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拿了才能心安
京城,
崔德海府邸門外,
嚴從三人有些不明所以的接過三個小包裹,不知裏面何物,出言問了此物是什麼。
哪知道張瑾瑜笑而不語,就是沈中新也好奇看了過去,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幾人疑惑的時候,身後的齊良忍不住小心的打開一腳,往裏面看去,只見兩塊白花花的銀子放在里,一個就足有一百兩之重,這是給自己行賄了,侯爺能給自己銀子,還是查抄的,什麼意思。
頓時,
內心「咚咚」跳着,頗有些不安,還有一絲貪念,有了這些自己好多事就能解決了,因為家裏所有的積蓄的銀子都買了一個破舊的小院,存銀早就沒了,這。
此時身邊的路安更是滿臉漲紅,想拿又不敢拿。
嚴從看到二人反應知到手中之物,就知道是什麼了,也打開一看,這麼多的銀子,接着合上錦布,緊張的問道,
「侯爺,這是何意?」
「哎,不要激動,嚴大人且聽我說,這是歷來的規矩,按照品級多少算上辛苦費,你看這天還那麼冷,哪裏能白白出力不是。」
張瑾瑜倒是沒覺什麼,手下的人幹了半天活,大冷天的,起的那麼早,而且早飯可能還有人沒吃,分點銀子補償一下,這規矩還是洛雲侯自己定下的,所以如今皇城司上下都知道跟着侯爺辦差,有肉吃,所以心照不宣的把此事給瞞了下來,更是為了能在洛雲侯手下當差,在內部也是爭搶。
可是嚴從三人,哪裏知道此事,嚴從更像是被侮辱一番,怒斥,
「侯爺,這等所為,算不算是濫用職權。」
嚴從本想說行賄,可是那麼多人看着,又是堂堂關內侯,哪裏能向自己行賄,所以改了口。
張瑾瑜一揮手,卻不贊同,什麼叫濫用職權,明擺的就是,
「嚴大人所言有些過了,本候可沒那麼大的本事,此乃舊曆,本侯也不好破了規矩,再說了,並不是那麼多,下面的人也不過多發了一個月的月例罷了,你等三人進了府,就是入了規矩,我也不能破了,所以都有一些,這些本侯又看不上,至於說濫用職權,更談不上,本候也沒幹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所以盡可放心拿着。」
看着眼前洛雲侯一臉的坦坦蕩蕩樣子,嚴從知道可能說是真的,只是這樣心裏頗為不舒服,怎麼從仗義執言維護朝廷法度,變成拿銀子呢,本想再說,可是被身後兩位好友拉住衣袖,齊良說道,
「嚴兄,且慢再說,此事就這樣吧,這規矩確實有,侯爺既然能做到嚴絲不苟,我等也不能說什麼。」
「就是啊,說起來這規矩,還是沿襲前朝的,我等官職應該也是按照舊曆所拿,不然此事能給我們細說,還給了這些俗物,早就讓我們走了,所以說,洛雲侯此人還是守信義的,也是好事。」
路安更是勸了一句,銀子到了手中,簡直是太入心了。
嚴從想了想,知道二人說的有道理,洛雲侯本可以不必多此一舉,既然還把自己等人叫住,就是因為侯爺守規矩,可是,身為言官,定要兩袖清風,無懼權勢,迎難而上的風骨,可是手中的銀子沉甸甸的,心裏還是有些動搖,身後二人見了,立刻一人一邊拉着嚴從,
「侯爺,此事就此了結,如有需要,就知會一聲,沈大人,我等告辭了,」
說完也不給嚴從反應的機會,拉着人就走了,算是給了台階下,沈中新有些瞠目結舌,還能這樣。
季雲輝見到人走後,就拿出一個木匣子出來,遞給侯爺,
「侯爺,這是堂屋床榻下,暗格內的東西,卑職給您帶來了,分毫未動。」
看着手中的木匣,張瑾瑜心中一動,好東西,就身邊的沈中新也看了過來。
張瑾瑜一手拿着木匣,一手慢慢推開一角,見到裏面儘是銀票,心裏就有數了,吩咐道,
「給弟兄們說,今日還是照例,不管禁軍還是皇城司的人,加上咱們的人有三千之數,本侯做主,底下士兵,每人三十兩銀子辛苦費,其他人百戶和把總三百兩,副千戶五百兩,千戶一千兩,可明白。」
「是,卑職領命。」
「嗯,下去安排吧。」
張瑾瑜趕緊打發了季雲輝,沈中新心下駭然,這是公然分銀子,怕不是,
「侯爺,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
「哎,沈大人此言差矣,當兵吃糧天經地義,弟兄們為我等賣命,拿銀子也是規矩,再說了,有些事還要靠他們忙活了,這樣,這個你就收下吧。」
張瑾瑜從木匣內抽出十張銀票,然後在手中一卷,就遞了過去,沈中新不明所以接了過去,拿在手中一看,竟然是十萬兩銀票,有些失聲,
「侯爺,這,這怎麼可以,太過了。」
沈中新知道侯爺說法並沒錯,些許銀子也就不再過問,可是看着手裏的銀票,心下里就駭然,抄家還能這樣拿,恐怕以前也是如此,可不敢再想。
張瑾瑜看着沈侍郎不安的樣子就勸慰道,
「沈大人,大可放心,本侯拿的是一樣的,再說了,你不拿,我不拿,他們,弟兄們怎麼敢拿,怎麼敢給你我賣命,所以非拿不可,就這點,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他們都不知道。」
似乎是點明了,底下人自會保密,上面由着我們商量,沈中新暗自咽了口唾沫,感覺躁動不安,可是並未再遞迴去,各府有各府的難處,雖然自己是清流,可是家中缺銀子缺的厲害,罷了,以後怕是和洛雲侯一條船上的人了。
「侯爺說的在理,世間之事難以兩全其美,總有弊端啊。」
「還沈大人看的透徹,有些事拿的心安理得,有些就不能,心裏過得去就成,有些事,是為了天下蒼生,做了就做了,有些事傷天害理,那就不能去做。
本侯以前也不這樣,可是沈大人知道,為何本侯對待手下做事之人如此優待嗎。」
張瑾瑜也是感慨,原先並不想這樣,可是和趙司去了江南一趟,有些銀子不拿白不拿,為了下面人也要拿。
可是沈中新卻不懂這些,問道,
「侯爺,有何見教?」
「見教談不上,說一下那是軍士,他們一個月月例僅有二兩紋銀,這些銀錢幾乎都補貼家用,沈大人認同否?」
「略有所耳聞,確實是少了。」
張瑾瑜騎在馬上,說着底下士兵的餉銀,沈中新在戶部哪裏能不知道,朝廷的士兵拿的最少,也是最苦的,還經常拖欠餉銀。
「嗯,那就好,據我所知,那些大戶人家,甚至是勛貴世家的大丫鬟,她們每人月底打底就是二兩銀子,甚至還有五兩銀子的月例,這麼一比就知道了吧,尤其是京城的士兵,生活花費又高,你說跟着本侯做事,再不拿點辛苦錢,就說不過去了。」
沈中新一臉複雜之色,侯爺所說絕不是虛言,確有其事,可是大武兵丁何其多也,要是加了軍餉,戶部可是沒法子了,不得已應道,
「下官明白了,侯爺也是好意,京城士兵確實辛苦,可是侯爺,您也知道沒辦法啊,戶部的庫銀都是有數的,哪裏還能增加開銷,朝廷負擔不起。」
「哈哈,沈大人你這就說錯了,不是朝廷負擔不起,是那些貪官貪的,負擔不起,要是沒了那些人,別說五兩,十兩都能拿得出來,哈哈。」
「這,哎」
榮國府,
麝月,急着生拉硬扯,合着幾個丫頭,就把寶二爺給拽回了院中,賈寶玉滿臉不忿,有些埋怨麝月自作主張,就連一向順着自己的襲人也是變了態度,難道林妹妹自己就不能見了。
堵着氣,在屋內就躺在炕上不理人,哪知道暖和一陣,人就睡了。
而襲人則是一路小跑,拿着錦布包着的花,就往西邊小院去了。
到了院子,離得老遠就見到院門前有兵丁守衛,想來就是侯府的親兵,這威風的勁可沒誰了。
也不問話,直接進了院子。
紫鵑恰好在院子裏熬着藥,聞着藥味,襲人過來就問,
「紫鵑,可是林姑娘病着了,怎麼就熬起藥了呢。」
而紫鵑坐在那,用着小扇子扇着火苗,聽着問話,抬頭一看,見着是襲人,放下扇子,迎了過來,
「沒有的事,我家小姐體弱,這都是調理身子,補身子用的,姐姐,你這急匆匆的來此什麼事?」
襲人本想進屋和林黛玉說會話,可是心裏着急賈寶玉回去使性子,鬧起來,只得回道,
「倒也沒有什麼大事,姨太太來了,帶了幾個江南式樣的花,就想給林姑娘送來,哪知道路上遇到了寶二爺,就給拿了,我擔心寶二爺手腳莽撞弄壞了,就先給林姑娘送來了,」
「呀,什麼花,還要今個送,」
紫鵑也是好奇,剛開春就有花,倒是稀奇。
襲人把錦布往前一遞過去,然後伸手打開,露出了花團緊湊的兩隻插花,美不勝收,紫鵑臉色一喜,這麼好看,
「那就謝謝襲人姐姐了,也謝謝姨太太了,要不你進去給小姐說說話。」
「這就不用了,你給送過去就成,我還要回去看一下寶二爺如何了。」
也不等紫鵑再如何說話,直接轉身就走了,好似是做了虧心事一般,也沒回個話。
看着手裏的花,紫鵑也摸不着頭腦,看下藥已經熬得差不多了,收了花,把藥起了鍋,倒了出來,端着藥碗就進了堂屋。
堂內,
林黛玉,還是百般無聊坐在書房內吃着糕點,看着京城買來的雜書,倒是頗為閒散,見着紫鵑進來了,然後問道,
「剛剛在外面和誰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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