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南看了眼正在給耿河山包紮傷口的余玲,見包紮的已經差不多,讓我們熄掉了手電筒。
手電光一熄,一股黑暗頓時將我們包圍,過了一會眼睛才適應朦朧的夜色。
四周無比寂靜,寂靜的有些可怕,林子壓低聲音說:「主任,現在怎麼辦?」。
黑暗中,趙山南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這老頭進了岩石林,我們全聚在這裏也不安全,先退到岩石林中再說」。
等林子和傅葉扶起耿河山,我們隨趙山南退到了岩石林中。
在岩石後躲了半響,四周依舊毫無動靜,衡秋這時半躬起身子說道:「這老頭肯定比我們要着急,等天一亮,他就一點優勢也沒有了」。
「砰」
衡秋話音未落,遠處兩塊岩石之間一道火光閃過,伊斯買提開槍了。
這一槍幾乎擦着衡秋頭皮而過,嚇得衡秋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慌忙蹲下身子,躲在岩石後。
雖然光線很暗,但還是能感覺到衡秋的慌張,估計已是滿頭冷汗。
林子在一旁捂嘴偷笑,壓低聲音說:「衡秋同志,要不要去換條褲子再來?」。
「滾蛋」
衡秋低聲怒罵了一句。
「別說了,主任不知道去哪了」,余玲有些着急的說道。
「砰砰」
這時我們左側不遠處響起兩聲槍聲,同時伴隨着打鬥悶哼聲音傳來。
我們幾人立馬握緊手槍摸索過去,遠遠便看到兩個黑影扭打在一起,其中一個似乎是趙山南。
等距離靠近後,我們幾人同時驚愕,和趙山南扭打在一起的是一個中年人,竟然不是伊斯買提。
這中年人見到我們這麼多人過來,臉上有些驚訝,一腳踹退趙山南,轉身就要往遠處跑去。
我們幾人正準備追過去,聲後遠處又響起幾聲槍響聲,有獵槍聲音,也有手槍聲音。
幾聲槍響讓我們驚了一下,這一耽誤,給中年人跑進黑暗中,消失不見。
「過去那邊看看」
趙山南收回看向中年人消失方向的目光,帶着我們往槍聲響起的位置跑去。
等我們趕到槍聲響起的地方,只有伊斯買提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身體微微抽搐着。
「誰幹的」
趙山南將伊斯買提扶坐起,靠在了一塊岩石上。
伊斯買提的嘴裏還在不斷往外流血,右手緊緊抓住趙山南的手臂說:「求求你,不不要告訴我的女兒這些事情,就說說我被…毒蛇咬了」。
趙山南重重地點了點頭,「行,我答應你」。
伊斯買提鬆了口氣,身體癱軟下來,緩緩閉上了眼睛。
看着死去的伊斯買提,我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這形勢轉變也太快。
還沒等我們從伊斯買提死去的氛圍中回過神,岩石林中間區域火光沖天,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傳來。
三米高的樹兜像一顆巨大的火球燃了起來,火光沖天,照亮了整片岩石林,甚至染紅夜空。
「糟了」
趙山南臉色一變,以最快的速度跑向樹兜那邊。
到了岩石林邊緣,一股熾烈的熱浪讓我們無法靠近,只能站在岩石後面看着。
「好快的速度,這群人行動有序,像是早有部署一樣」,林泳臉色嚴肅地分析說道。
衡秋搖了搖頭,「不可能是早有部署,不然不會等到現在才動手,這群人肯定是訓練有素」。
趙山南臉色難看地看着燃燒着的樹兜,沉聲道:「走」。
我們順着原路追出去,到了森林裏便失去了蹤跡,地面上連踩踏的痕跡都沒有,這群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他大爺的,人是直接飛走了嗎?」,林子四周望了一圈,一副見鬼的模樣。
趙山南的臉色陰晴不定,轉頭看向我說:「我們以前和這群人打過交道」。
「誰?有嗎?」
林泳一臉疑惑,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
「那是在你們沒加入之前」,趙山南看了一林泳和傅葉一眼。
我們幾個老成員仔細回憶一下,心裏大概猜到趙山南所說的這群人。
趙山南見我們幾人若有所悟的樣子,繼續道:「剛才和我打鬥的那個中年人,小指甲堅韌細長,招招都攻向我的脖子,應該就是那群人了」。
林子一臉驚訝說:「這勢力怎麼還在?不是說有其它部門在處理這個勢力嗎?還有趙建平那個地質調查院,這都幾年了」。
對於這個勢力,我現在是越發的好奇,這群人收集到的古代奇珍異寶,我敢說絕對比我們勘探局還多。
這群人難不成是在探索長生不老?心裏突然湧起這個瘋狂想法,我覺得有些衝擊。
氣氛沉默片刻,佟婭開口道:「哎,你們說這群人拿走樹兜里什麼東西沒有?」。
佟婭的話讓我們各自收回心神,這才想起樹兜的事情。
衡秋嘆了口氣說:「可惜伊斯買提死了,他肯定知道這樹兜里有什麼?」。
「對了,這地方怎麼處理?」
傅葉回頭看向遠處被火光染紅的夜空,開口問道。
「交給警察來吧,伊斯買提的屍體就放在這裏,到時候讓他們處理一下,這地方已經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說完,趙山南讓我們連夜趕路,耿河山的肩頭的槍傷急需治療。
耿河山肩頭受傷的地方與上次受傷的地方緊挨着,手臂垂落,除了疼痛,沒有一點知覺。
趕了兩個小時路,我們不得不停下來休息,耿河山渾身被汗水濕透,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體力接近極限。
喝過水,又吃了一點食物,耿河山這才感覺有了幾分力氣。
「主任,我這條手臂是不是廢了?」,耿河山神色認真地問道。
我們幾人互看了一眼,都沒有出聲,衡秋早已和我們使過眼色,耿河山的肩胛骨粉碎,即便治好,這隻手也只能提拿一些輕物。
「只是以後不能提拿重物,沒什麼大事」,趙山南寬慰了一句。
聽到趙山南的回答,耿河山一臉黯然,像是失去什麼重要東西。
林子在一旁笑說:「好了,你小子回去後就要去其它部門享福了,別他娘的在這裝悲傷了,我們可不喜歡,沒有人留戀你」。
我也開口說:「河山,過去那邊先給我們探探情況,說不定下次就是我過來了」。
「別,誰也別跟我搶,這部門太他媽累了,我都瘦了十來斤了,下次我先過去」,衡秋嘆了口氣,一臉急切地說道。
耿河山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浮現一抹苦澀的笑容,「行了,都不用說了,我沒事」。
「好了,趕路吧」
趙山南從地上站了起來,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早上太陽初升時我們才走出森林,信息部的麵包車在玉兔山前的公路上等着,上車後直奔醫院。
到了醫院,林泳和傅葉兩人沒有下車,隨車去了警局,處理那森林裏發生的事情。
在醫院給耿河山取出鐵子彈,包紮好傷口後又住了兩天,第三天我們才趕回首都。
耿河山的手臂受傷,已經無法再在這個部門工作,回去的當天便安排了調職,連告別都來不及,原先還準備下班後去餐館喝一頓離別酒的。
調職到哪裏我們不知道,也禁止我們過問,不過不管調到哪裏,我想至少不會有這個部門危險,關於耿河山,我們也再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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