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平陽賦 第七百八十一章 看熱鬧的居多

    蘭亭的一角,

    劉月抿着嘴輕笑了一聲,一襲杏黃色的羅裙緊緊包裹着豐碩的身姿,隨着一聲輕笑,顯眼的地方,不自覺的顫抖一番,惹得衛淑雲,都把目光移了過去,

    隨即反應過來,臉色一紅,暗自啐了一口,劉月還是那麼浪蕩樣子,

    「衛姐姐不必着急,所謂的民謠,都是背後之人有意編纂的,將軍賣命裹屍還,說的就是王家的王子騰,如今還在外帶兵南下,家族子弟受牽連,說的是賈家姻親,此時對他們下手,會不會牽連,誰也不知道,」

    說到這,就頓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畢竟下一句是有些大不敬,卻不知長公主周香雪接着話語,說了起來,

    「昏君聽得謠言信,逼死勛貴又奪爵,這也好理解,不就是說我那個皇兄,聽得謠言,逼死了賈敬,還想奪了寧國府的爵位,這可是動了勛貴的根底,要人命的東西。」

    此時,

    蘭亭內靜悄悄的,也只有長公主敢肆無忌憚的說着這些話語,心中也有些驚醒,好似這個童謠說的也不假,應該也是皇兄想着試探勛貴的底線,就是做的事,如此莽撞,不像是皇兄一如既往的手段,裏面應該出了疏漏,鬧得盡人皆知,此番,做了無用功。

    衛淑雲和劉月趕緊低下頭,不敢言語,涉及當今聖上,有些話,怎可妄議天家,

    「淑雲,再派人去盯着榮國府迎喪的隊伍,尤其是皇宮那裏,瞧瞧怎麼辦的,尤其是宮裏的反應!」

    「是主子。」

    衛淑雲一抱拳,轉身領命而去,

    只留下伺候的劉月,依舊跟在身邊,問道;

    「主子,此事要不要咱們的人出手,鬧得那麼大,陛下那邊,定然有些焦慮,要是能解決此事,主子在皇上那邊的位子,可就穩了。」

    「哼,你倒是機靈,機會是好機會,可是你要知道,皇上既然出手,定然留有餘地,此事看似簡單,但是牽扯勛貴那些武夫,動了爵位,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本宮也避之不及啊。」

    長公主最終搖了搖頭,吃力不討好的事,定然不能去做的,尤其是這個時候,背後之人都在推波助瀾,誰先跳進去,自然會眾矢之至,就怕最後抽不了身,也不知躲在含元殿的洛雲侯,知不知道?

    「是,主子,奴婢多言,那咱們就不動了?」

    「也不是不動,再派人盯着洛雲侯,想辦法知道他的行蹤,總覺得京城沒了他的信息,就感覺不安呢,至於北王府和東王府,也是一樣。」

    「是,殿下。」

    北靜王府上,

    後花園的閣樓里,

    北靜王水溶,安穩的坐在那聽着曲子,婉轉的胡琴,帶着絲絲水磨音,讓人流連忘返,這就是風靡京城的江南崑曲,水磨腔,如今在京城的權貴,都以聽水磨腔為榮,

    身邊陪坐的,依舊是心腹軍師冷老,

    二人一邊喝茶,一邊聽曲,好久沒有這個愜意的場面了,如今南邊安插的眼線都已經到位,還發現東王府的人在江南蹤跡,就這一點,京南的事,東王府就脫不了干係,

    「冷老,這些時日,既然已經查清東王府的人就在江南,那咱們是不是要準備一下了,比如平安州的兵,要整備一些。」

    北靜王好不容易沉下心,聽了曲子,可惜,也就一會的功夫,從心底的想法,猶自湧上心頭,

    身邊的冷士文卻搖了搖頭,勸道;

    「殿下,萬事急不得,既然東王府出人聯繫了,只能說背後,有他的一隻手,整個京南,老夫猜的不錯的話,有不少人在裏面渾水摸魚,剛開始,水還不渾,貿然先下手,別說逮到魚了,不被傷着就算好的,就算有所動作,也要盯着洛雲侯和王子騰的動靜,」

    冷老理解王爺心情,但是急也急不來,這二人都沒動靜,其他人再着急,也是空歡喜一場,想來東王府的人也意識到這些,所以到了江南,一直沒有動靜。

    「冷老的話中聽,是本王着急了,眼下京城無事,也該是咱們休息的時候,北地的兩位將軍那邊,該給的可送到了?」

    北靜王水溶,身子往後靠了靠,找個舒服的姿勢半躺在那,所謂北地將軍,就是之前接觸的昭武和昭勇兩位將軍,最緊要的物資和銀子已經安排人送了過去,

    「王爺放心,緊要的早就送過去了,加上朝廷重新下發的補給,也不需要很多,老夫交代下去,把王爺的心意,一點沒少的送過去,現在兩位將軍處境尚可,王爺不必擔心。」

    冷老依舊是不急不緩的樣子,端着茶碗細細品着茶水,唇齒留香,王爺這裏的茶,越喝越有味道,又輕輕押了一口,

    「好茶,王爺,府上的茶葉,依舊是清香撲鼻,讓人慾罷不能,就像王爺以往的那樣,喝茶聽曲,風采依舊。」

    話中有話,水溶如何聽不明白,想到以往在京城,和東王以及忠順王爭鋒,心神顫動,那時候,自己意氣風發,權勢在握,所以,留下了一些好勝的性格,看來,是時候藏着了,

    「冷老的話,老成謀國,是本王着急了,東王隱匿荒廢了那麼久,藏拙之事,瞞過天下之人,本王不如也。」

    冷士文端起茶碗的手,微微顫了顫,王爺好久沒有這樣的話語了,

    「王爺,不必妄自菲薄,東王有東王的難處,咱們有咱們的優勢,勛貴這邊,王爺的話,可比東王府有用啊。」

    這也是東王府隱匿下去之後,北王府算是勛貴的領路人了,有些事,禍之所福,福禍相依。

    「哎,」

    一聲嘆息,屋內,就剩下歌女唱曲的聲音,

    忽然,門外,管家敲了門,

    「主子,京城出事了。」

    只一聲,

    屋內唱曲的聲音戛然而止,

    「進來,」

    「是,主子,」

    管家聽見召喚,小心地推門而入,

    走到了內間,繞過屏風,立在那,

    「說吧,京城今日能出什麼事?」


    北靜王水溶摸着衣袖,迅速回想京城這幾日的事態,朝廷那邊,好似就沒有什麼動盪,無非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要說能有波瀾的,也只有首輔大人的公子,李潮生任職內閣執筆,算是一腳步入了內閣大門,

    算下來,沉浮了十餘年的首輔大人,還是那麼「老當益壯」,不簡單啊。

    再看向立在那的心腹管家,只見來人略顯得有些遲疑,回道;

    「王爺,來的人是榮國府賈家的人,說是讓王爺出手相助,另外,京城暗探也回來報信了,」

    「哦,榮國府讓本王出手相助?」

    顯然,北靜王水溶語氣驚訝不已,再看看冷老那邊,也是一樣,話說賈家只顧着吃喝玩樂,怎會有這些心思,

    「賈家那邊,出了大問題!」

    「是的,王爺,說來也巧,今日裏,寧國府賈敬去了大內午門前,敲了登聞鼓,誰知,沒多久,御史出來後,賈敬一反常態,直接打破了登聞鼓,一頭撞死在石台上,榮國府接到信,披麻戴孝的隊伍,就快到了皇宮,圍觀百姓不知凡幾。」

    管家小心的把手下傳來的消息說的分明,讓北靜王不由得笑出了聲,

    「哈哈,真有意思,一向老實的賈家,竟然也被逼出了這種不要臉的舉動,真要到了宮裏面,惹得天家沒了臉面,還真不知鬧出什麼樣,看來,賈家還需要頂在前面。」

    水溶本以為那些老國公府府上,最無用就是賈家了,年青一代,出彩者未有一人,只有賈政一人撐着門面,這可算是衰落的起事,現如今看來,賈家還是有血性之人,明白事理的也不少,果然,能做到國公府的底蘊,不簡單啊,

    既如此,

    「冷老,您覺得呢?」

    冷士文坐在一旁,聽着王爺對話,若有所思,

    「王爺,此事來得突然,您並不好直接出手,反而要看宮裏的態度,至少太上皇不出面的情況下,皇上那邊,也要顧其臉面,所以,以靜制動,萬一出了意外,還需要王爺,合着老國公們一起行事。」

    冷士文略作思索就開了口,但是心中也是奇怪,這個端口,皇上怎會行此險招,此時掀起結案,是試探長樂宮,還是背後另有推手,文官還是藩王,要知道各地藩王的車隊,可都臨近京城了,說是上貢,未必不是打探虛實。

    「王爺,您還是先等等,這幾日,宮裏的做法總覺得出乎意料,老夫第一個想的,是文官設下的局,但是想想也不對,反而懷疑是不是那些藩王的手伸出來,亦或者是另一個人,例如忠順親王。」

    北靜王水溶眯了眯眼,心中極為驚訝,關內藩王,他們,現如今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自從自己的北王府,和東王府先後失了兵權,關內藩王的力量,逐漸顯重,話語權雖然還不凸顯,可是地位卻不能忽略,

    尤其是在中原以南的鄭王,和漢王,兵精糧足,財錦纏身,徒惹人眼熱,雖說只有一郡之地,可比節度使那些人,強多了。

    最後一個忠順親王,此人極為能忍,見小利而忘義,志大才疏,但有時又極為精明,前後矛盾於一身,但是寧國府的事,能出自他手,卻也有可能。

    「關內藩王,上供的車隊就要進京城了,各王府的世子,隨車隊而行,想來京城過幾天就不太平,寧國府的事,到了這個境地,賈敬已死,賈家有功於朝廷,賈珍父子是死不了的,爵位更不會動分毫,要不然,勛貴一塊人人自危,朝廷就永無寧日了。」

    也不是北靜王水溶過於危言聳聽,對於勛貴而言,爵位可是一個家族最底線的希望,就算有不孝子孫,但是只要有一個出息的,憑藉着爵位,還可重振家族,所以,爵位可比命重要,皇上不會不明白,就算忠順親王在挑唆,陛下定然有分寸。

    「王爺所言極是,京城現在,看似風平浪靜,不過是暴風雨前的那一刻,少許的寧靜罷了,對朝廷來說,一個京南之事,一個藩王世子進京,都會牽扯皇上極大的精力,所以王爺,咱們只要穩步就班的安排人就成,以靜制動,另外,江南那邊,有了意外之喜。」

    冷士文嘴角上揚,本是派密探去調查東王府的事,誰知,到了江南之後,先後接觸不少事,尤為重要的是,江南官場可有不少趣事啊。

    水溶又露出笑容,瞧着還在身前伺候着的管家,吩咐道,

    「你回去,給榮國府回個話,此事本王必定不會坐視不管,要賈存周放心,另外派人盯着迎喪的隊伍,瞧瞧如何行事的,想來宮裏已經想好了安撫之策,再說了,鬧一鬧不是挺好的。」

    「是,王爺,屬下遵命!」

    管家躬身答應,緩緩退了出去,

    隨着門關上,

    水溶揚起胳膊拍了拍手,片刻後,西邊的水簾青紗內,傳出來絲絲竹墨之音,唱曲的,又開始唱了起來,絲毫不受剛剛來人的影響。

    冷老也歪着身子,靠在桌上,閉着眼靜靜聆聽,崑曲的曲聲,悠揚婉轉,回味無窮,加之江南傳出水磨腔,消去了江南煙雨的煙塵氣,所以曲徑通幽,實在是上品,

    到現在,除了北地的北腔之外,在京城最受歡迎的就是江南崑曲,京城最有名的桃園,只要是能排出的戲曲,座無虛席。

    而且冷老此人,沒有別的愛好,只有此一例,可惜在王府處事機密,聽曲也就難了。

    今日,能和王爺一起聽曲,就是主君施恩,殊為難得。

    停了一會,

    好像是聽飽了一般,冷老睜開眼,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輕聲說道,

    「王爺說的沒錯,有時候,鬧一鬧也好,都能看清彼此的態度,也讓宮裏面的人,警醒一番,不能做事做的太絕了,另外,江南那邊,王爺也知曉,巡閱使景大人遇到困難,宮裏面的楊公公,現在已經到了江南,說不得,京城的戲還沒開始唱起來,江南那邊,或許已經開始了。」

    言下之意,京城就算是鬧,那也需要等之前說的兩件事,有了眉目才行,但是江南那邊,楊公公入了江南之後,必定會掌控蘇州織造局,替內務府產生絲,這樣一來,景大人有了強援,改田為桑就能繼續下去,就算有江南布政使莊大人的阻攔,那也無濟於事,或許,還真能阻攔一下。

    北靜王水溶,眼睛一亮,瞬間想到了東王府,江南可是東王府的舊地,門生故吏何其多,改田為桑的事,最大的觸動的是東王府的利益,畢竟東王府移居京城的時候,

    老王爺下令,把東王府大片的田畝,分給了手下兵丁,所以,時至今日,在江南,明面上幾乎沒有東王府的勢力盤踞,實際上,有些地方,朝廷的話,未必有東王府的話管用。

    「冷老,你是說江南那邊,東王府的人,會阻攔,至於怎麼阻攔,能不能成不算事,但是萬一其中鬧出了事,可就有說頭了。」

    「王爺慧眼如炬,確實如此,另外,王爺不要忘了,景存量可是忠順親王的人,但是王爺定然知道,在之前,此人乃是首輔大人的門客,如今李首輔重出朝堂,這樣一來,景大人的身份,可就不明朗了。」

    冷士文仔細的把景大人的背景說了一遍,重點提到首輔李大人那邊,以往是李黨的人,要麼任職地方,要麼辭官回鄉,要麼調任部堂,朝廷只剩下那幾人撐着門面,其餘的,全部退讓給南北鄉黨,

    所以說,首輔李重厚重出朝堂,兩強爭鋒的局面,變為三足鼎立,後續還有什麼變化就不得而知了,李黨以往的舊部還能不能回來,也是個未知數,

    不過,

    看皇上的意思,是要扶持李家,李重厚還有個大公子李潮生,陛下之意,就是讓李潮生入內閣,何時真正的入內閣,想來就是在今年,畢竟皇上也等不及了,需要一個人做刀,想來這個原因,就是李黨能復出的根本所在,

    首輔李重厚,不愧是兩朝元老,老謀深算,這個歲數,還把後路鋪好,

    想之首輔大人以往的所作所為,想要落井下石,伺機報復的,大有人在,那時候,能不能保住李家上下老小,還真不知道,看來這一步,首輔大人是處心積慮了。

    「嗯,都是好消息,不管他是誰的人,改田為桑這一點,誰都繞不過去,朝廷有人盯着,就算是東王府想阻止,也阻止不了,這樣一來,埋下禍因,總歸會發芽的,就是不知道,該怎麼亂,派兵去鎮壓,強制改田,不會吧。」

    百姓若不願意,就算強制改了,產出可就不能保證,到時候稅收不上來,還是辦事官員受牽連,要是不強制執行,定然會許以重利,也不知府城庫銀夠不夠,不夠的話,呵呵,那就有意思了。

    「王爺放心,既然景大人去了江南,必然是胸有成竹,等着消息就好,萬一成了,咱們再派人去聯繫,慢一點穩妥些。」

    「哈哈,好,就這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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