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現在新維加斯的居民在NCR的宣傳之下,大概了解了加州是個什麼樣的國家,了解到了那裏人民的水深火熱。他們可能會發自內心地想,這議會也不是啥好東西啊,怎麼裏面的人大多都是初生呢?
也許會有人作出同樣的思考,為什麼豪斯能做到的事情他們做不到?這個問題還是要分開討論,新維加斯的人口只有加州的大約1.5%,面積更是不到1%,在這裏豪斯可以隨心所欲地發揮HouseGPT的潛能,集中力量辦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豪斯足夠聰明,只要有人能把他的思路稍微往旁邊引導一下,自由城絕對不會那麼「自由」。
對於安德而言,殺掉豪斯在當下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一點都沒有,在一個混亂的新維加斯和一個還能聽人勸的豪斯之間,他寧可選擇讓老臘肉進行獨裁統治。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無數郵差的悲哀。但凡豪斯沒有那麼精英主義,玩家們也不至於含淚掏出司機奈非的高爾夫球杆,嘴角帶笑地將豪斯的軀體抽得如同陀螺般旋轉。
不過安德也不是沒有思考過另一種可能,假如豪斯突然有一天倒行逆施,他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秘不發喪唄!要是豪斯真的再一次不把普通人的命當命,那麼他也不介意重複一下某位科西嘉小伍長的舉動(注1)。
但那之後,他該怎麼做呢?靠着豪斯的名聲繼續發號施令,集合新維加斯周邊勢力和能人志士的力量捏合出一個城市,但是未來又該怎麼辦?靠他的力量,能維持住這種繁榮嗎?
哈,希望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吧,否則他百年之後,廢土上難免又會出一個長着大鬍子的人,寫一篇《安德瑞斯·楊的十一月九日》(注1),將他這番瘋狂行徑批判一番,最後指出新維加斯的科技必須要用來服務人民,人民必須要在變革中掌握屬於自己的力量。
以上這番胡思亂想,自然是在他交班給勞爾的途中發生的,雖然輻射世界觀里沒有「車禍警示錄」,但是安德都能想到一旦意外發生,適合他的視頻標題應該怎麼寫:
「始族司機開車胡思亂想,大巴衝進輻射廢料坑!」
從巴斯托到貝克斯菲爾德的旅程,自然沒有前一段那麼漫長。早上8點出發,中午12點多休息,1個小時之後再次啟程,3點就到了貝克斯菲爾德。
為了表示善意,安德特意在車頭插上了新維加斯的市旗(其實就是戰前的拉斯維加斯市旗,詳見配圖)還有NCR的雙頭熊旗。這麼做看似浮誇,實則多餘;當然,能有這麼一面嶄新的加州國旗,肯定也是和加州政府有點關係的人
貝克斯菲爾德無論是規模、人口還是繁華程度都遠遠超過了巴斯托,甚至比探照燈鎮都強,顯然NCR這半個多世紀的耕耘也是着實花了力氣。
在找了片空地停好車之後,安德走下車時,見到了好多支向新維加斯方向前進的商隊。看來,加州那邊基本都知道了停戰的消息,這些商隊應該是一周之前出發的,再有一周,他們也能到新維加斯。
然而,這一支車隊浩浩蕩蕩地來到貝克斯菲爾德,自然引起了駐軍的高度警惕,他沒走多遠就被NCR的士兵連人帶車圍住了。不過在他表明身份之後,這番誤會自然煙消雲散了。
說起來也很搞笑,NCR這幫人看着這些能媲美陸軍裝備的載具,還以為他們是兄弟會呢!
NCR在貝克斯菲爾德駐紮有一個200人的連,連長叫作諾爾·岡薩雷斯,軍銜中尉。他有着古銅色的皮膚,深陷的眼窩,以及微微打卷且夾雜着灰色的棕黃頭髮,從膚色和姓氏來判斷是西裔。
在得知了巴斯托的事情之後,岡薩雷斯中尉顯得非常驚訝,「難怪呢,我這幾天一直在疑惑為什麼巴斯托那邊失去了聯繫,我還一直給他們發電報呢!」
「我在軍營里沒有發現電報機,」安德聳聳肩,「恐怕是被那些黑衣人拆掉帶走了。」
眼下向加州通知調兵,肯定會磨蹭很久,岡薩雷斯中尉思索過後,還是決定明天派兩個班到巴斯托去,等到加州的援兵回來,再將他們召回。
「沒想到你居然認識一位將軍,更是新維加斯的官員,我們貝克斯菲爾德還沒有接待過這麼高級別的訪客呢。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招待你,乾脆你們都住到軍隊開的招待所來吧,這裏條件比較好。」
「多謝了。」
「停車場就在不遠處,」岡薩雷斯轉過身指了一個方向,「你可以開上車,慢慢地跟着我過去。那座招待所附近,餐廳,酒吧,賭場,歌廳,什麼都有。嗯,既然你已經結婚了,我也不多說了」
不得不說,貝克斯菲爾德確實繁華,安德在這裏居然有種回到了自由城核心地帶的感覺。他把車停好之後,帶着弗洛蕾來到街道旁邊,只見集市里擁擠的人群,在攤販和店鋪之間穿梭,叫賣和討價還價的聲音通通匯聚起來,形成了一道持久而廣闊的聲源。
「現在時間還早,」他笑着看向弗洛蕾,「要不在晚飯之前,我們隨便轉轉?」
「那感情好,」弗洛蕾笑了,「這基本上可以算作是我第一次造訪另一座城市了,我就期待着這種經歷呢。」
經過一番討論,勞爾、甘農還是和他們小兩口一起行動,至於其他的那些兵哥哥們,嗯,他們貌似需要去泄個火。當然他們說得很隱晦,這種事情要是讓弗洛蕾聽明白,她當場就要發飆了。
安德對老輻射的配樂印象極深,尤其是輻射1里的某一首,明明是在廢土上的集市里,音樂卻帶着一股中東風。現在想想,貌似那個年代的CRPG遊戲配樂,很多都有着這樣一股異域風情。
此時此刻在忙碌的街道上行走,聞着各種手工製作乾淨又衛生美食的味道,聽着各種喧囂,好像這幾首BGM就在安德腦海里自然地播放起來。
雖然他不曾到過上輩子的美國,但是現在他正在另一個世界觀里的北美大陸上行走。以前他在B站上看過一個視頻,討論如果要穿越進各個遊戲的世界觀里,哪些最適合生存,哪些的條件最惡劣。
現在想想,輻射世界觀里的北美廢土雖然不至於像浣熊市那麼地獄,但絕對不是玩家們希望能夠進入的世界。在這裏,隨便一顆子彈、一片沒有標註的輻射區,就能夠輕易地奪走你的生命。
而現在呢,他已經算是功成名就,小有名氣,新婚燕爾,居然還能靠着上輩子的C1駕照,開着大巴在加州到處旅遊,應該也算是輻射世界觀里的上流人了吧?
「讓一讓!讓一讓——」
突然之間,一道由遠及近的呼喊打斷了安德的思緒,他抬起頭,只見一個十多歲的男生在面前的人流里奮力地穿行着,在把身邊的人群擠了個人仰馬翻,還在朝着他這邊跑來。
他靈機一動,舉起了被牽着的弗洛蕾的手,那名少年順順溜溜地從他們的臂彎下鑽了過去,轉身衝進了背後的店面。他和弗洛蕾對視一眼,緊接着都笑了。
「這算是什麼事啊?」
「好玩就得了唄。」興致盎然的弗洛蕾鬆開他的手,轉身向少年鑽入的那家店鋪望去,「科爾本當鋪嗯。當鋪是什麼?」
當鋪是什麼?安德、甘農和勞爾面面相覷,弗洛蕾不諳世事的程度未免有點過分了吧?他正要開口解釋,那名少年的喊叫聲又一次從店面里傳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不好了,科爾本!他們都死了!」
「什麼?」回答少年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上帝啊,怎麼又是這樣你看清楚了嗎?找到他們的遺體了嗎?」
「沒有,但是你知道的,走進了『負之閾限』,還看見了鬼魂的人,怎麼可能活下來?」
這一番話語極富衝擊力,瞬間就遭致了弗洛蕾的反感。「怎麼會有鬼呢?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哇哦,」勞爾的臉色變了,「年輕的女士,話不是這麼說的。你不會是因為避難所里沒有教你,就認為鬼不存在吧?」
「不是啊,本來就不存在,聖誕老人也不一樣。」
從唯物的角度來說,安德是該贊同的,但是他在意識到周圍的行人和商人都向口出驚人之言的弗洛蕾投來驚恐的眼神之後,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安德,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望着弗洛蕾急切地尋求認同的眼神,安德只覺得一陣尷尬。他清清嗓子,「事實上,北美廢土長久以來,都有所謂鬼魂的記載,好些人聲稱在墓地刨墳的時候,都見過鬼魂。」
這其中肯定包括在丹恩城過了把摸金校尉癮的某位阿羅由土老帽當然,保不齊未來的郵差也會在清泉鎮干類似的事。
「什麼?」弗洛蕾不滿地皺起眉頭,「那肯定是不能理解現象的曲解。在那種極端而恐懼的情況下,肯定有人會把某些聲、光現象放大化了,從而有了這樣的理解。」
「我個人是同意這種說法的,這和我受到的教育一致。不過嘛,」安德舔舔嘴唇,「關於這種怪力亂神之事,廢土上一直有所謂的『三個承認』原則。」
「啊?我怎麼不知道。什麼叫『三個承認』?」
「承認外星人的存在,承認邪神的存在,承認鬼魂、幽靈的存在。」
注1:拿破崙於共和曆霧月十八日(1799年11月9日)發動了霧月政變,奪取了督政府的權利,自任為執政,開啟了獨裁統治。《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則是馬克思針對後來稱帝的拿破崙三世在1848-1851年間奪取法蘭西第二共和國權力過程的分析,這個標題很容易理解,是馬克思對路易·波拿巴效仿他二叔行為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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