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江流 第五十七章皓首老人

    「使不得，使不得！」豬妖忙拒絕道，「剛說了帶路就給幾個靈瓜，我這邊還沒把路帶完呢，怎麼能收你東西，你快收回去吧。老豬我雖然是個豬妖，但還是講原則的。」

    江流笑道：「豬兄妖品讓人佩服，當年江流落難時，只要有吃的，都拿了再說，和豬兄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

    豬妖撓撓頭說道：「我是靠山吃山，這麼些年來，都這麼過來了，你看我老豬，身上還是有肥膘的。」

    正在這時，洞口傳來了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估計是那些小傢伙為吃的在打架吧，我去看看。」豬妖說道，朝洞口走去。江流也趕緊跟上。

    到了洞口，剛豬妖放置的樹子、青草的岩石上，站滿了小鳥、小鹿和小兔。

    一隻小鹿見豬妖出來，跑過來蹭了蹭豬妖，口中呦呦地叫喚着；一隻灰色小鳥，飛到豬妖肩上，嘰嘰喳喳的叫喚了一番。

    「唉，大家在咬咬牙，馬上就開春了。」豬妖皺着眉頭說道。

    「豬兄聽得懂他們說話麼？」江流好奇地說道。

    「接觸了那麼多年，還是能聽懂一些，剛才它們說，今年冬天山里吃的太少，它們都已經餓得不行了。」豬妖說道，「我采的樹子，青草只能是杯水車薪啊。」

    江流從萬象鐲中掏出一袋普通靈米，然後打開包裝，將靈米倒在那岩石上。

    那些小鳥看到靈米，都驚喜地緊緊盯着，但沒有一隻小鳥上前啄食，都是用詢問的眼光看向豬妖。

    「唉，有好吃的，你們吃吧。」豬妖嘆了口氣，對小鳥們說道。

    那些小鳥開始啄食岩石上的靈米，鳥雖然多，但依然秩序井然。

    不一會功夫，地上的靈米就消失殆盡。

    江流又從萬象鐲里掏出一些青靈菜，放在岩石上。

    那些小鹿小兔也都看向豬妖，豬妖揮揮手，說道：「吃吧，吃吧！」

    等岩石上的青靈菜吃完，小鳥小鹿小兔向豬妖和江流致意後，紛紛離開。

    「哥們，讓你破費了！」豬妖沖江流說道。

    「這不是我剛帶着麼。」江流說道。

    豬妖和江流回到洞內，江流從萬象鐲中取出一些青靈菜，連着剛才的物資，讓豬妖收下。

    「好吧，我也沒啥東西回贈你的，就基本修煉功法，不知對你有沒有用。」說完，豬妖把自己床鋪移開，從下面掏出幾本用萬年紙書寫的功法書。

    「前面幾本是基本的功法，我都能看懂，但最後一本，有些難懂，我也沒練過。」豬妖把功法書遞給江流。

    江流翻了翻書道：「這些是基本的功法，你練了也是有好處的，這最後一本，呃是龍族的練習功法，你練了，有可能會爆體而亡，所以不建議你練習。」

    江流發現最後一本功法，應該是魔龍一族的功法，就算是普通龍族，估計練習了也會受到反噬。

    「那最後這本功法，就送給你吧。」豬妖說道。

    「這個，我不能收。適不適合你修煉，也只是我一人之言，倘若我是騙你，你不是要丟失一本功法。這樣吧，我用封印之法，把這功法封印在這山洞中，等你將來了解更多事務後，看看能不能看出這本功法的不足。」江流說完，把功法封印在洞穴的牆壁上。

    「其他幾本，都是基本功法，你可以繼續修煉，不過，最基礎的化人大法，你可能不掌握，我等會傳你，你將身體變化為人後，對功法的修煉會更進一步，即使將來你有事去往龍人居住區，也不會因豬形而被人喊打。」江流說完，以摩頂之法，將萬靈化人法傳授給豬妖。

    豬妖本想拒絕，可一想學了之後有助於修煉，就認真的記了下來。

    萬靈化人大法還是比較好運用，龍族之人在四五歲靈智開啟時，就會應用和變化。

    豬妖試了試，果然變成了一個大圓臉的肥胖男子。

    「哥們，你不僅給我吃的，還將功法傳授給我，你讓我怎麼報答你才好呀？」豬妖不好意思地說道。「你雖然是豬妖，卻心地善良，我無意中被指引到這邊，應該就是上天來嘉獎你的。」江流認真的說道。

    「這個」豬妖有點難為情地說道，「其實我也經常干掏鳥蛋，折樹枝，到處亂塗亂畫的壞事。」

    「你不是經歷了雷劫，天打五雷轟的那種。」江流說道。

    豬妖：「」

    「好了，這裏還有字典、龍界風情介紹，以及關於雷劫、火劫、風劫介紹的書，希望對你有用；這裏還有些渡雷劫、火劫、風劫所需的物資，雖然不齊備，但希望能幫到你。」江流又掏出了一堆東西。

    「這這這哥們，這不合適吧？」豬妖推辭道。

    「好了，快收下藏好，趕緊休息，明天還要你給我帶路呢。」江流說道。

    「那我就謝過了。」豬妖把東西收攏起來，放進床鋪下的一個坑洞裏。

    第二天一早，一人一豬又開始上路。山上本沒路，好在豬妖對此間足夠熟悉，一直走到日落西山，兩者才看到山下隱隱有村落和炊煙。

    「豬兄，你就送到這裏吧，將來有緣，一定還會相見。」江流對豬妖說道。

    「嗯，那哥們你一路小心，龍人陰險狡詐，忘恩負義，你可要小心提防。」豬妖說道。

    「我會的，倒是你，好生練功，不要隨着去到人族之地，免得遇到風險。」江流叮囑道。

    「哥們，這座山我聽別人叫大荒山，可是平時一點也不荒，要不你給改個名字？」豬妖說道。

    「現在山上就你稱霸，如果叫靈豬山，大家都來打你。你當初說這裏原來山下有鱷，山上有豹，要不就叫鱷豹山吧。」江流說道。

    「鱷豹？我聽着像惡報，不妥。山下溪澗里有不少鱔魚，不如改鱔豹山吧。」豬妖說道。

    「好，就叫鱔豹山。」江流見旁邊有塊大石頭，靈力催動，立馬，「鱔豹山」三個大字刻在了大石頭上。

    「哥們，要不你也給我起個名字吧？」豬妖說道。

    「好，一般豬類成精，都自稱姓朱，硃砂的朱。希望你以後潛心修煉，那就叫朱潛心吧。」江流思考後說道。

    「好，老豬以後就叫朱潛心。」豬妖開心笑道，然後和江流依依分別。

    江流沿着眼前一天道路，快速往前走，可沒一會，發現下山的道路，慢慢往上延伸。

    江流以為是正常的轉彎，思考了一會後，繼續往前走去。

    走了約一刻鐘，江流往上走到了一座小山頭。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正坐在山頂，手持魚竿，正全神貫注地看着前方峽谷，而身旁，放着一個魚簍。

    「老人家」江流正欲上前問路，那老人立馬擺手制止了江流言語。

    「唉，又脫鈎了。」半晌之後，老人嘆息道。

    「老人家，打擾了，您這是在釣魚麼？」江流忙施禮問道。

    「不釣魚我在這裏吹風啊！」老人語帶不悅地說道。

    這時江流上前一看，那老人面前的峽谷，是一片雲霧，而老人的魚鈎，則伸進雲霧裏。

    「這老人家，您是在釣雲吧，哪有魚長在雲里的？」江流嘟囔地問道。

    「我說有就有，我就不信，還釣不上來了。來，小娃娃，你也陪我一起釣。」老人說完，甩過一柄魚竿，然後如入定一般，仔細看着前方，不再言語。

    江流無奈，就學着老者的樣子，面向峽谷而坐，甩下魚鈎。

    正在江流思考下步如何從老人這邊問路還是饒回去找路時，江流發現有什麼東西在拉扯魚線，就往上一拉魚竿。

    只見一道金光閃過，魚鈎上掛着一條金色光澤的魚，被江流釣了上來。

    「啊，終於釣上來了！」那老人看到那條魚時，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江流也是一臉蒙圈，心裏多了無數個問號，見老人如此欣喜若狂，便上前問道：「老人家，這條是什麼魚，怎麼長在雲里？」

    老人這時已經接解下江流魚鈎上的金色魚，扔進了自己的魚簍，見江流發問，沒好氣地說道：「這是吞金魚。」

    江流見老人家不耐煩的樣子，忙躬身施禮道：「老人家，晚輩江流，是天籟學院的遊歷生，遊歷經過這裏，向您問個路。」

    這時，老人抬頭看向江流，問道：「你從哪個方向來的？」

    江流見問，忙回答道：「晚輩從甘國邊境，越過一座山脈，走過來的。」

    「咦，那裏設置了結界，已經有萬年沒人過來了。」老人自言自語道。

    「既然你能從那邊過來，又能把這吞金魚釣起，我就告訴你這是哪。這裏叫皓首山，大家則叫我皓首老人，你要去到有人煙的地方，就沿前面的路下山吧。對了，你既然來自天籟學院，你的江姓，可是江右汀河邊？」

    「回老人家，晚輩家確實在汀河邊上。」江流雖然沒回過家，但聽江湄說起他倆家一河之隔，這條河，就是汀河。

    「我記得汀河邊上也有一個叫江流的，算起年齡，應該是有幾十萬歲了吧，不知和你是何關係？」老人接着問道。

    「那應該是晚輩的六世祖，他老人家隕落前，留下遺言，將自己的名字賜給最近出生的六世以後的子孫。所以就有了我這名字。」江流恭敬說道。

    「唉，沒想到，老流子居然走在了我前面。」老人嘆息一聲，突然叫喚道，「小雙。」

    一個身穿布衣的男子毫無徵兆地出現在老人身側，恭敬行禮道：「主上！」

    「有故人之後來到這裏，還給我釣起了吞金魚。天色已晚，你帶他到廂房歇息一晚吧。」老人說完，拎起魚簍就往回而走。

    「公子請！」那個叫小雙的人說道。

    江流雖沒說想借宿，但見天色已晚，且對方知道自己先祖，江流就跟着對方往前走。

    不一會，幾人來到一個大莊園前，老人徑直走了進入，小雙將江流帶進院子，立馬有兩個僕役把江流引到廂房居住。

    一會後，又有一個小廝給江流送來了晚膳。不過在江流動筷前，那小廝用備用的餐具，把上的飯菜都先試吃了一遍，隨後才讓江流用膳。

    江流看着小廝，問道：「請問這裏是什麼地方？」

    那小廝答道：「我們這裏是皓首山的皓首山莊，我們家主人是皓首老人。」

    江流突然想起些什麼，但想了想，又把話咽了下去。

    江流吃完飯菜，小廝就把餐具清理帶走。

    不一會，就有一個老婦人，過來幫江流整理好床鋪，請江流歇息，然後就出門離開了。

    這幾天江流在山裏風餐露宿，見宅子眾人也無惡意，就上床躺下就睡。

    另一邊，那皓首老人已回到書房，面前站着一個管家式的老者。

    「沒想到，老流子走在了我前面，他們一家，為了一個讖言，居然讓十一代人為之犧牲，真是不值。」皓首老人嘆息道。

    「主上何須為別人操心！」管家老者安慰道。

    「只是有些感觸罷了！」皓首老人說道，「那小娃娃怎麼樣了？」

    「聽下人回稟，那小娃娃剛用了晚膳已經躺下睡了。主上明天要去見上一見麼？」管家老者問道。

    「見了能說什麼，明天打發他走，念在他祖上已死，我明天去送送他就是了。」皓首老人語氣平靜地說道。

    「好，那請主上早點歇息。」管家老者說完，告退而出。

    第二天，江流起床用完早膳，準備告辭上路。

    那皓首老人帶着管家和那小雙，來給江流送行。

    江流感謝皓首老人的款待，臨行時，突然問道：「這皓首山下，是不是有個村莊，就叫皓首山下？」

    那管家老者笑着說：「嗯，附近幾個村子，都自稱皓首山下，公子為何有此一問？」

    江流回答道：「我在異界時，遇到一個自稱龍道人的，說是皓首山下，當時並不知道皓首山在哪，今日想起，故而一問。」

    「龍道人？這山下可沒叫這個名字的。」小雙突然說道。

    「應該就是讓九十五公子隕落在異界的那個人吧。」管家老者低聲說道。

    皓首老人臉上一冷，但沒說話，示意江流離開。

    江流趕緊向眾人施禮後，離開了皓首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