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試考場之外。
有一個專門用於公示縣試榜單的木質的展示台。
此時展示台的前方,已經聚集了不少的考縣試的學子。
一片嘈雜雜的聲音。
梁平安他們也在擁擠的人群中。
在等了差不多一刻鐘後。
有一隊衙役拿着一張榜單過來了,因為榜單都是從後面的名次依次往前面的名次公佈的。
這時所有的學子,都將眼睛集中在那榜單上,待得衙役將那張寫着縣試名次的大榜單,糊上糊糊,隨後粘貼在了木公示牌上。
「啊!有我、有我!」
「我中了,哈哈我中了!」
於是在看榜的學子中,不時有人在看到自己的名字,位列上榜單後,於是不少的人都歡呼起來。
而梁平安在從末尾看到頭前的榜單,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名字,雖然對於自己的試卷很有信心,但是這時還是不時有着忐忑之感。
梁平駿他們也在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找梁平安的名字,但這張榜單上並沒有,自然更沒有他們三個的名字了。
梁平安注意到梁平駿他們的表情,看他們比自己還要緊張的樣子,他心中不由一嘆:「他們到底有什麼瞞着自己呢?」
又在榜單前,等了一會,於是又有了衙役過來,這次榜單是包括前面的名次在列的人的。
等榜單粘好,梁平安從榜尾開始往前面找,而就在他正找時,忽然一名學子大聲驚呼道:「哇,案首是叫做梁平安的人!」
案首,即是頭名。
梁平安一聽這話,立時也放棄了從榜尾開始掃榜了,而是直接向着頭名的位置去看去,而這時梁平駿他們也都不再在榜尾慢慢看了,也向頭名看去。
而一看頭名,果然,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梁平安。
梁平安這時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在榜首,心情頓時也變的非常激盪。
這算是自己在科舉中,第一關卡,終於闖過去了,而且還是以極優異的成績過去的。
黃河客棧,梁平安的房間裏。
幾人剛回來,梁平安準備詢問的時候,梁平駿還有另外兩個互助會成員,頓時就跪了下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梁平安心裏一凜,一種不妙的感覺籠罩在心間,看着這一幕,他語調都有些發顫地問道。
「老大,求您救救小勇,他恐怕快要死了!」梁平駿跪着低着頭,梁平安還不覺得什麼,但突然隨着梁平駿的話說出口,平駿又突然抬頭,滿臉的淚水,神情相當之自責。
梁平安看着他們,愣了一下,但旋即感覺頭有些暈,這他是知道的,這幾日縣試,他心中滿是考試的事,身體就沒太怎麼注意,有些發燒了,而這幾天,他強撐着病體,總算是考完了。
昨天病症還不太嚴重,他也覺得感冒嘛,在現代社會,自己一般挺挺就過去了,所以沒怎麼當回事。
可是今天,特別是剛才心緒激盪之下,他身體的發燒症狀,更為的嚴重,他直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
當即扶着旁邊的桌子,慢慢坐在了椅子上,此時也沒工夫讓跪着的三人起來了,他扶着額頭,而梁平駿他們看在眼裏,紛紛關心詢問怎麼了?
梁平安卻是不耐煩起來,袖手「砰」地一聲拍在了桌子上,三人不再說話,梁平安語氣焦急地喝道:「先說說小勇的事,到底怎麼回事?!」
梁平駿這時雖然有些擔心梁平安的身體,這時候卻也不敢遲疑的將劉勇的事,據實都向梁平安倒了出來。
(梁平駿在私下裏,還是習慣稱呼梁平安為「老大」。)
「這麼說,小勇和你瞞着我,是要想將張家的惡事跡,繩之以法?
你們只是想要證明你們自己,這真是糊塗!」
梁平安突然站了起來,大聲斥責道。
梁平駿聽到梁平安這麼說,忽然低着頭,不敢再說一聲。
梁平安站在那裏,忍着發燒的頭痛,他在下面用手指指了指梁平駿,隨後他又按着額頭坐了下來,又似自言自語說道:
「既然發生了這事,怪不得你們這幾日神思不屬的樣子,
而在縣試期間,你們不告訴我小勇的事,想必是怕影響我考試發揮。
而昨天到今天開榜前,你們還不告訴我,非得等是我中了縣試後才說。
這一方面怕是我衝動吧?
畢竟還沒放榜,都沒底,我要是衝動了,豈不是正落入了張府的下懷?
而等到我中了縣試,你們這般告訴我,那就是現在我有依靠了,起碼縣令大人,是每位中了縣試者的座師了?即便是名義上的。
那麼張家一定也會投鼠忌器不敢瞎來。」
梁平安自言自語說完這些話,旋即看向梁平駿幾人,嘆了口氣,道:「你們這些天,也不容易,想這麼多。」
而這時梁平駿三人卻是跪在地上,嗚嗚的哭起來,梁平駿邊哭邊沖梁平安說道:
「老大,一定要救救小勇,要是要是非要一個人死,我希望是我,讓我來替小勇吧!嗚嗚」
梁平安這時卻是站了起來,就朝着門口走去,梁平駿看到趕忙道:「老大?」
梁平安輕聲說道:「這件事,咱們在理!」
隨後推開門走了出去,梁平駿三人趕忙追上,梁平駿不由問道:「老大,你要去哪?」
梁平安在前面淡淡道:「縣衙。」
新鄉縣,縣衙後衙。
此時後衙處的小花園中。
新鄉縣知縣黃銘德,正在小花園中,對着在座的五個人介紹道:
「諸位手中拿着的正是我新鄉縣縣試案首,叫做梁平安的,他的八股文章的抄件。
諸位先請看,看罷,都說一說對這篇文章的看法、觀點。」
「是,縣尊/東翁。」那五人忙站起來,沖黃銘德縣令拱手行禮。
黃銘德隨即抬手讓他們都坐下,「咱們都是在私下裏交流,不要拘禮俗套了。」
然後黃銘德也坐下來,等候他們看完那篇文章。
這除了黃縣令外的五人,則分別是縣丞、縣尉、主簿,另外兩人則是黃縣令的師爺,一個管刑名的,一個為管錢糧。
可以說,加上黃銘德這一共六個人,可以說就是大周朝新鄉縣的天!
而這時率先看完的,則是管刑名的師爺,這位師爺以前也是秀才出身,而且秀才的名次還挺高,就是考舉人考了數次,眼看都三十多了,便當下放棄了繼續科考,經人介紹轉到了給黃銘德當師爺。
這位管刑名的師爺,叫做廖賴武,他當先出聲:「東翁,這真真是一篇雄文啊!
不瞞東翁說,這篇文章,若是不說這是縣試案首的文章,在下看來,當朝壯元榜眼之流,恐怕也難得此雄文!」
「不錯,縣尊,在下亦覺得,此篇雄文,便是拿到殿試上,都該名列前茅!」正經進士出身的縣丞這時插嘴,也讚嘆道。
而主簿、縣尉等人這時也已看完,紛紛揚聲說道:「今日得見如此雄文,當浮一大白啊!」
縣令黃銘德卻是伸手往下壓了壓,等人們靜下來,旋即又着丫鬟又拿來了一摞紙,黃銘德笑吟吟道:
「諸位,再來看這上面的詩!」
於是幾人,又都一人拿着一張寫着詩的紙張,旋即就輕聲吟念起來。
又是廖賴武師爺先是看完,他蹙着眉頭道:「這『煮豆持作羹』這詩稍微平庸了些,但那首春曉,卻是絕佳的好詩!」
主簿這時也出聲道:「是極,是極!本人覺得,即便我朝,恐怕數年之內,都難出一首這樣的佳作啊!」
縣丞也頷首道:「此言極是!」
而就在這時縣令黃銘德直接言道:「諸位請靜一靜~!」
幾人頓時收住了話頭,於是都看向了縣令大人。
黃銘德這時卻看向了這小花園的景致,別說這小花園,雖說是比不上那張家的花園那般景致秀麗,但也別有韻味,可得說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這小花園有外面的活水引入,在花園的池塘中,也有假山、金魚,看起來也甚為秀美。
黃銘德將目光轉到了看過來的一雙雙目光中,忽然道了一句:「如果,」
然後這時看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了,黃銘德卻是又道:「我說,我說如果,寫出這些詩、文章的人,只不過是十一歲的少年呢?」
「什麼?!!」
「此人竟還是個少年?」
「縣尊莫非是在說笑?少年怎能、怎能!??」
在場的人,不少都驚聲失聲道。
而看到現場的人們,一臉的難以置信,黃銘德縣令方才好似是滿意一般的,輕笑着說:
「不光是你們,在本縣在得知了這些文章、詩啦,竟然是一十一歲的少年,甚至可以說是少童而作,當時震驚的樣子,也不下於諸位的!」
而這時到底有聰明人,那名刑名師爺廖賴武這時道:「東翁,那如此的話,此子豈不是日後前途」
他停到一半,沒有說下去,但是後面二字都聽出來是什麼了,這時黃銘德卻是不在意的一揮手正色道:「有什麼不能說的,此子今後,勢必前途無量!」
而就在這時,一位黃銘德的老管家從外面急急走過來,對黃銘德躬身一禮,道:
「大人,一位自稱是本次縣試案首、您的學生的叫做梁平安的在門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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