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醒了,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確認自己在哪。
看着相對陌生的天花板,陸遠稍稍安心了些。
如果被趙希月帶到婚房之中,是有抓姦在床的風險的。
陸遠從床上坐起,揉了揉自己的眼眶。
昨晚上喝得實在太急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說錯話。
陸遠抓起手機,想給趙希月發條信息,但是一想到之前被呂詩雅看到的窘境,還是忍一忍吧。
反正趙希月方便的時候肯定會主動聯繫的,現在才八點多,她指定還沒醒呢,擾人清夢可不合適。
陸遠努力回想着昨晚上的情況。葡萄酒喝到第三杯的時候,還有些印象,後面就是幻燈片一樣的記憶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趙希月的身體太差勁,還是自己喝太快了。
感覺也沒喝多少,就被斬於馬下了。
還斷片這麼嚴重,狼狽啊。
陸遠穿好家居服起床,然後在臥室的洗手間裏洗漱。
牙刷捅在牙床里側,反覆的摩擦,牙膏沫子在沾染了唇瓣。
牙膏是青桔味兒的,刷着很舒服,唇齒留香的感覺。
在此之前陸遠用的十元以內的平價產品,自從交換身體之後,這生活質量直接拔高了很多。
至少,陸遠以前對生活家居用品的要求只有物美價廉、能用就行。
常常採用的消費理念就是極致的性價比。
當然,這僅限於在男人自己身上。
對於和呂詩雅一起的一切消費,陸遠都大大咧咧不是很在乎。
畢竟,你總不能給自己未過門的妻子一種結完婚就要吃糠咽菜的感覺吧。
陸遠對自己要求嚴苛一點、摳唆一點,是為了把有限的餘額交給呂詩雅來掌握。
讓她能有更多行使消費自由的權利。
一些大額的貴重商品就不說了,平常一些零零散散的東西也畏首畏尾的,多跑好幾家店鋪就為了省七塊八塊的,那活着未免也太疲憊了吧。
有句話老話說:人活着就是為了精神和肉體的最大化自由。
肉體上的自由自在很難滿足,上班就是最大的阻礙。
精神上的自由其實更好理解,就是在你想做的時候可以做,不想做的時候可以不做。
想要一樣東西的時候可以不看價簽,可以毫不猶豫買回來,這也是一種精神上的自由,是一種獲取最直接的精神滿足。
不過話說回來,歸根結底還是錢鬧得。
經濟寬裕了,就能實現肉體和精神的最大化自由。
你上一個月班,肉體上的困頓,其實就是為了掃碼時候的精神自由嘛。
追求精神自由和喜歡錢,這兩者並不衝突,甚至可以歸咎成一件事。
刷完牙,陸遠靠近鏡子,眨了眨眼睛,搓了搓自己的臉頰。
雖然已經交換身體一周了,但是每次在鏡子前看到趙希月的臉還是有些生疏感。
這種不適應期恐怕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吧。
至少現在別人在喊趙希月的時候,陸遠不會覺得是在叫自己。
早飯時趙希月的父親趙晉鵬也在,陸遠坐在餐桌旁有些拘謹。
相較於母親張曉霞的親和度,趙晉鵬這個有着上億資產的男人就很有威嚴,如果不是常常笑起來,陸遠還真有些怕他。
陸遠低頭嘬了一口大米粥,趙晉鵬突然放下筷子看着他:「我聽你媽說,你昨晚上喝多了?」
陸遠訕笑着:「呃,還好吧,就是喝得有點急了。」
「之前也沒見你喝那麼醉過,這次是怎麼了,還有個男的送你回來。」
陸遠挑眉,果然重點不是喝醉,是那個男人啊。
為人父母的關心這個倒也正常,生怕自家水靈靈的大白菜被別人採擷了。
「你說那男的啊,叫陸遠,算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了。」
趙晉鵬眯着眼:「怎麼之前沒聽你提起過,他家裏是做什麼的?」
陸遠愣了一下:「家裏就一般家庭唄,還能做什麼。」
自己女兒口中的一般家庭,在趙晉鵬的認知里也就是有個幾百萬那樣子,壓根就沒想過是普通工薪階層。
畢竟圈子不同不能硬融,幾百萬的家業融進趙希月的圈子,壓力也是蠻大的。
如果家裏有個幾千萬吧,消費水平和價值觀念就差不多了,作為朋友玩起來也不會很累。
大嚶首相蘇納克競聘上崗的時候就說過:「我沒有工人階級的朋友。」
這句話在趙希月、趙晉鵬身上也是適用的。
事關自己女兒,張曉霞忍不住問:「他是做什麼的,自己創業還是......?」
陸遠這時候也不好撒謊,只能硬着頭皮說:「他在市融媒體中心上班,平常自己會寫寫劇本小說什麼的。」
張曉霞還以為是那種家境殷實,給安排進機關單位混日子的那種,一聽到會寫劇本、小說,便又覺得沒有那麼不堪,還是有一技之長的。
「他爸是做什麼的,公司的還是單位的?」
陸遠有些慍怒:「就不能是普普通通打工的嗎?」
張曉霞沒想到自己女兒會突然發火,詫異的和趙晉鵬對視一眼。
趙晉鵬施了個眼色,張曉霞繼續問道:「打工的也沒什麼,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呀,之前都沒聽你說過。」
陸遠暗自忖度了一下,這個事兒不說清楚,恐怕後面還會要通過撒謊來縫補。
「我有個朋友在那裏面工作,就是前幾天她邀請我去那裏面上班,我在家閒着沒事做,就答應了,就是準備過幾天去呢。」
趙晉鵬很詫異:「你要去上班?」
話說出口,可能覺得會影響女兒的情緒,趙晉鵬便哂然笑着:「上班行啊,之前哄着讓你去都不去,現在倒好了,自己都會出門找事做了。」
陸遠不置可否,沒再說話。
趙晉鵬則有些上心,忍不住又追問道:「融媒體中心,應該是個新設立的機構吧,你朋友在裏面擔任什麼職位,你進去負責什麼工作。」
陸遠想了想,故作遲疑的說:「她應該是部門的主任吧,我進去是負責文案寫作這一塊的。」
「文案啊,很不錯。」趙晉鵬笑着:「沒想到你還有文案的功底呢,我和你媽天天就見你到處找消遣了,真是沒想到。」
張曉霞頓了頓問道:「昨晚上送你回來那倆人,是不是都是單位里的。」
倆人?
陸遠想了想,肯定不會是宋芮和趙希月,因為和宋芮那丫頭的交情也沒那麼深,再者了,也沒必要三個人一起來送他。
那必然是李怡雯和趙希月了。
陸遠點點頭說:「是單位里的,那女的就是負責人,那男的也是負責文案的。」
趙晉鵬在心裏暗暗記下:融媒體中心,文案男。回頭得了解一下他的信息,有備無患。
——
「阿嚏。」趙希月剛起床洗漱完,一連打了幾個噴嚏。
趙希月揉揉有些酸脹的鼻子:「這一大清早,是誰又在惦記我呢,不會又犯小人了吧。」
昨晚上和呂詩雅同床共枕可老遭罪了,還好趙希月嚴防死守,拿婚禮當晚讓她求饒做藉口,才逃過交換體液的窘境。
陸遠啊陸遠,不能怪我對不起你,是你老婆太棒了。
回想起昨晚上溫潤綿軟的觸感,趙希月忍不住看着自己的手掌笑出聲來。
太攢勁了,怪不得男人和小孩兒都喜歡摸。
除去嚴防死守的事情之外,趙希月為了解釋下午和誰一起吃飯喝酒的事兒,撒出來的謊可以繞小區三圈。
趙希月還不知道那個叫李冰的是做什麼的、長什麼樣子,反正黑鍋已經背瓷實了。
一大清早,呂詩雅去上班了。
趙希月賴床到十點半,玩手機玩到厭煩才捨得起床。
看了眼時間,該吃午飯了。
趙希月撥通了陸遠的電話,電話里嘟嘟兩聲,竟然被直接掛斷了。
趙希月有些疑惑,自己家裏可沒什麼好怕的,他怎麼不接電話?
趙希月又戳了幾條信息過去:
「你行不行啊,昨晚上喝那點酒就抬不起頭了。」
「不會現在還沒醒吧?」
「出來請我吃飯啊,我有最新情報和你講。」
信息沉積了一會,陸遠那邊才回覆:「什麼情報?」
「你老婆昨晚上回家了,我倆又躺了一個被窩。」
陸遠表情陡然一變,讓注意他的張曉霞暗暗吃驚,因為打來電話的時候,女兒偷偷抬眼看了她一下,然後心虛的給掛斷了。
再然後就是滴滴滴的信息接連響個不停。
情況有些異常啊,張曉霞忍不住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事麼?」
陸遠也沒過多解釋,隨便拿個藉口搪塞:「我朋友說她東西丟了,喊我去幫忙找找。」
陸遠直接站起身來朝外走,站在迴廊處換鞋的時候喊道:「中午別做我飯了,我在外面吃。」
張曉霞有心開口問詢,但是又怕女兒不滿,微張着嘴巴,話到嘴邊住口了。
張曉霞看着女兒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也跟着飄了出去。
趙晉鵬固然有上億家產,但是卻只有趙希月這一個女兒。
這個女兒還是試管嬰兒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其中經歷了多少痛苦和煎熬,只有做父母的才知道。
張曉霞之前也不是沒有懷上過,但都胎位不正,引產打掉了。
這如果只是張曉霞一個人的問題,趙晉鵬必然會再有外室給他生兒育女,可惜的是趙晉鵬有弱精症,這也是導致難以受孕、胎位不正的因素之一。
因為功能羸弱,所以趙晉鵬在同類人中顯得十分顧家,對待妻女都很和善。
只不過作為父親嘛,表達感情的方式難免有些偏激。
早些年因為公司到了快速發展期,常常忙得十天半個月都不回家,彌補感情的方式就只能通過他理解中最淳樸直接的打錢了。
這也是為什麼父親在趙希月這兒飽受詬病的原因了,趙希月惡劣的把這種行為稱為「NPC爆金幣」。
每次回家的對話都相差不多,問些吃飽穿暖沒、學習怎麼樣的片湯話之後就開始轉賬了。
早些年因為沒有網絡支付,一疊疊紅彤彤的現金趙希月可沒少見。
趙希月十一二歲,手裏的零花錢就有十幾萬之多了。
現在嘛,自然也不遑多讓。
不過趙希月陸遠兩人交換身體之後,彼此的微信號、手機號雖然都互換了,但是銀行卡餘額這件事,還是都有所保留的。
換句話說,陸遠現在雖然佔據趙希月的身體,但是錢袋子這一塊,沒有趙希月的密碼,還是無法獲取的。
至於說陸遠的餘額,不提也罷。
沒讓趙希月繼承房貸都算是陸遠的父親爭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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