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能躺在床上想着女人入睡,遠在醫院的江麗卻沒這麼好命。
在醫院寢食難安,和親家該聊的也都聊完了,離開的日子卻沒有定數。
江麗覺得自己再在醫院待下去,恐怕也會待出病來。
天蒙蒙亮,江麗便離開病房走到過道,給自己兒子打去了電話。
趙希月睡意正濃呢,被電話鈴吵醒,一看是陸遠媽的電話,急忙打起精神從被窩坐了起來:「餵媽。」
「你什麼時候來醫院?」
趙希月皺着眉頭,這麼早打電話來問這個,什麼意思。
趙希月想了想,直接問道:「你是不是在那待不下去了?」
江麗說:「你上午早點過來吧,媽回家也有事情要忙,不能總在醫院待着啊。」
趙希月說:「那行,我這就起床喊上詩雅我們過去,用不用帶什麼東西?」
「這你得問詩雅她媽,我不知道。」
「行。」趙希月轉問道:「你沒有和她媽拌嘴生氣吧?」
「你媽是那麼不懂事兒的人?我要是和她生氣拌嘴,你還能安穩在家躺着?」
趙希月一想,說的也是,婆婆和親家母吵架,家裏哪還有安穩覺睡。
趙希月掛斷陸遠媽的電話,轉而打給了呂詩雅。
呂詩雅也是沒睡醒,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
「怎麼了,這麼早給我電話?」
趙希月說:「我媽在醫院待不下去了,催着讓我接她回來了。」
「什麼時候?」呂詩雅也知道陸遠媽在那待不長久,沒想到這也才兩三天,就待不下去了。
「現在,咱們收拾收拾就去吧。」
呂詩雅頓了頓說:「行,需要拿什麼嗎?」
趙希月說:「這得問你媽。」
呂詩雅掛斷電話,又給她媽李湘打了過去,李湘接到女兒電話有些詫異,但是一想到剛才江麗拿着手機出去了一趟,保不齊就是催着來接她回去呢,自己女兒平常不上班可不會醒這麼早。
呂詩雅問:「媽,我和陸遠我們上午開車過去,有什麼需要帶的嗎?我們給捎上。」
李湘說:「你去超市里買點衛生紙、成人尿不濕,別的也沒啥。」
呂詩雅說:「好,知道了。」
話說完要掛電話,李湘急忙補充道:「去前進路那個超市啊,今天雙倍積分。」
雙倍積分是超市促銷的一種手段,但是能把活動日記得爛熟於心的,也虧李湘這勤儉節約的好女人了。
雖然李湘對一些非生活必需品的宗旨是不賣立省百分百,但是這尿不濕不買不行了,呂奶奶下床困難,李湘也沒有充足的尿布換洗,只能花錢買便利了。
趙希月要開車去,手動擋自然是開不成,趙希月把電話又打到了陸遠那裏,讓他把女生自用99新的寶馬開過來。
自己的車,趙希月開着也順手。
趙希月先是騎電瓶車到呂詩雅家,兩人一同去買了衛生紙、尿不濕。
然後陸遠趁着這個間隙,把車停到了陸遠家樓下。
車停好,自然就要悄無聲息的走,這種兩個人的感情,第三人的付出,讓陸遠頗有種熟睡丈夫的促狹感。
陸遠本就是原配,雖然佔據了別人的身體,但是對呂詩雅的那份愛和熱忱是沒有變的。
趙希月佔據了陸遠的身體,理所應當去繼承這份愛和熱忱,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如果沒有,陸遠既定的生活將變得一團糟。
所以,兩個人的生活,三個人也可以變得很幸福。
趙希月帶着呂詩雅回到家裏,在家門外的鞋櫃裏,摸出了車鑰匙,呂詩雅很驚訝:「這是什麼,車鑰匙?」
趙希月說:「對啊,我借了輛車,咱家的車不是送去修了嘛,還沒修好呢。」
呂詩雅說:「你借誰的車?」
趙希月想了想,直接坦白好了:「那個趙希月的車。」
「她的車?怎麼說借就借,這麼好心?」呂詩雅有些警惕,這作為一個普通朋友來說,熱情的有點超綱了吧。
上次是直接開車送她們幾個到了醫院,這次雖然人沒來,但是車竟然給陸遠撇下了。
趙希月說:「你就別多想了,人家家大業大樂善好施也說不定呢。」
呂詩雅皺着眉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人家幫咱們這麼多,咱們怎麼還回去啊。」
趙希月說:「哎呀,你就別想那麼多了,趕緊出發吧,磨磨蹭蹭到醫院就又晌午了。」
「好吧。」
兩人趕到醫院時已經中午了,兩人提前在醫院附近買好了午飯,然後拎着到了病房。
李湘和江麗都在,只不過趙希月和呂詩雅進門,能明顯感覺到氣氛有點詭異,兩人雖然面色無恙的坐在那,但能明顯感覺到兩人之間有些齟齬和隔閡。
李湘把飯湯放在餐盒裏,然後騰出了一個位置:「來陸遠,你開車辛苦了,你先坐這兒吃吧。」
趙希月擺手說:「不用了,我和詩雅路上吃了點包子,也不是很餓。」
「餓不餓到飯點了,午飯可得吃好。」
趙希月說:「沒事兒,媽你先吃吧,我一會再吃,真不餓。」
江麗坐在一旁,說:「孩子給你買回來了,你就先吃吧,一會放涼就不好了。」
李湘說:「那你也來吃吧,早上我還吃倆包子,你一點都沒吃。」
江麗說:「我就不坐那了,我出去坐走廊里吃吧。來陸遠,把飯給我端出來。」
江麗這話說得也太明了,就直接把自己兒子往外支,看樣子是有事兒啊。
趙希月乖乖的拎着飯跟了出來,江麗特意多走了兩步,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
趙希月把飯遞過去,江麗說:「你先放那,媽問你,他奶奶看病,你給了多少錢?」
趙希月知道陸遠她媽心疼錢,特意沒說這個事兒,沒想到百密一疏,估計是從呂詩雅媽媽嘴裏知道的。
我就說心裏犯刺撓,原來是這個問題啊。
趙希月說:「媽,先吃飯吧,我餓了。」
「你餓什麼餓?」江麗語氣有點重,話說完看了看四周,然後又小聲說:「媽問你就老實說,你給了多少錢。」
趙希月見避不過去,便打了個哈哈:「也沒多少。」
「沒多少是多少,我聽呂詩雅她媽說可是有五六萬了,你從哪來這麼多錢?」
趙希月說:「我寫稿掙得啊。」
江麗說:「你寫得什麼稿,寫了多久了,掙了多少錢?」
趙希月說:「我寫得劇本啊,也就今年初陸陸續續開始寫得。」
「這都快一年了,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趙希月說:「那可不是想着存點私房錢嘛。」
江麗有些慍怒:「你存私房錢我不管你,但是你怎麼能不計成本的給她們呢?」
「給她們家怎麼了?」趙希月說:「呂詩雅是我老婆,是一家人了,她奶奶現在病了,我能眼睜睜的看着嗎?」
江麗說:「那你也不能」
「媽。」趙希月一字一句的說:「如果換成是你,我爸不給我姥娘看病,你能眼睜睜看着她死嗎?」
趙希月說:「我知道你心疼錢,但是錢都是人掙的,錢沒了可以再來,人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啊。」
江麗說:「你現在是有能力了,翅膀硬了。你爸天天在外面東奔西跑家都不能回,他為了什麼啊?為了你能在這裝大尾巴狼,錢都當水一樣潑出去?」
「我不是說老人生病了錢不該花,而是這錢得花的明明白白,得花到刀刃上。」
江麗說:「按理說你現在成家了,我不該管你,但是你能成家靠的是什麼啊,不還是靠你爹一日一日扶着方向盤攢錢給你買了套房。如果沒房子,你覺得你能娶得下媳婦嗎?」
趙希月低聲不語,江麗說:「我不爭競你什麼,我和你爸就你這一個兒子,以後養老送終可都指望你呢,你現在剛結婚就胳膊肘往外拐,真應了那句老話,娶了媳婦忘了娘啊。」
趙希月說:「媽,別再說了,有什麼話,咱倆回家再說。」
江麗擦了擦眼眶:「媽也不想和你吵,你要明白,你該心疼誰,誰最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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