,我們這些天在做什麼嗎?」
「偷襲變正面突擊了?」
李楹台瞪大雙眼,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沒想到,金蟬的行動居然如此的「樸實無華」。
「沒有選擇的時候,往往就只剩下了一個選擇,我們面對的人始終都是普渡賢師一人!」
「偷襲?你覺得有意義嗎?」
金蟬說完,便大大方方的朝里走去。
而李楹台暗嘆了一口氣後,也緊隨而上。
反正都這個時候,除了繼續聽金蟬的已經別無其他辦法。
更何況普渡賢師的目標始終是自己,就算是逃或者和小洛陽一樣躲在屋內,也無濟於事。
走進殿內。
一張巨大的紅木供桌上,擺滿了堆積如山的死嬰。
而在供桌後面。
普渡賢師虔誠的低頭誦經,對金蟬二人的到來並不意外。
只不過在她的腳下。
蘇復氣喘吁吁的跪在地上。
而他的三顆腦袋,則被一根禪杖貫穿,鮮紅的血液染在頭上,就好似一串糖葫蘆一樣。
「公子,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南荒......,南荒已經沒救了!」
蘇復的聲滿是淒涼,就好似心中的信仰被抽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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