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在互聯網上有一個特別的隱喻是我愛你。
難道張璐是這個意思?
趙希月第一時間就否決了這個理由,原因無二,陸遠已經結婚了,並且感情對外的表現也很和睦情深。
難道是我今晚在飯桌的表現,給她造成了一個錯覺和誤判?
讓張璐誤以為她和陸遠還有舊情復燃的可能?
雖然兩人在飯桌上及分別時也毫不避諱的拉扯,但是動動嘴和要付諸實踐,這裏面可是天差地別的啊。
嘴上耍流氓,但是身體比誰都保守的口嗨選搜比比皆是。
難不成張璐是來真的?
趙希月只不過在飯桌上三句兩句俏皮話,張璐就能衝到到可以做婚姻里的小三?
張璐應該不會是這麼沒底線的人吧?
但是這條晚安真的很沒分寸啊,明明知道陸遠已經成家了,反倒發來這樣一條信息。
假如呂詩雅沒看到還好,趙希月能騰出時間敷衍她一下,但是現在當着呂詩雅的面,另一個女孩深更半夜沒頭沒尾發來一條晚安。
這讓哪個女孩不多想。
這種行為,不亞於第三者給原配扣了頂帽子,然後還夸一句「你老公真棒」。
趙希月知道事情大條了。
在呂詩雅赤紅的雙眼中,趙希月不敢表現的心虛怯弱,但凡有一點愧疚的表現,這偷情僭越沒分寸的事兒,就算坐實了。
兩人在一起吃了飯,然後送她回了家,兩人的活動項目就算僅限於此。
但是和異性過多接觸,在愛情里本就是不容許的事情,更別提了,這頓飯還是故意撒謊背着呂詩雅去進行的。
如果是直接攤牌說要去和異性吃飯,這反倒沒什麼。
故意隱瞞隱藏,本身很簡單的事情,也會成為棘刺,成為愛情中無法彌合的傷疤。
而且,今晚上和張璐一起吃飯,趙希月就是抱着偷情的想法去的。
言語上也很大膽,在該點到的地方也故意留白,彼此的心弦都被撩撥到了。
妻不妾,妾不如偷,趙希月也深諳此道。
本來之前準備好的說辭是因為工作聚餐了,陸遠和宋芮也對這個理由做了背書。
現在張璐一個晚安甩臉上,把原本處理好的問題,再次擺在趙希月面前。
趙希月深吸一口氣:「是,我和她見面,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那樣?」呂詩雅質問着:「我想的哪樣?你還需要解釋什麼,這個時間發一句晚安什麼意思,你當我是傻子嗎?你要和她過着舒心,你就去和她過,我不配。」
呂詩雅很激動的從沙發上起身,想要往外走。
趙希月走上前去,把呂詩雅攬在身前,試圖抱住掙脫的她。
「詩雅,你聽我說,你聽我說!」趙希月語調很高,讓呂詩雅脾氣更暴躁了。
她甩手掙開趙希月說:「我給過你機會了,你別不要臉。」
趙希月鬆開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呂詩雅:「我是不要臉,我去見她我下賤,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呂詩雅冷冷的看着她,趙希月說道:「我是為了找她貸款。」
「貸款?」呂詩雅眉角擰到一起:「為什麼要貸款?」
趙希月輕哼了一聲,呂詩雅很不可置信:「為了我奶奶手術?你不是說可以找那個趙希月去借,去寫劇本來賺嗎?為什麼要去貸款?」
趙希月苦笑着說:「你覺得去借,她就一定給嗎?」
呂詩雅一句話差點說出口,但話到嘴邊咽了去。
她家裏那麼有錢,才借十萬塊
成年人的生活里,沒有理所應當的付出,因為別人手裏錢多,就可以隨隨便便借給你嗎?
而且據呂詩雅所知,兩人也只是比同事關係更深一點的親誼,但那又怎樣。
一家人因為錢財還鬩牆誶帚呢,這種關係也不過爾爾。
趙希月接着說:「賣出一個劇本是很賺錢,但是你知道我那兩萬是被駁回修改了多少遍才賺到的嗎?如果短時間內籌齊你奶奶的醫藥費,目前就只能去貸款了。」
趙希月歪頭看着呂詩雅,露出了勉強的笑意:「你總不能指望我伸手去向家裏要吧?」
呂詩雅淚眼婆娑,重重點了點頭。
呂詩雅奶奶的病情,本就應該是呂爸兄妹幾個的事兒,身為孫女婿的陸遠從遠近親疏上來說沒有花錢出力的必要。
陸遠能表現出一起分憂的態度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倘若再把這個事兒殃及陸遠的家裏,讓陸遠家裏出錢,這必然會引起陸遠家裏的反感,進而影響到陸遠和呂詩雅兩人的感情和婚姻。
呂詩雅擦了擦眼淚,嘴裏嘟囔着:「對不起老公,我錯怪你了。」
趙希月見勝局已定,捏着呂詩雅的下巴,輕佻的把呂詩雅的唇瓣露了出來。
趙希月很霸總的說道:「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
呂詩雅縮縮脖子,怯懦的說:「今天不行,我姨媽還沒走。」
趙希月心裏一驚,我說這句話就是為了玩梗,別沒多餘的想法啊。
不過算算日子,紅燈也快變綠燈了。
離趙希月痛失貞潔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一定要嚴防死守!
嚴防死守!
陸遠往日的話,如陣陣鐘鼓在耳邊迴蕩,刺痛着耳膜。
——
張璐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看着對話框。
都已經十多分鐘了,陸遠還沒回復,再等等,還是再發個信息主動問一下呢。
張璐那句晚安,並非是無心之舉。
男女之間的關係,就像是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攻防戰。
亦如兩個關係相近的男女,就算兩人都情投意合,也需一個合適的契機來表明心跡。
不過同一段位實力的男女才叫攻防戰,實力不對等的話,就是被不斷突破心理防線,佔據生活全部的愛情遊戲。
張璐在愛情遊戲裏面,一直都有着摧枯拉朽的攻勢和熟稔的拉扯技巧。
今晚這句晚安,就是一個小小的試探。
不管陸遠回復與否,張璐都能從這個試探中獲取到信息。
雖然都是主觀的臆斷,但張璐的臆斷的準確度,高得可怖。
在張璐可推斷的結果裏面有兩個導向,也只有兩個導向,要麼是陸遠回復了,要麼就是陸遠沒回復。
但是這簡單的兩個導向,可以從回覆信息的時間長短,回覆信息的內容多少,來進一步推斷出一些內容。
張璐發送信息的時間點也是有計算,自兩人分開的三十分鐘後。
這個時間點,基本上可以卡在到家洗漱的前後。
一句沒頭沒尾的晚安,也有兩個導向。
其一就是也同樣簡單回復一句晚安,那就證明沒有接着聊天的欲望,今天就告一段落了。
其二就是不正面回應,可以講一下自己在做什麼,例如剛洗完澡,刷完牙,進而話題反問展開,可以再熱聊一陣。
現在距離發出信息已經十多分了,以張璐的了解,身邊沒有家人對話干預的前提下,這個時間就算是拉個屎,也該夾斷擦完躺床上了。
難道說,陸遠身邊有其他人?
現在已經十點多了,家裏的父母估計都已經睡下了,不會再出來多言語。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陸遠的老婆就在旁邊,讓陸遠不敢回覆信息,或者說不敢回。
想到這個,張璐從床上坐直了身子,開始興奮起來。
張璐對陸遠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曖昧的情緒,只不過陸遠是恰好離她比較近,說話也算比較有趣,算是一個不那麼好,也沒那麼壞的搭子。
唯一的缺點就是陸遠他結婚了。
不過以張璐對陸遠的了解,就算是那個呂詩雅發現了他們兩人一起吃飯,陸遠也只是會信誓旦旦的保證和克制一陣。
只要張璐一句在嗎,陸遠馬上就會搖着尾巴跑過來的。
如果只發一句晚安,會不會力度有點不夠。
張璐對着鍵盤猛敲一陣,在想一個很有深意,又沒有那麼綠茶的話。
張璐細細斟酌了半天,但又覺得不妥。
那句晚安還沒有得到陸遠的回應,冒然再發一條,就顯得刻意了,在攻防戰中就落於下乘了。
但是就陸遠那個段位,和我對線就輸一半呢。
就在張璐猶豫踟躕的時候,手機嗡嗡一聲響。
張璐定睛一下,果然是陸遠發來的。
白色的信息框裏,很長的一句話。
「謝謝你今天的晚飯,下次我請。」
魚兒咬鈎了,下次我請——這意圖很明顯,是想有後續的接觸。
但是這個回復的間隔怎麼這麼久。
張璐把手機丟在一旁,去洗手間裏上了個廁所,又在廚房裏晃蕩了一圈,才慢吞吞的回到床上。
拿起手機,張璐故意回復道:「好呀,可不要是你們夫妻倆給我準備的鴻門宴哦。」
陸遠在飯桌上提到了,下次再見面吃飯,就是他們夫妻兩人了,加上之前手提包的誤會,談及鴻門宴也不為過。
看着這條消息,趙希月對着呂詩雅說道:「這是因為我和她說了那個手提包的事兒。」
呂詩雅有些窘迫:「這你也和她說了啊。」
趙希月淺笑着:「是啊,這會知道不好意思了,早些罵我的時候幹嘛了。」
呂詩雅推搡了趙希月一下,說:「你快點和她說聲謝謝,我要關燈睡覺了。」
趙希月點點頭:「好。」
呂詩雅躺下之後,掖了掖被角,看着趙希月說道:「不要再說我壞話了。」
趙希月輕笑了兩聲:「知道了寶貝,晚安早點睡。」
關了燈,夜風捲起床簾的一角,燈光照射進來啊,能看到屋內的床上,呂詩雅緊貼着趙希月蜷縮着身子。
趙希月睜着雙眼,看着天花板。
撒下一個謊言,就需要另一個謊言來彌補。
再絕妙的理由,都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去找張璐辦貸款,那只是搪塞哄騙呂詩雅的藉口。
但是兩人一但有當面交談的機會,這個謊言會必然會被拆穿。
後果,是無可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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