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醫生?這裏還有醫生嗎?」江河問道。
「就是瘦瘦的,住在外面房子裏的那個人。」
「他不是醫生,他就是個守墳的管理員。」江河說。
「這樣啊我是第一次當鬼,也沒鬼教我該怎麼做我能信任的只有他了。」梅姨像個小孩做錯了事一樣,垂頭喪氣。
江河把梅姨從地上用不上任何勁兒的扶了起來,拍了拍不存在的土。
「您是怎麼到這兒來的啊?」江河輕輕一托,梅姨在自己的碑上盤旋了一下,然後坐好。
「我上吊來着,反正倆眼一閉頭一伸,之後就沒記憶了,醒過來就坐在一個陌生人的屋子裏。」梅姨描述的也確實沒錯。
梅姨把到這裏之後的所有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反正也沒發生多少事兒她就一直待在盒子裏了,所以很快就說完了。
「這張叔為什麼要騙她呢?明顯她這樣是不能投胎的吧?乾等就行?」江河心裏納悶兒。
「小伙子,你來這裏多久了啊?你也是自殺嗎?」梅姨開始問回江河。
「我哎!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死!他們都說我是闖紅燈找死,可我真的沒有想要過馬路,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輛車已經把我撞的粉身碎骨了,我是掙扎了一會兒才咽氣的,還嘗到了十級疼痛是什麼感覺,太倒霉了!。」江河這還是第一次在死後描述這起事故和瀕死的體驗,越說越氣,真不是什麼好回憶。
「小伙子,你比我慘,你這是橫死街頭啊!可惜,可惜啊」梅姨感慨道。
「你還這麼年輕,不像我,沒用的廢人,只會給兒女添麻煩,死了皆大歡喜。」
「您錯了,我死了也是皆大歡喜,我爸媽還在用我的死斂財呢。」江河苦笑。
「孩子,咱們都是苦命人啊!」梅姨飄過來抱住了江河,用空氣手摸了摸他的空氣腦袋。
雖然是毫無觸感,毫無溫度,但此時江河有一種久違的溫暖,自己的父母好久沒有給過他關懷,他甚至不記得父母是否擁抱過他。
突然,梅姨抱着雙臂嘆氣:「哎呦,就飄了這麼幾步,我怎麼覺得身子突然恍惚,有一種說不出的虛弱感是不是我在盒兒里待太久了?」
江河沒辦法照鏡子,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啥模樣,但是他感覺梅姨好像有比剛才變得透明度高了一點。
突然,江河想到:「老人家,您要不要試試吃了那些怪物,可好吃了!」
「哎呀,我可沒這個能力,它們把我當口糧還差不多。」梅姨擺手。
「怎麼會,我就能吃掉它們!您不和我一樣是這裏的鬼嗎?」
梅姨愣了一下:「對啊,我是不是也可以呢?」
「吃了那些玩意兒,說不定您就沒這麼虛弱了,和我一樣上天入地,各種發力,還有使用武器」江河又開始回味那種鬼力值飆升的快感。
「對了小伙子,你眼睛前面有沒有數字?」梅姨突然看到自己的鬼氣值。
「哎呀!您也能看見啊!」江河很興奮:「那您顯示的是什麼啊?」
「鬼力0,鬼氣-20哎呀!這鬼氣還降了10。」梅姨記得第一次看的時候,鬼氣是-10。
鬼氣是個啥,江河一直沒明白,但是鬼力一定是和吞噬怪物有關。
「阿姨,下次再有怪物在天上出街,您躲好,我給您帶點兒來嘗嘗!」
「小伙子,我都能當你奶奶了叫我梅奶奶吧,我看你頂多20多歲吧?」快70的梅姨,不習慣小伙子喊她阿姨。
「阿姨,我怎麼看您這麼順眼呢,您是我在這裏見到的第一個同類!」江河不想叫她奶奶。
此刻江河很激動,他知道往後的日子不用再孤單的飄來飄去了,起碼有鬼可以跟他說說話,這是他死後第一次找到了歸屬感。
遠處的管理處,胡太找的建築工人還在修補屋頂,雖然已是6月底的天氣,但是墳場還是陰冷無比。幾個建築工人狂打噴嚏,要不是因為胡太加錢,他們才不願意連夜修補房子,尤其是在這麼陰森恐怖的地方。
張離肖不肯住到胡太安排的酒店,他坐在五米外的竹椅上,死盯着工人幹活兒,生怕他們動了什麼東西。現在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離開墳場的。
「喂,師父,您看這裏夜晚的顏色是不是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其中一個年紀不大的工人,在屋頂問旁邊跟他一起鋪瓦片的師父。
「最好別說話,你沒看到那個瘟神盯着咱們嗎?」師父讓徒弟閉嘴。
「黑紫黑紫的~」
「你還說!別亂看,這個地方不吉利。」師父打斷徒弟。
徒弟閉了嘴,他無意中低頭看了一眼下面的屋子。外屋被吹的亂七八糟,遍地狼藉,可是裏屋好像很整齊,連裏屋上空的房頂好像也破損不嚴重。從上往下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徒弟很好奇,他帶着一沓子瓦片,慢慢地爬到裏屋的屋頂。
「喂!你幹什麼!」張離肖馬上站起來叫住了他。
「那邊屋的房頂有幾個窟窿,我用瓦片擋一下。」小徒弟忙解釋。
「隨便放上就好,那邊沒什麼破損,基本不用搞!」張離肖示意小徒弟最好速戰速決。
「好嘞,給我一分鐘,倆窟窿很快!」
小徒弟慢慢地爬到了裏屋屋頂缺瓦片的地方,正準備蓋上,但是忍不住好奇,他把眼睛貼在窟窿的地方,向下瞧去。
「啊——!!!!」
小徒弟大叫一聲,從屋頂摔了下來。
張離肖此時困得正在半眯眼睛,突然被大叫嚇醒。
師父也下了一大跳,手裏的瓦片全滾了下去。他火速從梯子上往下滑,飛奔到徒弟身邊。
「小茂!你怎麼樣了!醒醒啊!」師父不敢用力挪動徒弟,怕二次傷害,他不停的左右拍着徒弟的臉。
張離肖也奔跑了過來,直接就問:「他死了沒?!」
師父惡狠狠地看了張離肖一眼,憤怒於他竟然先問出這麼一句。
不一會兒,小茂勉強掙扎着撐起了眼睛。
「師父,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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