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之音的本質是波、是能量潮汐,沒有任何一個氣泡世界可以承接着爆發着、過剩的恐怖能量。
世界組成的宇宙鐘擺在一定的節奏中搖曳着,恐怖的毀滅之音裹挾着龐大的能量而來,卻幾乎沒有碰撞到任何東西。
就像是幾乎無法被摧毀的夢泡一樣,面對無法對抗的衝擊時,柔軟比堅硬重要的多,現在世界之列就非常柔軟。
大潮中的世界之列,被一股意識群精確的調控着晃動的頻率,以一種與毀滅之音相似的頻率迎接着它。
世界之列,正嘗試着將自己變成這場宇宙大潮的一部分。
因為在這場狂風暴雨的波瀾中,海浪唯一無法徹底拍碎的是海浪本身。
世界之列,無法真正的變成海浪。它不僅外殼脆弱,內里的人更加脆弱。但它可以變得與之足夠接近,只要與之足夠共頻,就可以避免殺傷性最大的瞬時衝擊波。
而從太陽車頭的阿努看來,這也像是一個放風箏的過程。
世界之列就像是一個不斷被拋出去,又拉回來的風箏。
當風大時,一味的強拉只會讓翻湧的風箏立刻掙斷細細的線。
只有適當的放線,避開最大的力度的拉扯,只有當風頭稍小時,才能再回拽跑逐漸飛遠的風箏。
這是放風箏的平衡學,阿努現在就像那個手中捏着風箏線的人,他只有精細的調整着手中的線,才能避免風箏脫線墜毀。
如何用一些點狀的世界組合精確的模擬出與毀滅之音類似的漣漪,讓這個窮凶極惡的盜匪失去目標,才是操作中困難的地方。
這無疑是很難的一個過程,好在阿努並不需要負責複雜具體的計算。
毀滅之音的浪潮傳遞到每個氣泡世界的力度都是不同的,這是一個幾乎無法量化的數值。
這時負責精細計算拉扯力度的人,是一群處在巨神觀中的神靈。
祂們用一直接近於本能的反應力,總是能在毫末之間找到最正確的頻率。
再通過已經連成一體的神網,將這種感知計算並量化成最簡單的操作遞給太陽車頭的阿努。
......
在這場危險的平衡中,不斷有世界之列的氣泡世界破碎。而這又會引起連鎖的反應,帶着周邊躲避不及的氣泡世界一起散落成蛋花。
宇宙鐘擺就像是站在沒有防禦塔的中路脆皮人,在心驚膽顫中被一個從陰影中爆發刺客粘上,怎麼看都沒了操作的空間。
然而脆皮人歪嘴一笑。『我五某人,遇強則強!今年不是你橫着出去,就是我五某人一刀兩斷!』
提前買了司命、死舞的脆皮人開始了他的瘋狂拉扯,試圖教育眼前這個初生之盜匪,啥叫做操作。
然而這終究是阿努的美好臆想,實際上即使出了爆發轉延遲傷害的神裝脆皮人,也要奈何血條實在太短。打算在鋼絲上跳舞的他,也要無奈腳下的是條毛線。
在這場大潮中,世界之列本體依然太過於脆弱。
即使只是出血的傷害,也在不斷地削減世界之列的數量,一些文明的最後絕望之聲被宏大的毀滅本質覆蓋,無人可以聽見。
好在作為此刻操作的神靈群,依舊處在一種絕對的冷靜中。
世界之列在不斷地縮小,但終究又在不斷地調整中回到一種平衡狀態。
而盜匪在屋內環顧一圈沒有找到目標,終於直接撞開後牆發瘋般大吼着離開了。
第二道毀滅之音結束了。
鐘擺、還是風箏、還是亂七八糟比喻、還是以柔克剛這些都不是重點,總之阿努的計劃奏效了。世界之列,沒有在一開始就崩碎時,就已經驗證了它的效果。
毀滅之音的主波結束了,處於脆弱平衡中的氣泡世界卻暫時沒有辦法停下,毀滅之音流雖然暢穿過了這片區域,『電』阻力小了作為介質的湯也就不怎麼發熱。沒讓這鍋湯徹底沸騰,只是稍稍的升溫幾十度後又緩緩小跌回來。
但氣泡世界畢竟無法真正的變成海浪,它對其不到顆粒度,人工反饋的處理既要預前,也要預後。
氣泡世界的角度回正、系統重構、不可避免的高量級損耗、與失去世界但還能在宇宙湯里泡一會的文明個、集體。
世界之列在服役初期,就蛻變成了二手戰損版列車。
更重要的。
大年危機是一個過程,毀滅之音的後續還有第三道、第四道......
這會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以氣泡世界的年份可能需要不知多少萬年。
.......
人是無法保持這麼長時間的注意力集中的,也活不到。
神則不一樣,事實上巨神觀中的神,本身就是削弱了人性影響的神,像是人性拿着遙控器指揮自我神性所做的事情。
所以神的主觀意識,並不用一直停留在這件事情上,他們依然是自由的,在意識上得自由。
無論是神或是人,此刻間隔中的自由時間都是最後的補強窗口期。
神靈反饋的經驗被打包共享,這份經驗包並不能讓世界之列等級提升,加不了血也加不了防禦。
但可以讓世界之列的操作優化,自動化程度更高。
在漫長地精細調節中,世界晃動地幅度頻率成了蟻線,與車頭太陽的本能。
一種近似身體的肌肉反應,控制着宇宙鐘擺的自動化。
這也意味着,他這個世界之列的司機,從一個手忙腳亂的呆頭新,成為一名眼睛半眯、手中有料的老司機。
這一點也會在神網中的所有神靈身上同步體現,神靈是複雜的複合生命體,有的時候主觀意識那部分反而是集合中最邊角料的地方。
開車走神要不得,但老司機也都一定程度都依賴着他們身體本能,這才讓他們可以空出一部分意識處於隨時會發生的意外。
從容而自信的車頭組,也能給身前的氣泡世界文明一定的安全感。
......
此時邊角料阿努,他的主觀意識從緊張的飆車中緩了過來,回想起了剛才思考的人生哲理問題。
『我到底是是個什麼玩意?』
看着眼前自己一手締造龐大宇宙鐘擺,看着文明因為他而倖存,他感到一種最高級的滿足感。
人性像是一個漏水的瓢,舀起一瓢瓢志得意滿,或是悲痛濫觴,都會慢慢地從縫隙里漏掉。
此刻阿努的瓢中裝的是最飽滿的情緒,任它漏也漏一段時間了。
『什麼債務人?我是宇宙的大恩人。』
他的人性需求得到前所未有的充盈,此刻遠處看他很符合刻板的聖人形象。
他發着的刺眼光,從太陽......
阿努若有所悟。
『我可能是什麼,其實根本不重要。』
『我認為我是什麼,才是重點。』
於是......
『人太狹隘了!我不做人啦!』
整個宇宙為他的頓悟而歡欣,以驟然啟動的新的毀滅之波作為賀禮。
自洽同時伴着的自我膨脹,讓他一時間忘了這片宇宙牆裏,誰是老大。
掌聲雷動中,一雙雙大掌鎖定的卻是他的臉龐。
潮水不息、喪鐘不止、死亡有期。
......
阿努。這個所謂力量之神的註解,他戰鬥能力取決於所寄宿的身體。夢都人的他不是夢都中最強大的,現在的他也不是神靈里最強大的。
這裏的力量側重點不是紙面上的力量,而且這片宇宙牆裏,紙面上的力量是過溢的。
源聲之波的存在,讓每一個神靈都觸摸到力量的天花板,也讓夢都成為可以肆意開動的戰爭機器,這雖然不至於是普遍情況。但是物以稀為貴,這也讓力量本身價值降低了。
某種意義上,這裏1+1=1。
神性大於人性,神性會綁架人性。
這是每一位神性之神的極端性格繭房。
力量的本質是影響,但它確實有一些面,是影響這個詞,所遺漏、所覆蓋不到的特質。
宇宙牆的力量之神,是個數學笨蛋。
祂不像其他世界觀中,戰鬥力需要指數飆升。
在祂這裏指數是不可能的,乘法都做不到。只有這套令人發蒙的錯誤加法一直運行着。
1+1+......1=1。
無限相合,卻又無限歸一。
祂自誕生之時,所站的地方就是路的終點,無路可升。
當然,祂不是他。
沒人知道祂想的什麼,也可能祂其實不會有任何想法。
至少現下的他,的確控制了祂的大部分權能。
1+1+......1=1,這是力量之神的一部分底色,它的存在意義是這個數學笨蛋在挑戰規則。不是數學的規則,而是維度的規則,時空的規則。
無限相加,又不斷被逸散在時空中,被困在維度的高牆裏,然而這個過程還是改變了一點點東西。
就像是計算機緩存一般,裏面能放的東西很少,斷電就會消失,無法長效,但卻速度很快。
神是半個高維生物,力量之神在祂笨蛋算法加持下,高維的成分比別的神多了一點。這一點分子是一,分母無限大,這裏是正經數學。
從外界看,這多的一點從始到終都沒有存在過,但祂實際運行時,又會不斷產生維持着這一點點溢出。
無限小的一點,讓祂與其他神也有一點點不同。
這一點不同才讓祂成為他的客體,當然也可以反過來說,沒有本質區別。
祂和他的相遇是註定的,他和祂的離別也是註定的。
......
阿努要死了。
請放心,對他來說,死亡只是個句號。
他也早就知道。
或許他就是那一點點。
只是現在宇宙牆要關機了,他這點緩存就顯得有些多餘了。
或許是路就被鹿大爺劃下了,他的死亡需要一些儀式感。
或許是他隨機應變而誕生的智慧,他的到來,本就是為這片牆裏,增加一點生機。
他的命運,他的選擇,在此刻也相合了。
他拯救了許多文明,成了一個聖人。
他也親自送給自己死亡,離神、離聖、也離開這裏。
宇宙鐘擺並不完美,原因就像前面所說,它無法真的成為海浪。
它也無法徹底從房間裏消失,總會留一點、剩下一點。
留一點被盜匪炸爛的世界,剩下一點無法傳遞的餘波。
這也是車頭組為何在世界之列的後面,這是一列倒行的列車。
鐘擺效應將無法完全逸散的能量,不斷地傳遞到車頭上。
車頭又像是在不斷地繃緊的弓箭頭,
開弓沒有回頭箭,世界之列也只有對於他不是倒行,因為他和其他文明所行的方向向背。
為前端世界沖當泄能池的車頭,也是為他這支即將離弦的箭積蓄着動能。
他是安靜的走進這片囚牢的,但是想要離開,便只有大張旗鼓的越獄了。
1+1+......1=1,代表着認知外的逸散,代表着維度外的『積熱』。
世界的上限就是他的監牢,也是這片宇宙牆。
對於本身就來着外面的他。
離開這裏的路,有且只有一條。
打破上限、衝破閾值、讓這片宇宙牆裂出真正的一條縫!
當然,他得先突破一下生死,這種小事情。
......
年復一年、一波平又一波起。
上百道大浪後。
世界之列已經不足當初的一半,但這種結果已經讓明等一眾神靈感到興奮,這是大年輪迴中從未有過的夢幻寒冬開局。
一開始阿努的意識還是自由的,神性努力上班,關他自由的人性什麼事情。
但情況很快就變了,隨着整個車頭的升溫,繃着他的弦越來越緊,他也就越來越不自由。最後,他的意識已經無法離開車頭,成了長久困在車頭裏的阿猴子。
許是這列車他開的太久,許是屁股上的火藥越填越多,許是沒有自由的緣故,阿努的脾氣也愈發爆炸。
謙卑懵懂的力量之神不見了,狂暴易怒的車頭瘋司機,成了他新的稱呼。
本來時不時過來與他暢聊的明。與不怎麼會說話,但曾被明丟在他手下神組成員魘與寂,都曾過來與他相處過一段時間。
尤其是寂本來就心理就很脆弱,每次都是哭着出去的。魘倒是一開始和他互相傷害的挺開心,後來也厭煩了,因為她發現她竟然贏不了。
夢都人也沒忘了這個榮譽成員,澤龍義來的最多可能有十幾次。特情局的其他人也都不止一次來看過他,唯獨林薇沒有來過。
不過最近他們都不怎來了,一是被噴麻了,二是也不敢來了。現在的他出不來哪怕是在日冕邊露個臉,太陽別的人又進不去,這裏也像是個火藥桶一樣越來越危險。
即使是其他神靈,不想平白丟了人性身的,也得繞着這裏走。
就這樣阿努有了做牢的實感,他甚至期待起死亡的到來。
而他期待回應了他,阿努的催命喪鐘來了。
車頭的逸散能量在一次衝擊中,被徹底引爆。
反向的波馬上逆着世界之列倒溯及主力還在遠方的毀滅之音,一場空前的爆炸發生在文明區域之外,導致這道毀滅之音原地消失。
阿努的新年大禮如期而至,是他的死亡,是他的新生。
能量爆發的中點,是他自己。
一瞬間,阿努被徹底撕裂成兩個部分,1內的,和1外的。
神性與人性徹底分家,卻搞不清誰是內外。
力量之神的底層邏輯開始逆轉,以往吃掉不知到哪裏去的1,開始吐向外面。
1÷2=1,全新又令人惋惜的力量之神算法出爐了。
可惜不是1÷2=0.5,這樣的理性數學,五氏家族痛失分頭行動的機會,與一名旗鼓相當的對手。
不過分家後的阿努各自是完整的,但他分離的那個瞬間,很難說有沒有0.5的時刻。
一個部分遠去,一個部分留在原地。
流光若火、流星若箭。
世界之列的車頭終於脫鈎了,在這個鍋熱湯中掀起滔天的尾浪,又拖累幾個倒霉蛋氣泡世界。
這次的他來不及告別,也無人可以告別。
但他又在所有文明中側耳聆聽中高調退場,成了後續的所有文明銘記的文明守護者。
他被這裏真正的老大狠狠地踢了一腳,撞出了宇宙牆,帶着他的主觀意識與記憶,從神靈阿努的集合中消失。
匆匆,卻璀璨。
......
在時間海域中,他已經分裂過一次,但是兩次的情況是不同的。
上次像是複製,這次像是複雜嵌套兩個系統,在特定情況的組合分離。
但是帶點地方土特產,再在顯眼的地方留下點痕跡,倒的確是他一貫作風。
而他離開後,絲毫沒有影響力量之神阿努的運行。
集合中人性與那顆恆星的消失,絲毫沒有影響車頭組的運行,甚至細看還會發現祂的反應變得更加敏捷起來。
好似原本臃腫的代碼集,突然被頭髮掉光的十八歲程序員,妙手回春一般變成效率極高的精簡代碼藝術品。
阿努的遺產遵循着他所遺留的規則,一絲不苟甚至更高效的運行着,期間偶爾發生的小意外,也在其他處於巨神觀狀態的神靈反饋中自動修正了。
以往大年寒冬中,篩掉超過百分之九十毀滅之音,這次只得到以往不到十分之一的戰利品。
危機卻依舊沒有結束。
大年危機中,第一階段的升溫,本質是第二階段毀滅之音的預兆。
而它們,卻都是第三階段的預兆。前者更像是最後迴光返照。
真正的大危機是第三階段。
這一點連已經離開的阿努都不知道,或許他有過感覺,但他無法確定。
一個常理,冬天怎麼會一直炎熱的下去。如果災禍的表現是升溫,又怎麼會停在大多數文明能夠承受的極限上,直接把這點含着泥土的生物質全部煮沸不是更簡單嗎?
並且毀滅之音恐怖的表象上,似乎也有一個隱含的作用。
它是對氣泡世界源聲之波,所進行的最後一次充能,縱然它充能過程,就會讓絕大部分的氣泡世界過載爆炸。
可是如果從更高的角度觀察,它依然就像是入冬前的最後暖流一樣。
是對文明的預警,也是寒冷進攻的號角。
初冬的異常升溫,不過是真正寒冷到來的前兆。
真正的大年之冬,是不斷下跌的寒冷,直到源聲之波被徹底碾平、直到所有的文明失聲。
大年之冬是這片從不欠缺能量的宇宙牆的大周期調整,只是這個周期對於文明來說太長了。
文明的繁榮需要充盈的能量,這一點這片宇宙牆一直都是慷慨的。
但是除了冬天。
而新年的春天,對於現在活在大年之冬的文明,太過於遙遠了。
.......
轉折點,是從這口熱鍋的冷卻開始。
在辣個失去了姓名、處於0.5與1疊加態的男人離開後,宇宙牆的深處陸陸續續又爆發了幾十道毀滅之音。
不過在無人性之神阿努的控制下,世界之列載着將近一半的文明,成功從深秋駛入了寒冬。
在大減速的寒冬中,列車也逐漸停在了原地。
宇宙之湯,重新凝固成了牆。
世界之列的列車司機原地歇業,力量之神阿努隨着本能蜷縮回神國之中。
神靈歸繭,萬獸復巢。
能夠團結所有文明,共同抵禦毀滅之音的時代結束了。
接下來的時代,是小團體抱團取暖的時代,是餘音中乞憐的時代,是彼此隔絕無人回應的時代。
這將是一個更加漫長的安靜時代。
夢都人也踏入了這個寂靜之冬。
大年的冬天,覆蓋了原本氣泡世界的節律,小年消失了。
以後的冬天,只有一個冬天。
夢都陷入前所未有的黑暗中,城市的霓虹不再閃爍,為了節約能源飛車與銀環列車幾乎全部停擺,而這只是逐漸收緊的能源政策的開始。
慢慢地,夢都所自豪的立體城市都無法起飛,全部按照順序堆疊在地面上,世界核心也轉入了封閉最低功耗的形態,夢都的天空久違的再次空曠起來。
現在的夢都很冷,但是天空卻沒有飛雪。
因為空氣中早已沒了水汽,所有的水都是以冰的形式存在,哪怕是房間裏。也不會有夢都人,把嚴格管制的能源用在維持水的液態上,吃冰就凍肉成了夢都人常態。
而這依然只是開始。
人性的末路來了。
生存空間與生存物資,是站在天平兩端的兩個因素。
生存空間充盈時,往往是缺少燃料的文明之火,即將熄滅的時候。
倒退的進化鏈條,或者說周期性的退化。
新的生物進化發生在夢都,野獸比人更加耐寒。因此人形很自然被淘汰了,夢都人被迫困在長久的獸形中,沒有甦醒的條件,也無法做夢,因為夢泡也徹底被凍結了。立體城市慢慢地成了廢棄的山洞,議會大樓中再也不見繁忙的身影,寒冷的地面上沒有任何動物活動的蹤跡。
只有地面上融和在一起的一座座小山的縫隙間,偶爾露出了冰冷嗜血的光。證明着這個世界,還有一絲生機。
失去能源,會失去科技的文明。失去人性,會失去基本的文明。
文明不再。
這裏已經是一個野獸的巢穴。
最後的夢都人只走到了初冬,而這離他們所希冀的新年,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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