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平陽賦 第七百二十四章 要不小賭一把

    含元殿,

    在篝火的照應下,依舊是蓬蓽生輝,大氣凌然。

    入院的大門兩側,

    行軍大帳早已經支了起來,排的整整齊齊,就連拒馬也都做了出來,立在道路兩側,青石板的路面上,整齊的火盆分兩側而立,把路面照應的如同白晝一般。

    院子中央的篝火旁,

    張瑾瑜和襄陽侯柏廣居,武英殿的儲年,分主次位子並排而坐,面向南方,等着諸多考官的到來,

    瞧着被打掃一塵不染的路面,張瑾瑜笑了笑,問道;

    「二位,索性現在無事,不如咱們打個賭,十兩銀子的賭注,猜猜,今個這個大門,誰先進來?」

    二人一聽,顯然來了興趣,襄陽侯柏廣居身子往後靠了靠,換個舒服姿勢,點了點頭,

    「既然侯爺有這雅興,為兄就跟了,不過這個彩頭,是不是小了些。」

    也不知真假,襄陽侯竟然擺起了派頭,

    張瑾瑜本想出言奚落一下,再加重注,但是一見到身邊的儲年大人,還需要照顧其臉面,

    「哎呀,不愧是咱們的襄陽侯,財大氣粗,俗話說小賭怡情大賭傷身,無非是開個玩笑,哪裏能認真的,你就說說誰能第一個來吧。」

    聽見張瑾瑜有些賴皮的話語,柏廣居無奈的搖了搖頭,

    「還是侯爺的嘴厲害,什麼話到你口中,就變得都有理了,既然要猜,那就是誰都能說了,為兄也不客氣,就選沈中新沈大人,他第一個來,」

    也不怪襄陽侯這樣選,沈中新一直雷厲風行,做事有板有眼,想來應該是來的最早,

    「這倒也是,沈大人做事一絲不苟,此事應該也不會來的太晚,這第一個入門的,理應是他。」

    儲年大人坐在身邊,想了想沈大人平日裏的為人,不說矜矜業業,但也是恪盡職守的人,所以,儲年竟然也跟着附和道,

    他們二人一唱一和,讓張瑾瑜噗嗤一笑,還真是想誇人,不一定需要夸出來,

    「啊哈哈,哎呀,沒想到沈大人的人緣那麼好,竟然讓你們二位讚譽上了,他要是知道,那不得好好謝謝你們二位,不過,這麼說吧,誰都能來第一,就屬他沈中新不會第一個來的,信不信?」

    見到洛雲侯笑呵呵的樣子,二人皆是搖頭不信,按照沈大人的府邸算路程,也絕不會那樣慢的,畢竟距離皇宮也不算是很遠,儲年也沒想出來洛雲侯是何原因這樣說,出聲問道;

    「侯爺,您既然這樣說,應該有其道理,不妨說出來個一二,讓下官聽聽解釋。」

    「先別說這些,既然打賭了,先下注,你們二人是不是都押注沈中新能第一個到,」

    張瑾瑜擺了擺手,追問着,不管什麼賭,都是先下注,買定離手。

    儲年報以微笑,無奈搖了搖頭,

    「還是侯爺精明,今個還真的押注沈大人了,想來應該是他。」

    「好,既然如此,本侯也選一人,」

    張瑾瑜摸着手中的茶碗,想了想心中的那些人,誰能來的最早,是那些言官,還是閱卷的官員,忽然,腦海中想到了兩二人,一個是言官嚴從,另一個是大理寺的馮永文,只是他們二人之間,會是誰呢?

    「想了一下,還真有幾個人選,但是既然賭到個人,本侯就選言官嚴從,他應該是第一個進來的。」

    之所以最後會選他,無非是因為仗着他年輕,腿腳快,至於馮永文,會先來,但是上一次來了私信,說是邀請好友孟歷一同閱卷,這樣一來,就怕孟大人尋他一起來此地,這就慢了,所以最後,還是嚴從,此人剛正不阿,雖然見了一次面有些變通,更應該說明此人適應力極強,又把寧國府給敲了登聞鼓,膽子大得出奇,粗中有細,是個有想法的人,

    不過,洛雲侯的話,也讓身旁二人啞然失色,皆是不理解,為何侯爺會選一個言官,不過大部分言官,是作為巡考官的,怎麼會來得那麼早,理解不了,尤其是嚴從,旁人避之不及,洛雲侯還真是,

    「侯爺,您這個押注之人也太過,出人意料了。」

    儲年張了張嘴,本想說此人太過犀利,到最後換成了出人意料,嚴從現如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私下裏都在傳,此人乃是大武第一言官,不要命的主,未想到,洛雲侯竟對此人另眼相待,

    襄陽侯身子微微頓一下,沒想到侯爺竟然提起此人,現如今勛貴里,都在傳言官的事,尤其是這個嚴從,誰提他的名字,都是咬牙切齒痛罵一番,雖然動不了嚴從分毫,過過嘴癮解解氣也是好的。

    但是看到洛雲侯的態度,就知道嚴從做的事,最起碼是合乎侯爺心底的,倒是寧國府賈家,算是流年不利。

    「侯爺既然能選擇他,嚴從,可有什麼說法?」

    「還真沒說法,就是直覺,本侯心中忽然想起了他,你們說怪不怪,」

    張瑾瑜也有些納悶,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還沒睡呢,就能想起此人,還是因為寧國府的事,太感激他了,

    這樣的解釋,讓襄陽候他們二人無言以對,儲年只能端起茶碗,喝了口水,問道,

    「好,既然都下注了,那就等等,看看到底誰能第一個來,對了,侯爺還沒解釋,為何沈大人偏偏不行,下官想了一會,也沒想明白,」

    儲年大人好似勝利在握一般,故意問道,說不得來的最早的,會是那些閱卷的考官,絕無可能是那些年輕的言官,

    「那本候可就說了,儲年大人別後悔,」

    張瑾瑜看着儲年他們二人,怎麼說來着,死鴨子嘴硬,就賣了關子,

    「侯爺儘管說,下官聽着呢。」

    儲年又把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來了興趣。

    「好,本侯也不賣關子了,要說平日裏,這第一個來的或許還真是他,但是今日,絕無可能,要知道戶部那裏,雖然清算了戶部賬冊,但是煩心事那麼多,必有牽掛,如此一來,恩科的事來的着急,準備不充分,來的不就要晚了。」

    張瑾瑜估摸着應該是如此,說的頭頭是道,聽的儲年大人有些楞眼,說的好似也對啊,

    不過,個人看法,似有千變萬化,不可能是一成不變的,看一看身邊的襄陽候柏廣居,見其面色不變,問道,

    「柏兄,你怎麼看?」

    「呵呵,侯爺這是偷換概念,剛剛所說的是有道理,可是沈大人不同,據我所知,沈大人辦事一絲不苟,這些事或許早就備齊了,即使心情不佳,也不會耽擱恩科之事,反觀侯爺所押注之人,乃是六部言官嚴從,此人狀告寧國府的案子,一直懸而未決,必然分心此事,要我說,他才是心中焦急,不一定能準備好呢。」

    說完,微微笑了笑,摸着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還有儲年大人的茶碗裏,重新添了茶水,笑呵呵坐在那,好似跟真的一樣。

    不過,未必說的沒道理啊。

    張瑾瑜想想,也有些摸不准了,斜眼看了襄陽候一眼,不愧是勛貴里的智囊人物,不管說的真假,有一套。

    「還是柏兄能說會道,是不是真的,那就拭目以待吧。」

    孟府,

    都察院的孟大人,也是剛剛回了府上,入門的時候,就碰到洛雲侯府的親兵傳話,

    「孟大人,侯爺傳令,所有考官必須今夜入殿,不得有誤。」

    「是,下官接令,」

    也不等孟歷再多問一句,

    親兵直接翻身上馬,一拉韁繩就疾馳而去,一眨眼時間,就隱沒在街口處,只剩馬蹄聲傳來。

    看樣子挺急的,想想也是,含元殿考官可不少,個個通知時間緊迫,又想了想都察院那邊,也不知順天府抽了什麼風,把歷年積攢的案子,重新整理送了過來,還有的懸案也送了過來,不知徐大人什麼意思,

    思索間,邁步進了大門,

    「老爺,您回來了?」


    「嗯,夫人和小姐呢?」

    孟歷隨口問了一句,想到前日,女兒登門榮國府,見了主家,也見了那個賈寶玉,聽女兒所述,好像也只是中人之姿,並無出彩的地方,和外界傳聞,明顯不符,是榮國府藏拙,還是本來就故意為之,實在是費解,但是也聽女兒說,此人參加了科舉,持的是紅簽,這樣一來,自己反而能好好觀察一下了。

    是不遲疑,準備好東西,這就收拾一番去含元殿,也不知洛雲侯為何那麼着急,

    一路想着,

    就到了後院,只見正堂屋內,燈火通明,顯然夫人還未睡,推開門,就看見自己夫人和女兒,坐在內堂屋裏炕上說着話,

    「夫人,怎還未睡?」

    孟夫人此時早就聽到動靜,知道是郎君來了,起身就走過來給孟大人更衣,

    「這不是擔心老爺你嗎,正好,月雲也睡不着,妾身就和女兒說一些體己的話,說來說去,還不是榮國府的事,」

    孟歷剛想把袍服脫掉,忽然想到還要走,又把手停住,讓準備接衣衫的孟夫人有些詫異,問道;

    「郎君可有事?」

    「嗯,差點忘了,勞煩夫人把準備好的東西收拾一番,為夫今晚就要去含元殿,」

    說完,走到桌前坐下,倒了碗茶水喝一口潤潤嗓子,走得急,連口水都沒喝。

    孟夫人明顯有些驚訝,去含元殿,不是明日裏去的嗎,怎麼會在今晚,

    「郎君,為何今晚就要過去,歷來科舉,不是只提前一天的嗎,怎會?」

    「為夫也不知啊,是洛雲侯派親兵傳的命令,說是侯爺下令,所有巡考官必須今夜入殿,不可有誤,具體如何,還不知曉,」

    孟歷還真沒想明白,什麼事那麼着急,不過主考官就是代表聖上,不能不聽,

    聽到郎君的話語,孟夫人臉色也不好看,三更半夜,瞎折騰什麼,起身叫了身邊伺候的丫鬟,讓她去傳話,把準備好東西裝馬車上,安排好之後,就回了內堂,

    「老爺放心,東西早已備好,搬上馬車就行,但是女兒的事,要上心,這府里府外都等着信呢。」

    孟夫人着急的原因,就是因為女兒年齡到了,另一方面,她偶然得知,馮家丫頭那邊,馮夫人準備來個榜下捉婿的戲碼,給她女兒馮太英許個讀書人,

    「你着什麼急啊,等恩科結束才能知道,為夫心裏記着呢。」

    孟歷水都沒喝完,又被孟夫人把茶碗奪了下來,

    「你就拿話敷衍我,你可知馮府那邊,準備來個榜下捉婿的戲碼,給她女兒馮太英找個好人家,這樣就沒人記得寧國府的事,你這個當爹的,怎麼就不着急呢。」

    看着火急火燎的母親,孟月雲有些羞澀,伸手拽了拽孟夫人衣袖,喊了一聲,

    「娘,爹剛回來,您這樣,」

    「什麼這樣那樣的,你也是個不爭氣的,也不知是不是犯沖,沒遇上一個好人家,」

    孟月雲話還沒說完,又被孟夫人給罵了一句,那火氣,逮誰懟誰。

    「夫人喝口茶,消消氣,你說的不無道理,馮兄此法,也是逼不得已,雖然那事沒有外傳,畢竟能知道的,都知道了,其女太英,也是馮兄掌上明珠,他哪裏不着急,只能出此下策,把禍患消除於此,

    至於月雲,選則太多,就算是現在入了榮國府,也是榮國府二房管家太太,以後就算分家,也能富貴一方,畢竟二房嫡脈老大,早就去了,頭上也沒兄嫂壓着,當然,那賈寶玉有才不是更好,」

    孟歷放下茶碗,說的也是肺腑之言,這幾日裏,榮國府那邊也算是打聽清楚了,雖然事情繁雜,大體是了解個明白,不愧是老太君,王家,洛雲侯都有牽扯,只要不犯錯,富貴猶在,

    孟月雲沒想到父親變化那麼大,這是同意的意思,

    「父親的意思是同意了?」

    「暫且還沒有,俗話說騎驢找本,萬一,今歲恩科有極為出彩的人,學學馮兄的想法也未嘗不可,哈哈。」

    孟歷竟然笑呵呵開起了玩笑,孟夫人則是臉色不喜,直接拒絕道;

    「說什麼胡話,絕對不行,榜下捉婿,說得好聽,但是一不知其人品,二不知是否隱瞞娶妻之事,內外不知底細,如何能隨便把女兒嫁於他,不妥。」

    孟夫人顯然是急了,臉色漲紅,埋怨着孟大人信口開河,

    孟歷連連苦笑,安慰着,

    「夫人萬不可着急,為夫剛剛說笑罷了,月雲自然不能隨着那些舉子,去過苦日子,不光你說的那些,還有一點,人言可畏,榜下捉婿說得好聽,但是大武立朝以來,就沒了這些規矩,入鄉隨俗,咱們怎麼可能那樣做,這次,女兒看的中意就成。」

    聽到郎君服軟,孟夫人臉色這才好看許多,平日裏也只有女兒貼心,兒子尚小,還看不出來,所以,親家自然是要挑一挑,

    「行了,時辰不早了,你和月雲早些睡,為夫這就去了,太晚了也不好,就是不知馮兄那裏,」

    想到這,也坐不住了,理了理袍服,放下茶碗,竟然起身離去,讓孟夫人,和孟月雲有些擔心,還想出門送送,就被孟歷攔下,

    「你們別跟着了,府上,萬事小心些。」

    留下一句話,

    孟歷這才轉身離去,到了府外,直接登上馬車,

    「駕,」

    隨着車夫一聲吆喝,馬車緩緩而動,

    坐在車上的孟歷,看着車內,大包小包的包裹,心中一暖,還是夫人心疼自己,

    「小孟,轉道去馮府,」

    「是,老爺,您坐穩了。」

    車夫又是揮舞鞭子,抽了一下,馬車在街口右轉而去。

    人走後,

    孟府的大門隨之禁閉,

    孟夫人復又拉着女兒的手回了內堂屋子,

    「行了,別擔心你爹,過來,今個,咱們娘倆睡一床,」

    「嗯,」

    孟月雲乖巧的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還在想着爹爹說的話,也不知是真的話,還是玩笑話,

    看着女兒這樣子,孟夫人心疼的要命,坐下來,問道;

    「月雲,還想着那些事呢,俗話說船到前頭自然直,路都是人走的,想得再多也是無用,只這一次,看看榮國府二房的賈寶玉,是真有其才,還是銀槍蠟頭,當然,要是真的不中用,並不一定不好,你可明白?」

    孟夫人低聲耳語,如此說法,讓孟月雲很是無解,

    「娘,此話怎講。」

    「哼,怎講,」

    孟夫人冷哼一聲,內宅的事,就是和那些妾室打交道的事,無非就是這些勾心鬥角,哪一個不想給自己生的崽撈些好處呢,

    「就看你怎麼過了,正室夫人,除了要管一大家子用度,就是和那些妾室爭鬥,那賈寶玉痴傻一些也好,省了你許多煩惱,有了子嗣之後,就甭管他了,要是真有真才實幹,你反而過得累啊,那他就不可能不娶妾室,內宅的事無非就是這些,你從小聰慧,還看不明白。」

    一番話,

    說的明明白白,孟月雲豈能聽不出來,母親內里的含義,好似也是這樣,榮國府那邊,兩房嫡子的幾人,都只是娶妻,沒有娶妾,怪不得管家的二奶奶如此威風,或許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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