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修仙 第三十一章聖王天命
灃渡城裏最早向陰山令低頭的江湖勢力，後來人誰都說不出清楚，不過以知世郎燕赤為首的江湖小棧內部部分勢力，應該屬於公認的最快靠近賈縣令的一撮人。
賈璋賈寶玉賜予發下的恩典，有《五虎喪門刀》、《大力牛魔拳》，前者練筋骨，後者練皮肉，都是親手默寫的武功秘籍。
同時，還廉價提供了一些額外增加氣血的「牛雪丹」、強壯筋骨的「虎股丸」。
沒錯，陰山令笑納了一些妖魔世家、鬼怪豪強主動獻上來的產業，發現大部分精華都被抽走了，不得不撿其中一二有前途的店鋪重點發展。
這藥鋪丹房就是一條不錯的財路，尤其是城中不少江湖勢力投靠過來的當下，被賜予了高明上乘的武功功法，稍微修煉上手，就需要不停的使用丹藥。
不然的話，氣血兩虧還是輕的，被上乘武功劇烈消耗產生的虧空，轉眼過後，能讓體格不錯的江湖不入流高手，練功後當場見紅。
尿血！
這就是沒有相關商品的銷售市場，也要人為強行製造出消費需求，陰山令獨創的新經濟思維。
至於江湖小棧內部的部分人員，因得到練皮肉、練筋骨的武功秘籍，本事突飛猛進，成了江湖入流高手，怎麼辦？
不正好把陰山縣死水微瀾的局面漸漸攪混嗎？武功越高，地位越好，這不僅是江湖小棧的規矩，也是江湖武林的法度。
不然的話，任何一個有社會活力的組織，向心力、凝聚力都會大打折扣。
至於《五虎喪門刀》、《牛魔大力拳》泛濫開去怎麼辦？哦呦呦，你可真是想多了，不過是粗淺的練筋骨、練皮肉的外門橫練武功。
也就是喪門刀稍微有點邪門，不過江湖中人嘛，哪個不是刀頭舔血討生活的主，這麼一點點的邪門跟動不動就刀光劍影的江湖生涯比起來。
根本不算回事！
再說了，陰山令稍微鬆開對江湖中人的管制，這些武功本事狂飆猛進的狗東西，就會勃發高漲的蔓延開去。
鯨吞餐食掉攫取妖魔世家、鬼怪豪強騰籠換鳥空出來的地盤和權利真空，甚至跟傳統的老牌世家豪強明爭暗鬥着。
關外畢竟不比關內嚴苛，一個路引就能把江湖豪傑逼的無路可走，別以為落草為寇就能橫行，皇權都不下鄉，鄉村城鎮裏的宗族勢力發起狠來。
嘖嘖！什麼江湖高手都得落荒而逃，也只有帝國派駐各地的軍隊、衛所、廂兵，能稍微打壓一下宗族，按着他們低頭。
話說回來，陰山縣的世家豪強也沒想到，方家二爺方垣被綠毛龜發狠斬殺後，陰山令明明表露出緩和的跡象，轉眼過後，就通過扶起一部分江湖中人，再來跟世家豪強們繼續鬥法。
據說，江湖小棧的三教九流之輩，被知世郎燕赤為首的新興勢力清洗了一遍，大概是內部勢力出頭露面，赫赫有名的江湖小棧竟然沒有爆發出劇烈的衝突。
由得知世郎燕赤強勢崛起，畢竟他的身後有財雄勢大的陰山令支持，衙門裏三班六房的三百多位衙役，全副武裝後，可是擁有毀城滅國之能。
知世郎燕赤是沒辦法，誰都知道，他們家老三能夠手刃兩人，囫圇個走出本縣衙門，完全是現任陰山令的青眼有加。
哪怕不算是報答這份恩情，知世郎燕赤也得體現出親近、靠近陰山令的態度。
這不就成了朝廷鷹犬了嗎？別，江湖中人，尤其是沒有出頭的機會，困頓在底層的人士，一個個想給朝廷賣命，都只怕是沒有太大的可能。
難得陰山縣本縣賈縣令開了這條口子，江湖小棧上上下下都動心了，就算是小棧棧主「長生劍」陳長生都做好了退位讓賢的心理準備。
事情發展果然不出所料，陰山令賜下的兩本武功秘籍，無論是練筋骨的《五虎喪門刀》、還是練皮肉的《大力牛魔拳》，都屬於不傳之秘的秘籍絕學了。
當然了，對於九龍島七聖、桐廬山二鬼、鼎湖山虬須客這樣的江湖一流高手來說，眼皮都不會夾一下喪門刀和牛魔拳。
可是，對於粗通拳腳的江湖小棧成員來說，那就是了不得的絕頂武學。
畢竟，僅僅是一本牛魔拳，就有打法、練法、樁功，以及最寶貴的呼吸法，前面三樣就能造就出不錯的橫練高手，後者簡直就是不世出的真傳。
能夠將「喘月呼吸法」練成本能，不僅能將練皮肉的牛魔拳，由外門橫練轉成內家拳法，還能生出一股內勁，練出隔山打牛勁，這種傷人於無形的本事。
至少可以成為江湖三流高手，在關外這片江湖勢力暗弱的地方，橫着走！
勾連着關內關外三教九流人士的江湖小棧，於是徹底倒向了現任的陰山令，畢竟這位賈縣令不僅慷慨大方，用人手段還十分的高明。
哪怕只有幾百號人常駐的江湖小棧，也按照親疏遠近，分成了七八個內部派系。
當然了，有根骨、有天賦的江湖人士，能夠將喪門刀、牛魔拳都練上手了，會被優先招進縣衙里，吃上一份官糧。
不要錢的丹藥，補氣血、壯筋骨，一切都由點石成金的陰山令掏錢補上了。
這就叫割青苗，人員數額不定，卻要求的十分嚴苛，非得上刀法、拳法都小成的人，才能被特招進衙門裏。
有好事者仔細看過，這些招進衙門裏的江湖人，批上內甲外甲，雙手握持門板似的五虎喪門刀，發起狠來直線推進。
只見刀光如雪，哪怕是成群結隊披甲的草人，幾個呼吸過後，就會被劈砍成一地稀碎的甲冑殘片，遍地的草頭莖腦。
這是打着收攏江湖人士，平抑地方不法的名義，瘋狂的練兵呢！
陰山令想幹什麼？本縣的世家豪強慌亂了，通過私底下的門路，向幾百里開外的平型關鎮守總兵偷偷摸摸的通風報信。
可惜，關於現任陰山令的檢舉，別說平型關鎮守總兵一聲不吭了，就連九邊養寇蕃身的軍頭們，都集體閉嘴不言不語。
畢竟，賈璋的身後站着的可不只是御馬監首領大太監，還有一道更加威嚴的身影。
在誰都知道京城大紈絝，賈府大公子出關鍍金，耍弄一段時日就會高升，左遷升任，沒準就是回京恩蔭授官，那就更沒有誰會多嘴多舌了。
再看陰山縣內部的那些個妖魔世家、鬼怪豪強，一個個早就退入幕後，做起了商隊、馬隊，來回倒騰緊俏物資的大買賣。
據說有不少板角青牛通過平型關，往關內各地輸送，這等重要的農耕生產大牲口，銷路渠道從來沒有問題。
難的是，這些耕牛在關外僅僅等價七八兩銀子的鐵器、茶葉，在關內至少可以賣出十七八兩，棉花般的生鐵、茶葉可不值錢，一進一出就是百分之一千的利潤。
「怪不得，本縣妖魔世家、鬼怪豪強們都跟着陰山令一條路走到黑，如此豐厚利潤，連我都忍不住！」
在世家家主小聚的茶會上，開口發話的人不正是死了親弟的方家家主方寒？
死了個弟弟又算什麼？沒有搭上陰山令來回倒騰緊俏物資這班車，沒賺到銀山金海這筆巨款，才是讓方家家主方寒心痛莫名的事。
再說了，又不是陰山令殺的親弟，不過是輕罰薄懲了殺人真兇而已，且認真的說，方垣勾搭人妻，還真是死有餘辜。
其餘世家家主看到方寒有倒向陰山令的想法，都有些不寒而慄了，畢竟本縣世家豪強上下一體同心，可是幾百年堅持下來的傳統。
真的要向賈璋賈縣令低頭？哪怕他身後的背景深不可測，後台靠山更是高不可攀！
「眼看着陰山令私下練兵都成軍了，平型關總兵只當作沒看見，千里陰山深處出世的妖魔鬼怪精靈們，也一直沒個動靜，莫非真的是被六朝蒼龍嚇到了！我看未必！」
現如今，陰山令賈璋的根底已經被人反覆查看過，可惜本命早就被更改過，轉成了六合禍龍，專門與六合以外的蠻夷為難做禍。
不然的話，御馬監首領大太監哪怕全身披甲、為王執戟，也會被兒孫連累到，被剛剛登基御極的新帝猜忌。
裴家家主裴琚看了看周圍附近的世家家主，想起某些來自京城的傳聞，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要說狠，也是御馬監那位真的狠！據說，六朝蒼龍的天命都被抽走了，才會破格墮落成六合禍龍。」
裴琚裴老頭摩挲着手裏的扳指，細數着上面引馬控弦的斑駁痕跡：「為了自身的榮華富貴，獻祭了兒孫的天命，賈敬忠真是狠人！」
方家家主方寒不以為然道：「不然呢？像賈璋賈寶玉這種身負天命，憑藉皇權恩寵眷顧起來，前後不過三代的暴發戶，真的能撼動本朝基本盤？」
「沒有地盤、勢力，財貨、人口，身負天命者又能翻得出幾道風浪？了不起就是寧王之亂，以一縣之地攪動一州風雲，還未跨州連郡，就被王守仁一巴掌拍死了！」
王守仁可是天下世家豪強聯手捧起來的「聖人」，也就是因為捧的太高，被朝廷往死里用，充當很長一段時間的救火隊長。
他背負的聖王天命何等深不可測，隻身入叛軍營中，一根繩索牽着叛軍主將出營，談笑間，千軍萬馬齊俯首，最後怎樣？
「滔天氣運，聖王天命，還不是在到處平叛中一點點的消磨殆盡！依我看，陰山令這條六朝蒼龍，一摘成六合禍龍，派出關外就是二摘，指不定就」
方家家主伸手劃了一下脖子，這一下把在場的世家家主高興壞了，原來方寒從來就沒有背叛世家默契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