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韻輕輕頷首,其實她心裏也覺得納蘭桀做的事情有些不妥,她知道納蘭家以前跟蕭家交好,但彰顯兩家之間親近的關係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表達,不一定非要用少年少女的婚約來表明這一點。
若是蕭炎與納蘭嫣然本身就兩情相悅,兩家長輩順水推舟的促成這門親事的話,雲韻倒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妥。
可是少女只不過剛剛出生,尚還處於天真且懵懂的階段便被套上了一道名為婚姻的枷鎖,連自己的另一半是什麼樣的人,是何種性格也不清楚,就要為了所謂的婚約與承諾成為對方的妻子。
如果換位思考,設身處地的想一想的話,雲韻覺得自己也接受不了這種安排,所以她才會同意納蘭嫣然藉助雲嵐宗的力量前去蕭家退婚。
納蘭嫣然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躲在雲嵐山上不回家,有雲韻在這裏,只要少女不同意,哪怕是納蘭桀也不敢無視雲韻的存在強行押着少女去蕭家道歉。
「以後還是找個機會去跟你爺爺道個歉吧~」雲韻緩緩的說道。
納蘭嫣然是借着雲嵐宗的由頭去蕭家退婚的,納蘭桀此時心裏肯定對雲韻也有些不滿,不過礙於後者的身份不敢發泄出來罷了,若非必要,雲韻也不想同納蘭家的關係變得僵硬起來。
畢竟是加瑪帝國三大家族之一,就算不及雲嵐宗與加碼皇室,但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鬧得太僵對誰都沒好處。
「嗯~」納蘭嫣然輕輕的點了點頭,不過想到自己爺爺那副頑固的模樣,就算去道歉對方應該也不會接受吧?
就在師徒兩人徹夜長談的時候,大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明顯的腳步聲,緊接着便是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
「進」
雲韻眉頭微蹙,看着腳步匆忙走進來的守值長老,淡淡開口問道:「何事竟如此焦急?」
今天的守值長老是一位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女子,對方行至兩人身前對着雲韻行了一禮,語氣快速的說道:「宗主,嫣然小姐,納蘭家傳來急信,納蘭桀老爺子今晚口吐鮮血,昏迷過去了。」
「什麼!」
納蘭嫣然陡然站直了身子驚呼一聲,臉上浮現一抹濃濃的擔憂,雖然對於納蘭桀獨斷專行的給她安排的那門婚事不滿意,但對方畢竟是她的爺爺,那股傳承自血脈根源的感情終究是不可忽視的。
如今陡然聽到納蘭桀出事的消息,納蘭嫣然頓時頓時變得緊張起來,焦急的說道:「不可能,明明半年前爺爺的身體狀態還很好呢,怎麼現在......」
她是知道納蘭桀的身中烙鐵毒印蟒的烙毒的,但經過納蘭家的藥材支撐以及丹王古河的丹藥調養,傷勢明明已經穩住了才是,按理來說近些年不可能出現問題的。
「冷靜~」雲韻擱筆起身,對着有些焦急的少女安慰的說道:「以納蘭老爺子的身體,短時間內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可是......」納蘭嫣然有些心切,到底是自己的至親,不可能不着急的。
「此事去通知一下古河長老,讓其同我們一起去納蘭家看看。」雲韻扭頭對着守值長老淡淡的說道。
「是」守值長老應了一聲後,便退出了宗主大殿。
「待我去換身衣服我們立刻出發,有古長老在,不會讓你爺爺出事的。」雲韻對着少女說道。
「嗯嗯」少女貝齒輕咬着嘴唇,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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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焦急的等待中緩緩流過,一夜星辰無語,直到第二天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古河才略帶疲憊的從納蘭桀的房間裏走出來。
「古河爺爺,我爺爺怎麼樣了!?」古河一從房間裏走出來,納蘭嫣然就迎了上去,急切的問道。
「我用了十幾種丹藥,傷勢暫且是穩住了。」古河輕呼了一口灼熱之氣,略微沉吟的說道:「不過......」
「不過怎樣?」雲韻凝目蹙眉問道。
「唉,烙鐵毒印蟒雖是五階魔獸,但它的毒連哪怕是六階魔獸都不願沾染分毫。」
「納蘭老家主的毒早已如同附骨之疽,溝中之瘠般緊緊的附着在其骨骼與經脈之上了,如今已是蔓草難除了。」古河搖頭嘆道:「我只能將烙毒壓制下去,但是卻無法根治。」
「只是一味的壓制也不是個辦法,畢竟堵不如疏,這次壓制下去了,下一次爆發的烙毒只會比上一次還要嚴重,等到納蘭老家主的身體承受不住的時候,以往被壓制住的烙毒就會全部的爆發出來,到時候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輕輕解釋了幾句後,古河又疑惑的說道:「上一次我已經全力幫其把毒素壓制住了,以老家主的修為,按理來說近三年之內是不會出現問題的,這次烙毒怎會爆發的如此迅速?」
其實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出在了納蘭嫣然身上,自從納蘭桀知道納蘭嫣然去退婚以後,每日都是怒不可遏的。
與上一世不同的是,上一世蕭炎雖然天賦歸來,但納蘭桀並不知道蕭炎有何人教導,平日裏也幾乎聽到關於蕭炎的消息,並不怎麼了解他,因此納蘭桀心裏雖然有些火氣,但終歸沒有那麼大。
而這一世,蕭炎因為來到了帝都拜入雲嵐宗後,幾乎將整個人擺在了納蘭桀眼皮子底下,他平日裏沒少打探關於蕭炎的消息。
蕭炎天賦歸來後納蘭桀就很後悔了,知道對方拜了古河為師後,他內心更是悔不可遏。
要知道那可是丹王古河啊!加瑪帝國首席的六品煉藥師,以對方的丹藥,最加上蕭炎的天賦,最差也是一個斗皇強者。
整個加碼帝國才幾個斗皇?加刑天、雲山、雲韻、海波東,法瑪,最後加上加碼皇室受傷的幽海蛟獸。
偌大個加瑪帝國,擁有斗皇戰力的也不過這區區幾位而已。
納蘭桀已經能夠看到蕭炎那無比璀璨的未來了,他們納蘭家本來也可以擁有斗皇級別的戰力的,可因為納蘭嫣然的一意孤行,不僅未來的斗皇依仗沒了,反而還得罪了對方,兩家之間有了一種反目成仇的趨勢,這如何能讓納蘭桀不着急?不生氣?
越打探蕭炎的消息,納蘭桀就越是生氣後悔,事實上,這些天納蘭桀的肺都快氣炸了,要不是身受烙毒之苦,以他的性格,早就把納蘭嫣然給抓蕭家道歉去了。
若是以往他還會謙讓雲韻三分,但一想到未來的斗皇孫女婿,雲韻來了也不好使!
事實證明,情緒對於一個人的影響還是很大的,若是納蘭桀心平氣和,平心靜氣,烙鐵毒印蟒的烙毒雖然對他來說是個麻煩,但起碼近幾年不會爆發的這麼嚴重。
而這一年時間裏,納蘭桀每天二十四小時有十八個小時處在怒火之中,如果這還不出意外,那才是令人奇怪的事情呢。
「這次將烙毒壓制下去能夠堅持多久?」雲韻皺眉蹙額,有些擔憂的問道。
「半年時間吧,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古河輕嘆了一口氣,搖頭道:「要是在烙毒下一次爆發之前還找不到應對的方法,那就真的是無力回天了。」
「半年?還是最保守的時間?」納蘭嫣然驚道。
「連你也沒有辦法了嗎?」雲韻輕捏了捏眼角,有些疲憊的問道。
見師徒兩人帶着殷切的目光朝他看來,古河心中一緊,他很想說有辦法,可是以他所學是真的找不到一丁點兒對策,哪怕最近因為轉修丹辰百鍊錄而附帶增長了煉藥術,依舊束手無措。
見古河久久無言,雲韻與納蘭嫣然臉上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一抹失望之色。
「其實,辦法也不是沒有。」古河看着雲韻眉角的那縷憂愁,內心狠狠的抽動了一番,將自己心裏的某個推測說了出來。
「什麼辦法!?」納蘭嫣然焦急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希望。
迎着二人的目光,古河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異火!」
「異火?」師徒二人同時出聲,雲韻臉色變幻,納蘭嫣然眉頭緊皺。
「納蘭老家主中毒之深已經不是尋常的丹藥能夠祛除的了,如今只能兵行險招,下一劑猛藥!」
「控制火焰進入其身體,憑藉其高溫淬其骨骼經脈,將那跗骨的烙毒焚燒殆盡。」
「但這一招對於火焰的溫度要求很高,且烙鐵毒印蟒乃五階巔峰魔獸,烙毒又與納蘭老家主相伴多年,尋常的獸火根本起不到作用,唯有用那有着火中至尊之稱的異火才可以。」
古河沉聲說道,同時心中浮現一抹感嘆,異火啊,那可是每個煉藥師都極盡渴望得到的東西,哪怕是他,找了大半輩子連異火的苗頭都沒有碰見過。
前些日子雖然在加瑪帝國東方塔戈爾大沙漠附近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火焰波動,結果當他匆忙的趕到那裏的時候,黃花菜都已經涼了。
因此古河又與其心心念念的異火失之交臂,這也變相說明了異火的難尋,哪怕是身為丹王,窮盡一生也找不到一朵異火啊~
想想也是,如果異火像尋常獸火一般隨處可見的話,也當不起火中至尊的名頭了,哪怕是排在異火榜最末尾的異火,也不是尋常獸火能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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