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詩雅這點小心思藏不住,陸遠稍一忖度,便也明白了呂詩雅的意圖。
這個事兒,陸遠得經過趙希月的同意,呂詩雅一時間作出這樣的要求,陸遠只能模稜兩可的回答。
這頓飯吃完,已是晚上八點了。
街道上華燈璀璨,車流比晚高峰時稀少了些。
陸遠回到家,難得趙晉鵬和張曉霞都在客廳里坐着,張曉霞看着電視機,趙晉鵬則低頭看着手機。
張曉霞見自己女兒回來了,便喊道:「希月,過來,陪媽看會電視。」
陸遠走到客廳,湊到張曉霞身旁坐下,拿起遙控器說::「這綜藝有啥看的,還不如找個電視劇看看呢。」
「誒,我就把這集看完。」
陸遠摁了下暫停鍵,進度條還有一大半。
「還有這么二三十分鐘呢,我等不了,我先上去洗漱,洗完再下來。」
陸遠回到臥室,脫掉外套、襯衣,以及貼身衣物。
洗過澡,陸遠穿着睡衣,邊用毛巾擦拭着濕漉漉的髮根邊走了出來。
張曉霞就在陸遠的臥室里,見自己女兒洗完澡出來了,她便說道:「看看你,這都多大了,隨身衣物還是脫下來亂丟,這以後嫁人去了也這個樣子嗎?」
陸遠不置可否,坐在了床上。
張曉霞又揪了揪陸遠的領口。
「扣子也不系,漏那麼大口子也不怕別人看見啊。」
陸遠有些不耐煩:「媽怎麼了,有啥事兒你就說,我困了。」
「說你兩句你還不耐煩了。」張曉霞絮叨着:「我就是幾天沒見你了,找你說說話不行啊。」
「行行行。」陸遠忙不迭點頭:「當然行,等我睡醒,您想說到啥時候說到啥時候,現在我困了,要睡覺。」
張曉霞:「你看你這閨女,媽長話短說了。」
「嗯,你說吧。」
「你和那個黃鳴濤有沒有戲?」
陸遠很詫異:「什麼意思,你們真準備撮合我倆呢?」
「媽不是那意思。」張曉霞說:「你看你過完年也都二十四了,也該找個婆家了,要是黃家不行,媽就得給你找別家了。」
陸遠皺着眉頭:「我才二十四啊,非要這麼早就嫁人過日子啊?」
「噫,二十四可不小了,媽像你這麼大,你都去上幼兒園了。」
陸遠說:「那不是時代變了嗎,你那時候啥條件,我現在啥條件,咱家又不是沒錢,你要真想養孩子了,讓我爸加把勁。」
「去去去,你這話說的,我們都四五十的人了,哪能再要一個。」
張曉霞說:「媽也不是着急讓你嫁出去,就是你天天沒個正經事兒干,哪有女孩子天天東奔西跑的不着家。」
「我不是在融媒體中心上班嘛。」
「你那個班,你一周才去幾天啊,天天在外面瘋玩了吧。」
「我哪有啊。」
「哪有?除了現在不怎麼不喝酒了,還和十七八歲的時候一樣,天天不着家,去年環球旅行也玩了那麼久,也該收收心了。」
環球旅行?那是她趙希月體驗的項目,和我陸遠有什麼關係。
陸遠說:「我知道了,往後就不瞎跑了,天天在您眼皮子底下晃蕩行不行?」
張曉霞笑了笑:「媽也不是非得圈着你,你看看現在外面那種車禍、故意殺人多少啊,還是別往危險的地方去。」
陸遠說:「好好,知道了。」
「行,那你早點睡吧,我再去樓下看會電視。」
陸遠擺擺手:「快去吧,晚安。」
張曉霞走到門口,往洗手間看了一眼,旋即又走到洗手間。
洗手間的髒衣簍里,堆滿了陸遠這段時間換下來的衣服。
趙希月不喜歡讓別人清洗自己的衣物,所以陸遠把衣服丟在衣簍了,也一直沒有清洗。
張曉霞說:「你看看你,衣服不讓保姆洗,自己也懶得洗,這都堆了多少天了。」
張曉霞捏着鼻子說:「明天早上把你該洗的衣服都收拾起來,我讓保姆給你洗一下。」
「好。」
陸遠困倒是不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寫稿更有感覺。
張曉霞走後,陸遠就坐在電腦前開始寫稿。
寫稿是個很耗費腦力的過程,要讓冗雜瑣碎的心緒抽撥開,把最精彩的呈現出來。
但是時間還早,打把遊戲獎勵一下自己先。
——
呂詩雅晚上跟着趙希月回家了,似有種成年人的心照不宣,趙希月沒說要送呂詩雅回家,呂詩雅也沒說自己要去哪。
趙希月取出鑰匙開門的時候,才意識到呂詩雅就在後面跟着,插入鑰匙的手都微有些顫抖。
上次是有姨媽降臨,這次怎麼算日子,都不可能再有特殊情況了。
總不能說疲軟期來了吧。
進了門,趙希月先是換上拖鞋,然後去衛生間放水。
呂詩雅也既是如此,呂詩雅在這裏進進出出的次數,可比趙希月待這裏久多了。
這間房子從買入到裝修,呂詩雅都有全程參與。
裝修的風格,到床、沙發的樣式,都是呂詩雅挑選的。
趙希月從衛生間出來,呂詩雅隨後走了進去。
呂詩雅甚至都沒有關門,只是隨手虛掩了一下。
水流衝擊馬桶的聲音,讓趙希月有些不適。
就好像是用指甲撓黑板的刺耳聲,趙希月有些怕了。
從一開始交換身體,陸遠所言的嚴防死守,到現在陸遠近乎默許的不聞不問。
陸遠好像邁過了心中的芥蒂,或是陸遠在逃避,試着不去考慮這個問題。
陸遠可以不考慮,但是趙希月做為第一視角的參與者,她有權處理這一切。
做女人趙希月都未有過初潮的體驗,交換身體之後趙希月也自瀆過幾次,說真的,那感覺,乏善可陳。
兩個人一起做?
趙希月很是抗拒。
因為趙希月信奉一個觀點:有的愛才有得做。
趙希月對呂詩雅有愛嗎?
無從談起。
趙希月對呂詩雅親昵的舉動,也僅僅是出於陸遠這個身份本身。
至於說趙希月本人,她對呂詩雅從心理上都無法建立屬於女性的認同。
所以,到底要怎麼辦啊。
俄而,呂詩雅從衛生間出來,看着明顯面色有些凝重的趙希月說:「陸遠,怎麼了,不開心?」
趙希月搖搖頭說:「沒有,我在想劇情呢,今晚上有稿子要寫。」
「啊?」呂詩雅有些失望,但又只能接受,誰讓努力是為了自己一家呢。
「要寫多少字呢?」
趙希月想了想:「四五千吧,因為過幾天就到截稿的日子了,中間還要修改什麼的,得提前把初稿寫完。」
「嗯,那你去寫吧,我不打擾你。」
趙希月點點頭:「好,你要實在等不了就早點睡吧。」
「沒事,我也不困,我在客廳看會電視。」
電腦擺在書房裏面,陸遠的所學的書籍,所寫的日記和一些雜物都在這個屋。
趙希月打開電腦,從微信里打開陸遠發過來的文檔,然後盯着開始裝模作樣。
呂詩雅就在門外面,做戲要做全套,趙希月真就坐在電腦前面盯着文檔,手就放在鍵盤上,以此來應對呂詩雅的突然闖入。
果不其然,沒過十幾分鐘,呂詩雅便推門走了進來,手裏端着茶杯。
呂詩雅把茶杯放在電腦桌上:「這是給你泡的清火茶,你多喝點。」
趙希月點點頭,眼睛還盯着屏幕。
呂詩雅放下茶杯後沒有立即出去,反倒在屋裏轉悠起來。
陸遠平日裏有寫日記的習慣,不過從交換身體之後,這個習慣沒有從趙希月身上延續下來。
呂詩雅顯然不是第一次看陸遠的日記,她熟稔的從書架夾層里取出一個日記本。
呂詩雅隨意的翻閱着,日記的最新一頁停留在十月十五日。
上面寫到:「倒計時十二天,工作如常進行,今天還沒寫稿,不行就明天吧。」
倒計時是陸遠和呂詩雅的婚期,陸遠從婚禮前的三十天,就開始每天都在日記本上寫下這兩筆。
不過,為什麼停留在十月份,這中間都過了一個月了,怎麼一次都沒有寫。
呂詩雅張口想問,但是看着自己老公專注的樣子,便沒再開口問詢。
而是放下日記本,默默從房間裏走了出去。
十月十五日?
那天我在做什麼,陸遠又在做什麼呢?
這之後,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再寫日記呢?
陸遠寫日記的習慣,從上了大學就開始了,已經持續了七八年了。
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陸遠只有一有空,就會寫日記。
有時候哪怕一池春水粘如蜜,陸遠也會像衛道士一樣先把日記寥寥寫上幾筆,為這一日劃下句號。
可如今
是夜。
呂詩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趙希月坐在電腦前面消磨着時間,期待着呂詩雅早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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