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信巨人帶着它的信徒軍團將巨人浮橋搭到了寒島上,無數各式各樣的巨人從浮橋上奔向已經在困境中的魚點點。偏信巨人眼底的梵文開始由虛化實,變成一道道的金色的鏈子纏繞在它的信徒巨人身上。
被金色鏈子束縛的巨人不僅沒有停頓在原地,反而體型變大速度更快的向前衝鋒,而偏性巨人則緩慢地煽動着自己的翅膀停在寒島的邊緣,任憑金色的鏈子從它的背後開始被信徒巨人無限拉長。
它很聰明,它不會把自己放在危險的環境中,只是御使着它的信徒巨人軍團加入對魚點點的圍剿。
魚點點看似落了下方,實則依靠着自己的體型與堅固的甲殼保護,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它依然維持着與複製巨人和吞噬巨人僵持着的戰鬥。
它見更多的信徒巨人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而偏信巨人自己卻狡猾地躲在後面。
它的靈性化身虞夢兒卻嘆了一口氣。這條魚本來打算釣上更多的巨人,但有些聰明的巨人不上鈎,那就算了。
它的尾巴忽然從燕尾的樣子炸開,一根根發光的觸鬚發散的向天空延伸,如同一柄發光的巨傘覆蓋了整個寒島,觸鬚的末端以一種看似很慢的速度,卻輕易觸碰到寒島上每一頭疾馳着的複製與信徒巨人。它的觸鬚確實不快,但這種形態的魚點點觸鬚的末端連接着無數的時間線,它預知了每一個巨人的行動。
柔軟的觸鬚看似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卻在觸碰到巨人時,所有巨人都赫然倒在地上,這也包括着與它還處在纏鬥中的吞噬巨人。
魚點點能夠在群島上銘刻下時間的刻度,自然也能在巨人身上銘刻下時間的刻度。客觀的時間不會變得漫長,也不會變得短暫,但認知中導致的主觀時間長度,它卻能隨意的修改。而此刻被它修改了巨人的時間觀中自身的錨定。
所有被它連接的巨人,在一個瞬間內,它們主觀的時間被無限拉長,它們都認為自己已經被時間腐朽而死去。
然後它們就真的死去了。
魚點點只擔心費格格是否會甦醒,至於這些巨人雖然強大,但與它從來不是一個層次。它獨自趴在寒島上,周邊是無盡的巨人屍體,透過它碩大瞳孔中的反射,偏信巨人已經早早的煽動着它翅膀飛了很遠,它暗自心想道:『可惜了,跑了一個。
另一邊,五十隻白鳥飛向群島,和煦的陽光在慢慢接近中變成炙熱的焚燒,殘存的海怪軍團紛紛躍入海中躲避焚燒的刑罰,群島上只有走投無路的巨人對着白鳥做着無用的怒吼。
食靈島的腐蝕巨人的肉泥脂海被白鳥點燃,腐蝕巨人不斷試圖切割掉自己燃燒的部分,痛苦哀嚎中它把自己重新撕裂成一塊又一塊,又在流動中互相融合。
然而它的腐蝕特性不僅是面對其他巨人的強大武器,也是讓它被困在這座島上的元兇,它就像一灘爛泥一樣,任何進入它體內的物質都會被同化,這使得它無法生長支撐它離開的腿或是觸手。同時讓它即使是向下打洞時,都無法切斷自己的後路阻擋着火焰的湧入。
整座島嶼都變成火焰的世界後,伴着它不斷『咕~嘟~』聲中,腐蝕巨人漸漸地失去了活性,它死了,也熟了...。
無論是體積還是攻擊性,腐蝕巨人都是最強的巨人,但它也被它自己最強的武器腐蝕困死在了食靈島上,易燃的它也無法反抗的被白鳥掀起火海吞噬。
白鳥流火,火焰淨化了群島上的一切,大多錯誤的道路也在烈焰中消逝。
只有一批以偏信巨人為代表,一些會飛或者特殊的極少數巨人逃脫了群島。
戰爭結束了,未來所知道的歷史正在被他驗證。
這些都在魚點點的預料中,它從來沒有真正擔心過這些承載着錯誤道路的巨人們,而是它們的母體深藏於海面下的費格格。理智告訴魚點點,它並不會為了這些拋棄的子嗣向魚點點與烏可可開戰。
但是如果它真的參與進來,即使是事件已成歷史,費格格依然有能力打碎這段歷史。
海魄在空中的聞到了烤肉的味道,忽然間他悟了。為什麼食靈島鏈以美食出名,為什麼它們地下都能挖到烹飪好的烤肉。原來還真是大自然的饋贈啊!
「嗝~!」發出這個聲音的不是海魄,還是黑烏可可所附身的威廉。
這場露天燒烤宴席中,唯一的食客是烏可可。海魄看着它們露出理解的神情,畢竟它們還要在這個世界發光發熱很久很久,最後一頓飯是一定要吃撐的。
白鳥留下焦黑的土地,重新上升到高空,紅色的半透色斑褪去露出裏面白鳥,瑩白的日冕又重新將白鳥包裹,這一次日冕的亮度更高,也更完整。
終於,
天空上再次出現了五十輪太陽。
這是未來而來的海魄無數次看見的場景,但對於島鏈的時間線這是第一次。
......
事件還沒有結束,島鏈的形成還有關鍵的一步。
魚點點重新躍入了大海,尾巴與身段都重新沉入了海面下,變成了起始之島的樣子。
同時在海面下看不見的地方,它的尾巴觸鬚分成了五十束,每一束觸鬚都無限的伸長着找到一座島嶼並將其纏繞,魚點點拖拽着五十座島嶼調整彼此的位置,它也把島嶼通過觸鬚連接起來。
海面剩下並不是只有五十座島嶼,如之前所說,沒有形成島鏈時,群島是混亂的,可能昨日之島與今日之島互相挨着。這兩座島嶼本質是重複的,就會被魚點點拋棄。
魚點點有識別不同時間段島嶼的能力,它會選到時間段相近不重複,而且彼此間差別較大的島嶼,至於為什麼是五十,因為烏可可只吃飽了投射五十隻白烏可可的力氣來。
原來海面下面也有一張網絡,只是這張網絡由魚點點所編織。
銘刻時間線需要一段時日,白烏可可也是其中的一環,在一日又一日後。直到島鏈成型,群島的時間與魚點點自身的時間同步,它也將拖拽着群島走進歷史裏。
而那時的它就是主時序,就是今天。
白烏可可西沉入海面,黑烏可可也重新變得凝實起來,它們雖是一體,卻像硬幣的正反面一樣無法同時出現。下沉是暫時的,魚點點在魚工的校準着時間,夜已經持續了很久了,魚點點所記憶的白天就快到來。
等到日出,島鏈真正第一日就到來了。
海面上故事已經暫時結束了,船上的還沒有。
......
問題再次回答海魄這邊,當白烏可可再次升起,白日就到了。
已經與自我錯身而過的海魄將會去往何方?
當魚點點躍入海面時,虞夢兒也回過神來,輕盈地飛回了海魄的身邊。這個女人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
靠着護欄,她伸了一個懶腰,露出了柔美的曲線,忙碌了這麼久她也有些疲倦,眼角微微下掛形成與微笑時不太一樣的月牙眼睛。雖然魚點點的尾巴也很漂亮,但他實在是難以將這個溫柔聰明的女人,和海面下的恐怖概念集合體聯繫在一起。
果然沒有等待多久,一幕霞光在東邊的天邊出現,這是海魄熟悉的一幕,卻是島鏈上第一次日出。新生島鏈的真正開端,一些朝霞穿透了黑烏可可的陰影日冕灑在貝約納號的船體上。
海魄覺得自己已經回不去了,不過吸取上次的教訓的他,還是老實的坐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虞夢兒藉助着倦怠的神情,隱藏着自己的情緒,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期待的看着海魄。
金色的陽光灑在海魄的臉上,他有些痴迷的看着朝霞,又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黑烏可可,與旁邊已經用白沫在甲板上畫了好幾個圈的威廉。
它真的有很多不同面啊,紅日慢慢地從海面升起,陽光也變得刺眼。
海魄完整的看完了日出的過程,原來他也有很多不同面。
海魄沒有回去,時間繼續流逝,從這一刻起他已經是這個世界的人。
然而他的時間依然不會跟着島鏈進行。
黑烏可可嘶啞的嗓音再次在威廉的口中響起,
「海魄,記住我們的約定,這是最後一步,我們將繼續逆行。」
說話間,恐怖的狂風襲來,船員們熟練的將自身固定在甲板上,威廉也忽然地倒下,渾身肥肉的他沒有受傷,也不會被風颳跑,最重要的是他終於不吐白沫了。不遠處的雷迪終於鬆了口氣,他老早想提醒來着,可是他對黑烏可可已經有些創傷後遺症了,好在他培養的貝約納號外交官沒有因為工作而猝死。
不是風吹向他們,而是他們追趕着風,因為黑烏可可重新扇動了翅膀,地下的世界也再一次遠離他們。
貝約納號依然在時間上逆行,這一次連下面的群島都沒有了。
只有無垠海域與繁星相伴。
......
繼續逆行的貝約納號船長室。
荷馬伏在案前寫下今日最後的一筆,這本書對他來說永遠不會寫完,但是每一段故事總會有落幕的時候。
在見證了島鏈的開端,見證了巨人與海怪的戰爭,見證了令人窒息的海面下費格格的一隅,貝約納號自身也在歷史上留下了一筆後,這段故事到了畫個句號的時候。
另外,荷馬覺得是時候給自己的書起個名字了。
海魄好奇的看向那本厚厚的書籍,荷馬沒有遮擋反而詢問道:「你覺得這本書該叫什麼名字?」
「既然是你寫的故事,不如叫荷馬史詩吧?」海魄隨意地說道。
荷馬聽聞也有些心動,老臉微紅,不過短暫猶豫後他還是說道:
「算了,它是關於貝約納號的故事,還是叫它——貝約納史詩。」
說完之後,他也不給海魄說話的機會,荷馬拿起羽毛筆在書籍的封面上,唰唰的在史詩前面加上貝約納。
最後抽出壓在書籍里另外一隻胖墩墩的手掌,合上了《貝約納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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