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片山谷,我突然毫不懷疑了。你說的是對的,安德,這裏的確是綠色的地獄。」
安德現在所站着的位置是紅岩峽谷東北方向的一處山谷,這裏是查爾斯頓山所在山脈的延伸,數百萬年的地質變化之後,被構造出來的層層疊疊的褶皺地形。
只有親自到過這裏,才能知道22避難所隱藏得有多好。如果你站在西區附近向西望去,你什麼都不會看到。只有爬上附近最高的山嶺,拿着望遠鏡觀察,才會注意到有一條山谷不太正常。
安德拿起全美卡賓槍,小心翼翼地踩上腳下的草地。在內華達州的崇山峻岭之間,突兀地出現一片熱帶雨林般的地貌,這種現象簡直詭異得無以復加,讓人不得不心生戒備。
22避難所和其他容納居民的避難所不同,這裏負責承擔科研任務,目的是為了研製出能在有着殘餘輻射的環境下生長的作物。很難說這些科學家的任務成功了,這些人自己都死得不明不白。
安德挑選的隊伍和上一次有些差別,除了朱爾斯因為被派去北區而缺席外,瑪蒂默也換成了主攻醫療和外國語文學的阿卡德·甘農,沒錯,就是新維加斯玩家們都知道的甘農醫生。
阿卡德其實很難理解朱莉醫生把他派了過來,他只是個醫療專家,和農作物有什麼關係?朱莉其實也不清楚,她只知道這是安德的建議。
而安德是怎麼想的呢?他覺得應該早點和阿卡德搞好關係,他能聯繫到的那些英克雷老屁股對新維加斯的未來至關重要。如果新維加斯需要一支民兵隊伍,他們就能成為最合適的教官。
當然,不知道食人魔約翰遜老頭子有沒有繼承多南中士那副臭毛病:
「所以你是後備兵啊你沒穿制服,大兵仔!你的動力裝甲哪!兒!去!了!」
光是想想這些台詞,安德都覺得耳朵疼。他只希望新維加斯的營房裏不會培養出一批全金屬彈殼。
這一次,勞爾這次成了隊伍里的武力擔當,只因為他身上的裝備換成了一套噴火器。至於勞爾為什麼要扛着這個大傢伙,安德幾乎沒有怎麼解釋,只是說到了就知道了。
「這裏看起來很詭異。」阿卡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並不覺得這是植物能自然表現出的狀態,即使是在核戰後,或者是考慮到這座避難所的研究帶來的影響。」
安德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木牌。這塊牌子恐怕是某一位死裏逃生的冒險者留下的,上面用紅色的油漆刷着幾個觸目驚心的單詞:
「離遠點!植物會殺人!」
這樣的安排,無論是遊戲裏,還是現實中,都非常巧妙。它從一開始就留下了懸念,即使是初到這裏的玩家,也會立即從環境敘事中察覺到某種異常,從而做好準備。
「安德,」弗洛蕾用胳膊肘推了推安德,「前面草叢裏有東西」
安德眯起眼睛,只見幾隻大螳螂正在朝他們爬過來。他微微嘆氣,這才哪兒到哪兒啊,還不到神經緊繃的時候呢。
「只是螳螂而已。大家自由開火吧,但是要節省彈藥。不包括你,勞爾,要是這附近發生山火就麻煩了。」
「好吧,老大,反正你是老大。」
22號避難所的齒輪形大門敞開着,幾條樹根一樣的東西從避難所入口裏伸展着,最終鑽進了旁邊的土地里。安德示意眾人戴上呼吸面罩,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隊友們不小心吸入什麼可怕的孢子。
走進避難所的前廳後,一條向下的樓梯將眾人引向電梯。和遊戲裏不同,即使安德已經能夠製造武器維修包,卻還是對維修電梯一籌莫展。這就是現實啊,他搖搖頭,這就是現實。
「先生們,女士們,走樓梯吧。」
電梯口的牆上掛着一張發霉的紙質地圖,安德以外的眾人現在都知道22避難所的結構了。整個避難所分為5層,他們現在處在1層,向下分別是氧氣儲備層、食物製造層、生活層和病害防治層。
地下2層,也就是氧氣儲備層里靜悄悄的,安德早就知道這裏沒有任何人,但是其他人表現得非常緊張。這當然有可能是呼吸面罩引起的呼吸困難導致的,但是安德不能解釋,他是個穿越者啊。
「這裏沒人,啥都沒。」最終,在一圈無果的巡邏之後,勞爾帶着阿卡德回來了。「下面我們要幹什麼來着?繼續下樓嗎?」
「別這麼輕鬆,勞爾,地下3層開始才是危險的地方。」
在眾人探索這座廢棄避難所的途中,阿卡德、安德森和弗洛蕾對散落的筆記和終端機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在三人強烈的好奇心之下,這座避難所的過去逐漸被勾勒出來。
「所以他們是得了病?」
「一種,怎麼說呢,」阿卡德輕輕地晃動手上的等離子防衛者,「可能是真菌感染。它的症狀在一開始可能和感冒相差無幾,但是逃不過精細的檢查。」
「所以這些科學家就任由自己被真菌感染?他們難道不知道這種真菌有寄生性,會感染人體,並且對廣譜藥物有着相當的抗性嗎?這簡直就像是在自己的死刑判決書上簽字一樣。」
弗洛蕾表現得很不能理解,這其實也是大多數玩家的想法。只有玩過舊世藍調DLC之後,他們才會知道大山脈向避難所隱瞞了這些事實,導致科學家們毫不知情。
至少到目前為止,一切正常。沒有什麼異常的植物,沒有什麼敵人或是怪物,這裏一片死寂。但是安德清楚,這種寧靜不會保持太久。
談話間,眾人來到了地下3層。安德按下牆上的按鈕,面前的艙門便順暢地滑開,露出了一條幽深的走廊。
但是還沒等安德觀察周圍的環境,一道黑影便從旁邊的房間裏竄出。這分明是一隻大螳螂,它的身體長度恐怕和一名成年人的身高相差無幾,此時已經張開砍刀一樣的前肢,迎着他撲了上來。
「我擦擦擦擦!」
安德一時間用中文爆了粗口,直接以腰射姿態開火,把那隻大螳螂打成了一灘綠色的黏稠汁液。
好幾秒過去,眾人仍然愣在原地,這次跳殺的威力可見一斑。最終安德又對着那團東西補了一槍,算是確認了死亡消息。
「我了個去,它死了嗎?」弗洛蕾小心翼翼地靠近螳螂的遺骸,「你們看看,這東西太大了!比避難所外面的那些大一倍!」
雖然安德被嚇得不輕,但是往好了想,這次遭遇也能讓這支5個人的隊伍警惕起來,而不是把這次任務當成遊覽觀光。
在3層里,除了更多的研究日誌,他們只找到了一扇打不開的艙門。門口的終端機上顯示「訪問被拒絕,請聯繫管理員解鎖」,而門後似乎有什麼昆蟲在不斷走動,眾人都能聽到它的身體刮擦金屬艙門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雖然安德不太記得這座避難所的流程,玩到這裏一般會直接電梯下樓,但是他也慢慢想起來看過的攻略了。
「我們需要往下走。」安德指向地板,「這座避難所一定有一個生活區,並且就像其他避難所一樣,那裏會有一個兩層高的大廳,末端的牆上會有一個圓形的窗戶俯瞰着整個大廳,那裏就是避難所監督的辦公室。」
說着,他還不忘了轉身對着弗洛蕾眨眨眼睛,「我說的對吧,弗洛蕾?」
最終他得到的回應是一記白眼。
通向4層的門剛剛打開,除了安德之外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在他們心目中,避難所這種地方就應該是科技感的化身,即使破敗了也會保留原有的氣勢。
然而現在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綠色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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