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首輔大人和梁平安又說了幾句話,就在這時,外面又是一陣響動,不一會,同樣穿着紅色紫色官袍的幾人走近了內室。
這一共四個人。
都是一看年過半百的人了,梁平安知道在古代穿官袍,不是朱紅色,就是紫色的,那都一等一的朝廷大員,所謂「滿朝朱紫貴」嘛。
梁平安當即站了起來,那四人卻是看也沒看梁平安,都是同時朝着首輔的位置,拱手行禮,口中說道:「下官見過首輔大人。」
首輔大人也對了他們點了點頭,然後只是跟一個大腹便便的穿着紫袍的進來之人說着話。
而其他的三人則是自動抱成一團,坐在一起,在閒談着什麼。
從始至終,其他的四個人都沒理過梁平安,或許他們已經猜到梁平安是誰,但是都沒有和他如外室那幾個着青袍官服的人來與之交談。
這梁平安自是也能理解,畢竟這內室的官員可都是着「朱、紫」的官,和那些青袍官員不一樣。
至於,自己剛認的師祖,也就是師爺首輔大人,他也沒向自己介紹他們,這自然更容易理解。
因為梁平安現在還是個白身,連普通官員都不是,別說官員連個舉人現在都不是的!
所以不介紹梁平安,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另外對梁平安來說,對方可是首輔,雖然自己認了師祖,但畢竟第一次見面,人家之前那麼提點自己就已經很好了,說白了很夠意思了。
哪還能再奢望別人更多,又不是別人的親孫子!
就在這時,有內宮的宦官,走近了偏殿,說道:「陛下口諭,着偏殿諸人一同上殿!」
在內室的幾人自然也都聽到了。
於是他們也都步出了內室,隨後匯合外室七人,一同走出偏殿,向着乾清宮的正殿方向走去。
而梁平安屬於最微等,自然跟在諸人後面而走。
就在這時他看到,那其中一名穿着朱紅色官服的一個老者,正跟一後面的青袍官服中年在說話。
結合首輔對他說的,告訴梁平安那些外室的青袍官員都是幸佞諂上之臣,不是靠科舉正當進仕途的。
可是梁平安又有些疑惑,既然他們都是些幸佞之臣了,怎麼那朱紅官服的大員還跟他相談呢?
所謂古代的「親君子遠小人」,這在古代不是很嚴格嗎?
梁平安有些不解了。
他這時在後面通過眾人的縫隙,偷眼去打量首輔大人,這時恰好正看到首輔也看向那朱紅官服大員正和那青袍官員說着話。
梁平安這時能清晰地聽到,首輔大人「哼」了一聲。
梁平安這時由疑惑變成詫異,心道:這大員與大員之間,看來也並不是那麼的和睦無間的啊!
就在這時,只見在他稍前方的位置,正是那青袍官員和朱紅官服大員,在私密的小聲說話。
因為梁平安離的近,這時就聽到那青袍官員說道:「次輔大人,咱們這如此親近,那首輔大人會不喜吧?」
而後那朱紅官服大員這時說道:「管他,茅坑裏的石頭,哼,陛下早都不喜」
再後面的話梁平安沒有聽得清楚,但僅聽到的,都已經要震壞梁平安的三觀了。
『原來那人是當朝次輔?!!』
『茅坑裏的石頭,首輔大人??』梁平安心中震驚道。
『而且,聽他的語氣,陛下早就不喜,不喜誰?顯而易見,是首輔大人嗎?我的天,哈路利亞~!~這是我剛找的靠山啊,這就要塌了?娘希批的~!』
梁平安心中簡直有種日了狗的感受了!
心中想着自己的小九九,跟隨着隊伍,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到了乾清宮大殿的大門口了。
梁平安見到大門口了,心中頓時一定,告訴自己:要面聖了,收心、收心!!
隨後在那之前傳口諭的太監的引領下,眾人進了大殿內。
梁平安一進大殿,就發現,這殿內很明亮,至少比偏殿明亮。
梁平安注意觀察,這裏的燈燭很多。
在殿內走了一會,只見乾清宮的這正殿中,有一高台,高台上有一龍椅。
梁平安想:這到底是乾清宮,不是金鑾殿,這龍椅和高台相較小許多吧!
因為那高台,與高台上的龍椅的確不算大,只能接受少量朝臣的跪拜,那種動輒幾百上千人的大朝會,也就是在金鑾殿舉行的,那想必高台龍椅都要更高更大許多了。
而龍椅上正坐着一中年胖子。
這胖子一身龍袍,不用想,都知道這是當今大周最有權勢的男人,大周朝的皇帝陛下!
「跪~!」有專門負責臣下朝拜的小宦官大聲道。
頓時梁平安身邊的所有那些在之前在偏殿的人,統統都跪了下來,梁平安見這架勢,如何還不知道怎麼做的?
於是也跟着跪下。
當即山呼萬歲的聲音響起。
「臣、草民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一道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不用說,這就是那大周皇帝「廣泰帝」的聲音了。
於是梁平安又跟着眾臣:「臣、草民,謝主隆恩!」隨後他隨着眾臣都站了起來。
而後眾人一起來,首輔大人直接上前一步:「陛下,關於赤烏人,在我遼西省發起戰事,臣不同意議和!」
上面的廣泰帝,顯然很為煩躁,但似乎是顧忌首輔大人是當朝的首揆重臣,他語氣儘量平和,道:「如何不能議和?」
首輔大人面對廣泰帝的問題,面色卻是絲毫不怵,當即大聲道:「有辱國格!且,如今與赤烏人議和,那以後若是我大周,遇到別的敵人、對手,那豈不是次次都要議和?
此議和之端,斷斷是不能開的!」
而就在這時,一名青袍官員當即大聲道:「首輔大人,是不是危言聳聽了!我大周幅員萬里,四周那些蠻夷不是稱臣就是納貢,他們算的上敵人、對手嗎?
不過是嘬爾小邦罷了,值得我大周朝如此謹慎嗎?」
聽着青袍官員大聲駁斥首輔,上方坐着的廣泰帝,心中一陣舒服,暗道:
「不枉朕故意將這些人都一同召進來,這些自己中旨提拔上來的人,都是唯自己馬首是瞻的!
這下那老匹夫夠他吃一壺的!
那些人知道朕將他們跟首輔一起召進來,只要是聰明人,都應明白,朕是用他們鉗制首輔的。
不錯,不錯,該當是朕的忠犬!」
而聽到那青袍官員如此這般的說話,首輔大人頓時勃然變色,想要怒斥那青袍官員,但卻在這時,在他身旁一個朱袍大員直接站了出來,對着那青袍官員,直接厲叱道:
「大膽!首揆與陛下說事,爾是何身份,也敢妄加插言,還不給本官退下!」
「李閣老好大的官威啊,知道的以為你是當朝大學時,不知道的,以為你是首相或副相呢!」
這麼一句話陡地在殿中響起,頓時諸人的目光統統看向他,無它,自是這人這麼說,就是要和首輔大人打擂台的姿態了。
而梁平安也看過去,他這麼一看過去,一下就看到那人是誰了,這人不是旁的,正就是當朝的那位次輔大人!
「本官沒說自己是首揆或副相!」那之前的李閣老,哼了一聲大聲說道,這人梁平安也不陌生,這人正是在偏殿內室中,和首輔大人組成一個圈子的那大腹便便的老者了。
『原來他是首輔一黨的啊!』梁平安暗想,他不自覺的就心裏將首輔和次輔分成兩黨對待了。
這時那青袍官員見當朝次輔替自己說話,他當即又跳出來:
「陛下將我等召集在此,自然誰都有發言權!我大周朝,何時以閉塞言路而自居啦??」
而這個青袍官員甫一說完,頓時其他的青袍官員立時也都站了出來:
「臣覺得首輔大人之言,實非老成謀國之言!我大周地大物博,那赤烏人,不過是些未開化的野人罷了,我大周與之議和,賜予一些禮物,讓他們回他們自己的地盤就行了。
若是打打殺殺的,第一不符合我大周禮儀之邦的設定,第二,也廢兵力財貨軍糧,將這些註定都會要失去的,拿去換回和平,這,這有何不可呢?
下官實在不敢苟同首輔大人之言!」
「臣附議!」
「臣也附議!」
「臣附議!」「」
頓時整個朝堂上,就四個人站着,一是首輔,二是那李學士李閣老,三是那位次輔大人——他位置太高,故而表現的不像其他青袍官員那般肆意諂上。
第四個人,就正是梁平安了。
廣泰帝看着殿內幾乎所有人都站出來躬身表示附議了,贊成議和了,他心裏有着得勝的喜悅,又再次掃了一眼殿內,首輔次輔他們還在直直站着,但突然他看到了梁平安。
「誒?你是何人?」廣泰帝有些莫名其妙驚奇說道,怎麼大殿裏混進來一個白身、不是朕的臣子嗎?
而就在這時在廣泰帝身邊侍奉的,正是接梁平安回京師的司禮監稟筆太監王宏,他忙對廣泰帝恭聲道:
「皇爺,他正是那個寫《凡人修仙記》的作者,梁平安梁子恆。」
「哦,想起來了。」廣泰帝經王宏這麼一提醒,當即想到人了,本來他派王宏去接梁平安進京,、
原因還真就是他覺得寫出《凡人修仙記》的作者,能寫出那麼好看的、幾乎是全然一新的仙俠故事。
那麼這個人說不定有仙人點播。
可是萬萬沒想到,聽王宏回來說,這梁平安在被潞王的人抓進地牢裏。
而且受了嚴刑拷打。
若不是王宏,這人怕是就死在裏面了!
那這麼個人,怎麼可能是受仙人點播呢?
於是遂放下了心思要見他了,但俗話說,皇帝是「金口玉言」的,那麼自然不能失信。
今天王宏又在自己耳朵邊提了一嘴這梁平安,於是自己就派人去傳他了,好歹見一面,維持自己皇帝說話算話的形象。
只是經此前這一番是和是戰的攪合,他倒是將梁平安都給忘了個一乾二淨了。
不過此時,既然想起梁平安是誰,廣泰帝就想到這人既然是個白身、平民,那麼一定畏懼皇權的,這時捎帶手的問一下他,那麼在整個大殿內,
就只剩下首輔兩人明確不贊成議和了,這樣子的方式打臉一下這個老東西,想來應該不錯!
一想到這裏,廣泰帝頓時覺得很有意思,於是清了清嗓子,問梁平安:「你雖是白身,但你是朕的子民,而且被朕召到這裏,也算是一場緣分。
朕便現在問你,你覺得該是戰還是和啊?」
廣泰帝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已經想到了這梁平安一定是在自己這邊,而就在這時,梁平安在微微愣神後,陡地朗聲說道:
「陛下問草民,那草民斗膽說了,草民覺得,應該『戰』、不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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