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對這間50瓶蓋一晚的房間還算滿意,而弗洛蕾則明確指出了她覺得不盡如人意的地方:那個黃銅材質的金屬浴缸。
「這玩意真的還能用金屬來做嗎?坐在裏面會很奇怪!」
「以前的人就是這樣的啊,會用金屬來做浴缸。」安德輕輕地在浴缸側壁上敲了兩下,「比陶瓷的輕,便於移動,而且不怕摔。我甚至懷疑這東西是戰前留下來的!」
「我有點不想在這個裏面洗澡了」
弗洛蕾在牛車上坐了一路,也被顛了一路。她現在還沒習慣這種長途旅遊,把馬甲外套一脫,直接躺在床上不動了。安德倒是沒閒着,他拿出一個筆記本,把窗子推開一條縫,靜靜地觀察着外面,時不時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你在寫什麼?」
「我在畫小鎮的地圖。」安德乾脆拉過椅子,拿起望遠鏡,在窗邊坐了下來。「我們初來乍到,很多東西都不了解,所以應該做好準備。」
他對這座小鎮的印象還是遊戲裏那片廢墟,顯然這種印象是派不上用場的。希望鎮看起來和廢土上任何一座小鎮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只有他知道,這裏的地下埋藏着什麼。
如果事情的發展和歷史相同,這座小鎮就會在核彈的殉爆中被夷為平地,然後被山體掩埋大部,和殘存的倖存者一起變成地獄的一部分。但如果那些核彈並未引爆,而是落到其他人的手裏,將會變得更加麻煩
但首先,飯點到了。
似乎是因為吃飯的人太多的緣故,酒吧里顯得格外地擠,而這種情況到了晚上,這裏真正地可以被叫作酒吧時,恐怕也不會有所好轉。安德帶着他的隊伍勉強擠到兩張圓桌周圍,現在他有點後悔因為圖省事沒有去其他地方吃飯了。
「你們想吃點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就一般的吧。」
安德欣慰地點頭,到底還是知道花的是自己的錢。於是,他叫來那個招待過他們的酒保,點了7份蜥蜴烤肉套餐和1份牛排套餐。
「還挺會照顧人的嘛。」一刻鐘之後,弗洛蕾歡快地接過那份獨一無二的牛排套餐,「來吧,我要嘗嘗這家的手藝,看看和你的有什麼區別。」
安德無聲地嘆了口氣,自己煎的牛排永遠無法和餐館裏的相比,無論在穿越前後都是這樣。這樣想着,他切下一塊蜥蜴肋排,塞進嘴裏,狠狠地咬了下去。
打從他們走進餐廳之後,角落裏有一夥牛仔打扮的人一直在觀察着他們,尤其是眉飛色舞地和安德交談的弗洛蕾。就在眾人大快朵頤的時候,這夥人悄悄起身,向他們走來。
「我以前真的從來沒見過蜥蜴!今天我才第一次看到。說實話,看着它們擺開兩條腿在路邊奔跑的樣子,我真的有點捨不得面對你盤子裏的肉了」
弗洛蕾正聊得開心,忽然一隻手從視線的餘光里朝着她的臉蛋伸了過來。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向後一躲,但是安德的反應更快,直接在那隻手上一拍。
「你想幹什麼?」
映入安德眼帘的是一張皮膚略黑、留着絡腮鬍的臉。這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小兔崽子,緊張什麼?坐在你對面這位女士如此美麗,我忍不住想要認識她」
安德並沒有做好應對這種場面的準備,由於不清楚當地的勢力,他只能謹慎地應對。這樣想着,他眯起眼睛,「沒有人教過你要尊重一位正在說話的女士嗎?」
「呸。你當你是誰啊,這麼和我說話?我在和這位女士聊天,和你有什麼關係?」
兩人的爭論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安德氣得一邊眼皮狂跳。這種人就是賤,你不給他點教訓,不把他打疼,他是不會收手的。
「我給你一個機會,」安德抬起頭,「馬上從這裏走開,我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如果你一意孤行——」
他正要把自己的話說完,只見面前的人一噘嘴,「呸」了一聲,一口口水應聲噴出,落在他的餐盤裏。
安德頓時覺得一股無名業火從胸口燃起,直燒到天靈蓋。XX的,先是調戲我的未婚妻,然後又害得我吃不了飯?我要燒了你家祠堂,推平你家祖墳,把你屁股釘在削尖的木樁上!
「怎麼樣啊,臭小子,你——」
安德左腳踩在地板上,左腿用力一推,把他從桌子前推開,緊接着右腳伸出,直接踹向襠部。那人吃了一驚,連忙跳開,但是安德的右手已經伸向腰間的槍套,抽出一把9毫米手槍。
那人的同伴也不含糊,紛紛掏出腰間的手槍或是左輪手槍,對準了安德。這個瞬間,安德覺得自己就像是《疾速追殺》海報里的張威克,不過沒有那麼誇張就是了。
「3個人掏槍對準我,還不敢開槍?」安德嗤笑起來,「真以為你們人多嗎?」
那些人的身軀猛地一縮,在安德的身後,無論是勞爾和他帶來的民兵,還是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阿卡德·甘農,都紛紛掏出自己的貼身武器。那把等離子防衛者的充能聲音,恰巧變成了這個場景里最為貼切的背景音。
「侮辱人,還侮辱食物,一個比一個可恨。」安德用手槍輕敲盤邊,「你們知道要做出這一道菜有多累嗎?你們知道這一道菜可以讓那些窮人吃一天嗎?你們的妻子有這樣的遭遇嗎?我看你們是活夠了,你們的雙頭牛肉也是吃夠了!」
對方顯然沒預料到安德這邊這麼剛,一時之間遲疑起來,畢竟他們只是來揩油的。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那名酒保突然沖了過來。
「各位先生,別置氣,千萬別置氣。這位先生,這道菜您不用擔心,我們再重新上一道;拉莫斯先生,您也別衝動,大家都有話好好說」
「滾!」那個被稱作拉莫斯,差點挨了安德一記斷子絕孫腳的人從地上爬起來,怒氣沖沖地推開酒保,瞪了安德一眼。
「今天就到這裏,但是你別想離開希望鎮了。」
說罷,拉莫斯帶着自己的人衝出了酒店,消失得無影無蹤。
酒保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就在這時,一個胖胖的身影從酒吧後台里小跑出來,一邊跑還在一邊叫嚷:
「安東尼!你這個懶惰的傢伙,出什麼事了?」
叫做安東尼的酒保心虛地看了安德他們一眼,「呃,老闆,這位客人似乎惹到了胡安·拉莫斯」
「啊?」旅店老闆不可置信地看了安德一眼,「這位客人,您可能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麼麻煩。安東尼,去把房費拿來。」
「可是,老闆」
「去拿!」胖胖的老闆轉向安德,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先生,很抱歉這樣做,但是我不得不拒絕接待你們。房費會退給你的,我建議你們換一家艾什頓的旅館去住,或者乾脆離開大分水嶺。剛剛,你們和大分水嶺最大的雙頭牛販子結下了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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