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流 第八章

    臨近深夜，終到達平川。兩撥人會合，一些哀哭聲難免的傳起，伍何的村子可是死亡近有一半人，其中有的一家子全沒，有的只剩一人。伍何家算是極好的，如非奶奶一心發瘋，一家四口便全活着。

    平川是這大山中難得的一片平坦良地，一些作物天然的生產在此，更有天川河的支流橫插而過，趨勢平緩，尋常時期涉水過河也算不得危險，河中魚類也是極為豐饒。

    它唯一的缺點就是離城鎮太遠，也因為這一缺點城主不讓人們在此建村，說是不利管控。如今許多村子被山獸沖毀，逃亡的人來到平川這匯聚，誰也不敢回去。

    沒人保證山獸會冷不零丁的再次發狂，峰連山附近的村人則更不敢回去，那峰連山如今肯定變得怪異無比。

    時日得過。白天，歡松林和三個逃到此的村長集合人群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其中如何開頭便成首要的問題。

    向普陽求助？但些個村表示曾在黑霧蓋天時向普陽請示，都如伍何村樣沒得到任何回應，且如今派人去普陽也成問題，讓人冒死前去保定能成否？村人可極不情願寄希望於普陽。

    村人往日便清楚普陽是個什麼德行，一直以來對其積聚怨怒，此時對普陽不聞不顧的做法更加痛恨，一致認為普陽所為就是常說的草菅人命。

    既如此，村青年人們含怒大呼「斷開聯繫，自給自足」經過嘈雜的討論後，眾人成立新村將學識閱歷最高的歡松林舉為平川村長，憋一口獨立求生的氣，開始如火如荼的開始建設新村子。

    平川村首要問題的是糧食。這平川中雖有些天然的作物，但遠遠不夠這百人多的村子，且時不時有逃難的人來到平川，更增負擔。如此困境下「共同勞作、按需索取」的大治被林村長確立。

    對這種做法，村人從未聽聞，都是幅半知半解的模樣，對其十分顧慮。村長也是曉得村人顧慮，將自己立地踏實的見解說與村人，論說中又結合前人踐行的可取之果交相辯證，此，村人有了些安慰。

    前景雖被村長說的一片大好的模樣，可種出去的作物得要時間來收穫，現在是人多粥少，再怎麼勒緊褲腰帶使勁干，也難能熬到收穫的時節。

    有力氣種地才有糧吃，吃糧才有力氣種地，解決這個矛盾的方法很簡單「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長說光是農耕養還不活人，捕獵操起來，採摘操起來。

    伍何因為原就經常流竄於山野，加上他懂的東西非常繁雜，如草藥、地形、魚獸之類，理所當然的，他成了捕獵隊長。

    嘿！這捕獵隊伍中沒有人對打獵懂得，甚至說沒接觸過打獵，連伍何也只是觀察野獸習性，偶爾陷捕些小獸。

    而他們面臨的這山林，其地勢坑窪、棘草橫生、野獸陰狠，如果在其中遇見些及狗般大的的野獸，這二十幾人的狩獵隊怕就得以傷取獵。

    伍何對山林的兇惡有着更清楚細微的認知，但狩獵是不得不做之事，不然，缺糧的困境難走不出，便是整村人的性命問題。可，以傷或者性命來換取獵物，這樣過活能撐過否？這還有待證實。

    秉着趨利避害的天性，伍何據其所知所見將漁業提重。他制定隊伍的行向，前期先以漁獲為主狩獵為輔，通過較為安全的捕魚和陷獵來給狩獵隊一些緩進機會，讓這些只知種地的青壯年暫時不用為了食物強搏野獸。

    食物有了大致安排，剩下就是住、穿、用的問題，這些方面的安排大多給村長爺女倆攬下，其中，歡雨做的可謂是極為高效，其天仙似的操弄方式也讓見得的人直呼神異莫測。

    比如歡雨製藥時，會直接以吃的方式來測定藥性，有時還會幾株不同的藥一起吃，甚至炮製過的藥也吃，且連炮製藥的方式也吃後確立的。這，被些村人見得後都稱是救民愛民神仙。

    伍自是何知道歡雨的天仙身，也給村長說了，如此，他們倆對歡雨還是止不住些許心痛。

    在村子建設中，因為有歡雨神乎其神的參與，村子後勤發展是跳躍式的，伍何的漁獵隊伍跟着得以澤潤，發展迅速。

    狩獵隊便得以用裝備精良來彌補經驗的不足。在逐漸放開的狩獵中，一年下來還是不可避免的帶來傷亡，因此在年末村子提出放棄狩獵時，伍何雙手贊成。

    當然，狩獵的否棄是村子已經開始趨好運作，屯果糧、畜家畜後，村人放棄危險作業以求安穩的意願。

    按常理說，一個村子的初步形成，一年是怎麼也不夠的，可平川村有歡雨哇。別人要一年才能摸透確立的事理，歡雨只需十幾日便能解構拓展，如此非凡得有天仙佑助，平川如何不成？

    來年開頭，平川村中大大小小的小房立起來，雖地處偏僻，但無苛捐雜稅、嚴規絕律，即使是僅有兩百多人的中等村落，人也安得自在、雜聲沸然。

    伍何無了狩獵隊後，本應加入同產中，但村長卻讓他奉命在山野中流竄，觀察時物的變化徵兆，據村長所說是周間自災後就發生很多變化，一些事理變得詭譎難測，為了避免不祥悄然發生，需要人來察定。

    而伍何懂得雜且多，身手在狩獵中更得精進，自然就落在了他頭上。雖，他覺得歡雨來更合適，但歡雨她現在的事已經很繁雜，不僅看病製藥，還要教小孩知識，沒時間到處察定。如此，伍何便接了任務，整日流竄平川周圍。

    村人們見伍何天明從村東鑽入竹林，天暗從村西鑽出山林，好似整日悠閒無所事的樣子，但卻能取糧這事並無責怒，這是村長和村人們集會說過的原因。

    既然是為了避免災難的悄然到來，他們都是贊成，畢竟那次的災難在村人心中任餘悸，且伍何也經常找時間幫這幫那的，全然不像偷奸耍滑的人。

    有安排，有秩序，更有情志，村子如果就如此發展下去，無人打擾，說不定能成個世外桃源，可天是不隨人願哇。第二年第二個季度後普陽的人便摸到了平川來。

    這十幾個人，個個身穿華服，各種配飾耳上腰間十分齊全，面容白皙無瑕，似乎全是公子哥大小姐。他們一出現與平川簡樸的人和物格格不入，引得些個村人上前圍觀。

    村人戒備的與其領首的中年人交流，得知是普陽來人，臉色陡然轉變厲聲呵斥，讓他們從哪來滾回哪裏去，別進村來。

    被村人突然斥罵，這十幾個人齊刷刷的愣了下，即刻有公子哥怒回道：

    「你說什？個邋蠢蟲！」

    村人聽得反罵，心中怒意涌甚，惡其毫不知錯，直接破口大罵，各種腌臢潑事往他們身上套，穢言黃語自是參雜其中。

    他們臉色肉眼可見的難堪下來，更有甚着臉色充紅，牙口大開欲要拋下身段，衝上去打罵一通，但卻被領頭中年人攔下，還被中年人訓斥一句，用那什麼他們父親的要求來威脅。

    村人罵出的事大多有根據，只有少些是無所由來的。那中年人及其些個富子弟也是從中聽出點眉目出來，待村人罵得暢快，怒氣消了些許停下來後，那中年人竟反露出一臉卑下，拱手彎腰請歉道：

    「我的過錯，無意闖進這裏，我們僅是隨地做些考察，請不要擔心。」

    瞧得中年人此番退讓卑弱模樣，村人止不住心中鄙夷，這就是城人？原來是如此窩囊樣哇。村人繼續開口要求他們離開，說這裏不需要普陽考察。

    中年人聽得，略作思考開口說是，這峰連山周圍近年來異獸叢生，變得十分怪異，須要考察入微，自然平川這兒也不能落下，不然禍患無窮。

    「用不着你們，我們自己能處理好。哼，早些日子是個糟豬只吃不做，現在成個穴鼠不請自來哇？」

    村人聽到峰連山這字眼後，自是怨氣橫加，譏諷出聲。那中年人好似沒聽到譏諷一樣，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但他背後的某些年輕人可受不住這般辱罵，但又礙於中年人的阻擋，只能憋紅臉兇狠的盯着村人。

    「人多力量大，兄弟，我是象士有更規矩的知識，我們一起事半功倍。」

    那中年人好似咬定要進村中，被如此指罵也未怒而離，反而好言欲助。村人並不領會其好意，反覺得他別有用心，不耐煩的堅持他們離開，還警告他們再不走就等着被亂棍打走。

    些個富子弟聽得當即氣愣神色，從來是他們威脅別人，這會反被村人威脅，一向跋扈的他們直覺荒謬、該死，但卻任不敢違中年人的意願上前痛打一番。

    「兄弟或許不太清楚象士是什麼，你們村長應該清楚，煩請與村長談談，屆時不行，我們便走。」

    中年人見與這村人說不通，便想與其村長交流。這一說法也有些成效，村人見扯到村長後，大反常態的竟表現出些許遲疑，顯然有對此所思考。中年人見村人有所撬動，繼續開口道：

    「前年的疏忽散漫，實非本願，是因普......舉國動盪，抽不得身來體察民生，現在事態趨定，我所行定是盡心盡身為民謀福，不會來生禍事。」

    中年人說着，腰彎得越發低，臉色越發卑弱，好似在請罪一般。這說的文皺，村人聽得磕磕絆絆不甚清楚，也只大致意思還算通曉。

    見他更加示弱的模樣，一時心中情理趨起，村人不好再罵，待思考掙扎會後，終是答應讓村長來看看。於是村人便領着他們向村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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