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難為情 第067章:被人激怒了

    「壞人!」

    齊奶奶跟安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聶焱的辦公室門口,此時門被齊奶奶從外面推開。安安被齊奶奶抱在懷裏,扯着奶嗓憤怒的喊。

    安安在齊奶奶懷裏掙扎,齊奶奶放她落地之後,安安短胳膊短腳動作幅度特別大的往前跑。她頭上梳了個哪吒頭,帶着兩個青蘋果形狀的發卡。身上穿着蘋果綠的小背心以及齊奶奶親手給做的蘋果綠的燈籠褲,整個人看起來氣鼓鼓的,就跟個小鋼炮似得往尹雅的身邊沖。

    一切發生的太快,聶焱根本來不及多想,腦海里只是擔心尹雅會傷了孩子,幾步跨過去把安安給撈抱了起來。

    安安被聶焱抱起來,還是很生氣,小臉小脖子都氣紅了,脊背挺着直直的,手指指向尹雅就吼,「她!壞人!」

    聶焱看安安氣的小身子都在抖,怕孩子氣出個好歹來,就拍着她的後背哄她,「乖啊,安安乖,不氣,不生氣。」

    小小的孩子,一雙眼睛就跟兩丸黑水銀泡在白水銀里,又清又亮,以聶焱肉眼可見的速度,安安的眼睛裏聚了淚。她伸出短胖手臂抱住聶焱的脖子,眼淚落下來,貼在聶焱的皮膚上,熱熱濕濕。安安好委屈,可是嘴裏說出來的話,還是不依不饒的講,「她是大壞人。」

    自己身邊一天天養大的孩子,她一點點細微的情緒,聶焱都能感知到。

    安安的世界裏,從來沒有出現過尹雅這樣面容扭曲語氣惡毒的人。對安安來說,最嚴厲的人也不過就是梁柔。可是梁柔的嚴厲,最多就是假模假式的虎臉震懾安安,別說打安安,就是真的大聲罵兩句,梁柔都捨不得。

    現在讓安安看到尹雅這樣的人,無疑是挑戰了安安對壞人的底線。

    而且安安這會兒這麼委屈,也並不是為了她自己。

    聶焱一顆心都泡在了安安的眼淚里,這種感覺很奇妙,剛才尹雅說那些戳他肺管子的話,他是很憤怒很傷痛,可是現在安安看起來比他還要生氣,還要傷心的模樣。他一下子就治癒了,安安才多大,就已經知道全心全意的護着他,他覺得自己的那些傷心都不算什麼了。只滿心滿眼的想哄着安安別哭了,這孩子哭起來,聶焱心都跟着慌。

    根本顧不上尹雅,聶焱就抱着哭的傷心的安安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一聲比一聲溫柔的哄孩子。

    尹雅瞠目結舌的盯着突然柔情的聶焱,她疑惑好奇,甚至心底里有那麼一絲絲的恐懼。她目光跟着聶焱跟安安轉,看到聶焱踱着步偶爾背對着她時,安安正好正臉對着她,就那麼短短的時間,安安立刻伸出手,呲着牙虎着臉要揮手抓她,小爪子揮的虎虎生風。

    聶焱先開始是慌,可是當安安露出要抓花尹雅臉的兇狠樣兒的時候,又覺得這孩子怎麼這麼好笑呢。

    「你乖啊,別理她。」聶焱只能勸着很生氣的安安。

    尹雅不敢多看安安,面對安安的眼睛,尹雅心裏有種莫名的恐懼,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眼神只能到處亂飄,很自然的就看到依舊站在門口的齊姐。

    齊姐!尹雅看到這位胖胖的老僕人的時候,只覺得整個人都掉進了無邊的深淵裏。

    尹雅太清楚齊姐是什麼人,在聶焱的母親死後,被聶焱當成親人一直放在心上的,數來數去都少不了齊姐。那麼尹雅忍不住再次看向聶焱,以及他懷裏抱着的孩子,齊姐對聶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以聶焱的個性絕不會讓齊姐勞心勞力去照顧毫無來歷的孩子

    孩子

    尹雅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打了一頓,她剛才所有的氣勢都不見了,只餘下傻傻盯着聶焱看的力氣。聶焱雖然體貼,可卻從不是個溫柔的人。至少在尹雅的記憶里是這樣的,聶焱的好,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教養,如果還有其他的,也不過是聶焱心底無法磨滅的善。他能將心比心,做到謙讓,去照顧對方,可是這些都跟此時的聶焱表現出的柔情呵護不一樣。

    聶焱抱着孩子,用一種寵溺至極的語氣在哄着孩子。

    聶焱哄孩子

    要不是親眼所見,尹雅就是想破了頭都不會想到聶焱會有這樣的時刻。

    難以置信,尹雅嘴巴就跟不會動了一樣,艱難的呢喃,「你你不是討厭孩子嗎?」

    聶焱在聶家時,接觸到孩子的機會,也只有底下的兩個弟弟,那兩個都不是跟聶焱一個媽生的。天然的,聶焱就不喜歡他曾說過,並不喜歡小孩子。

    安安現在說話雖然還沒辦法跟大人似得長篇大論,但是『討厭孩子』四個字她還是能聽懂了。哭的滿臉是淚,可是一雙手依舊曲成九陰白骨爪的姿勢,夠着夠着要去抓尹雅,小身子斜的都要撲騰出聶焱的懷抱了。聶焱真是哭笑不得,安安這性格,可真是讓他還有齊奶奶給養歪了。就憑梁柔那不動聲色的性子,怎麼可能生出安安這麼一個,脾氣又爆又沖的小孩。

    聶焱都要笑死了,抱着要去跟人干架的安安,笑着哄,「安安好厲害呀,可是打人的孩子不乖哦。」

    安安才不管,「她壞!」

    說的特別理直氣壯!

    聶焱真是不知道怎麼跟孩子解釋。

    不能對着安安使勁,就只能對尹雅了,聶焱也顧不上她了,就說:「尹小姐沒事就可以先走了,不送。」

    尹雅還站在原地傻呆呆的,她真的接受不了突然發生的這一切。

    安安那副樣子,簡直就像是一個魔咒一樣的箍在她頭上。她看不出孩子具體的年紀,只覺得不大,腦子裏一下下的疼,聶焱當年被趕出唯佳商通後,前前後後有三年多是不知所蹤的。

    三年

    足夠生出一個孩子了。

    尹雅站在原地,全身都抖成了篩子。她發現很多事情錯了,聶焱離開的這幾年,她曾雄心勃勃,想要在聶焱走後將『唯佳商通』發展到上市,可是後來的一切讓她明白,她的能力恐怕沒辦法滿足她的野心。到那時,她又開始想念聶焱,想念他在時種種的風光與滿足。

    這幾年尹雅不斷的徘徊在勇往直前走下去,或者回頭去找聶焱,兩條路上。

    她似乎從沒想過聶焱會找到新的人。

    還會生下孩子。

    尹雅不能接受她怎麼可能接受。她跟聶焱從小一起長大,矛盾也曾尖銳,天天按着早中晚吵架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可是就算是鬧的再怎麼凶,聶焱都從來沒有說過分開的話。過去那麼多年的經驗,讓尹雅從沒想過聶焱還會喜歡別人!怎麼可能呢聶焱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這麼大一個人杵在原地不動彈,她不走,安安就消停不了。小丫頭執着的很,明擺着就是要跟尹雅幹仗,兩條腿都已經吼哈嘿的踢起來。聶焱真是笑的不行,可是又不想當着尹雅的面露出笑容來,只能忍着。沒辦法,聶焱就對着外面喊,「六猴兒!來送客!」

    六猴兒迅速的就來了。

    一臉的奸計得逞的表情,他看着尹雅進了聶焱的辦公室,不放心之下就給齊奶奶打手機,想問問齊奶奶怎麼辦這事!誰知道齊奶奶正好帶着安安在這附近散步,聽說聶焱這裏來了狐狸精,二話不說就抱着安安上來了。

    六猴兒進聶焱辦公室的門,先給安安亮了個大拇指。

    果然是他的『好朋友』!這戰鬥力槓槓的,絕對是『一人出手,天下我有。』

    安安看到六猴兒,就不上演全武行了,就學着聶焱樣兒跟六猴兒喊,「送客!」

    六猴兒『得嘞』了一聲,轉眼就盯上尹雅,「說你呢,讓你走聽不見啊?怎麼?要讓你猴爺爺親自動手?」

    六猴兒當了那麼多年街頭小混混,奸猾瞬間完全寫在臉上,他之前幫着聶焱私下裏跑去搶田家的客戶,連唬帶嚇的,沒少在下一層的運營商那裏露出惡霸的面目,這會兒對上尹雅,『猴爺爺』三個字說的毫無壓力。

    尹雅何曾見過六猴兒這樣的人,看他一臉的痞相,不像個正經人的樣子,尹雅也有些怕。

    她踢踢踏踏的往外走,跟齊姐擦肩而過的瞬間,忍不住問,「齊姐,這些年你們都幹什麼去了?」

    齊奶奶笑的和氣,緩聲緩氣的說:「成家立業,我們少爺現在這樣多好。」

    這話簡直如箭一樣捅了尹雅心窩子。

    成家立業

    這四個字將尹雅剩下的半口氣全部打碎了,她走時,腳步虛浮,早已經沒有了來時的風姿綽約,甚至差點被長長的裙擺絆倒。

    失魂落魄,在沒有比這四個字更恰當的形容詞。

    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車裏,坐在駕駛座上,尹雅整個人都是呆的,滿腦子都是安安的樣子。她恨不能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場噩夢。

    她想讓自己醒來,可是一切又是這麼的真實。

    就在尹雅渾渾噩噩的時候,身邊副駕駛座的原本躺着的座椅突然打直了,有人坐在她身邊,她竟然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尹雅嚇的尖叫。

    聶子赫倒是沒在意她的驚恐,只是涼涼的問,「他怎麼說?」他問的當然是聶焱。

    從聶焱的新公司橫空出世開始,聶子赫就知道,聶焱回來了!!這幾年,聶子赫越發的陰沉,他母親已經徹底失寵,他們母子想要見聶兆忠一面都已經不是那麼容易。聶子赫感覺到了空前的壓迫感,要是讓聶焱徹底得勢,那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他不能不防。

    尹雅扭頭,望着坐在她身邊不遠處的男人。

    聶子赫雖說是聶焱的親弟弟,可是五官氣勢,沒有一分跟聶焱相像!

    聶焱的五官非常細緻精巧,聶子赫更像是放大版的,顴骨高、鼻子大,眼睛雖然不小,可是在高顴骨以及大鼻子的承托下,就顯不出眼睛了。最重要的是,相由心生,這麼多年,聶子赫從來都被聶焱全面鎮壓,時時處處都被比到了塵埃里。這讓聶子赫身上有一種沉鬱感,沒有聶焱那種張揚肆意的明快。

    尹雅就像是傻了,就這麼眼睛發直的盯着聶子赫。

    聶子赫覺得奇怪,尹雅這個人從來都是眼高於頂,就連聶焱,尹雅都能不往眼睛裏放,更何況是聶子赫。

    當年的事情,是聶子赫在背後策劃的沒錯,可是那件事最重要的因素是尹雅,要不是尹雅反水,聶子赫就算再怎麼樣算計,也沒辦法一次性把聶焱打趴下。

    這些年尹雅對聶子赫,頗有些趾高氣揚的調調。

    聶子赫再怎麼沒聶焱能力強,可是自尊心總是有的,成天跟這麼一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兒挑剔的女人在一起,沒人受得了。

    所以,聶子赫也不怎麼喜歡見尹雅。

    這會兒被尹雅盯的發慌,摸摸自己的臉,「怎麼?見了他,發現我的好了?」

    尹雅在瞬間像是瘋了一樣,她撲過來撕扯着聶子赫,不斷的廝打,伴隨着尹雅悔至心靈的嚎哭聲。

    到底是怎麼走到今天的?

    尹雅想不出,可是她太難受了,想哭!

    滿心都是想要大哭的欲望。

    「都是你這個害人精!都是你!要不是你怎麼會」太多的話憋在心裏,就算是哭,就算是情緒失控,尹雅也說不出。

    讓她怎麼接受,聶焱已經娶妻生女

    而她,還做着一切恢復如前的春秋大夢。

    聶焱可高興了。正事也不辦了,就帶着安安在公司里玩兒。

    安安剛哭過,眼睛還紅紅的,小嘴一癟,看着就是個委屈相。公司里的人都是還沒結婚的小年輕,見到安安這樣的小寶寶,都稀罕的不得了。所有私藏的零食都給安安拿了來,在安安面前的小桌子上擺的滿滿當當。

    安安自己吃一口,還要給聶焱餵一口,再來齊奶奶還要餵一口。

    六猴兒送完尹雅回來,就擠進去,「好朋友,我的呢?」

    安安就笑嘻嘻的給六猴兒也餵一口。

    趁着安安跟六猴兒他們玩兒的好,齊奶奶把聶焱叫出來,臉色有些沉重的跟聶焱說:「最近怕是有人跟着我跟安安。」

    她今天也不是莫名其妙跑到聶焱這裏來。


    是帶着安安在樓下散步的時候感覺到被人跟蹤了,她為了保險這才帶着安安到聶焱公司這邊來。

    聶焱表情一肅!

    他早就想過,無論是聶兆忠抑或着是聶子赫,這些人都不可能只在明面上使勁兒,安安是他們不可能放過的目標。

    雖然早已經預想到了,可是真明確的得到答案,聶焱還是難掩怒氣。

    深呼吸一口,把六猴兒叫進辦公室,「你哥現在幹什麼呢?」

    六猴兒有點納悶,他跟着聶焱來開公司,算是走了正路。可是他哥年紀在那裏擺着,而且這麼多年到處打打殺殺,想要抽身已經不那麼容易,所以六猴兒雖然現在也是當經理的人,他哥卻還在原來的老路上。無非就是收收保護費,幫人要要高利貸這種營生。

    聶焱說:「回去跟你哥說,我現在擔心安安的安全問題,想讓他帶着人守着。具體怎麼操辦,他應該比我更清楚,你去問問他,願不願意給我幹活兒,錢都好說。」

    六猴兒兩隻眼睛都是亮的。

    自從六猴兒幹了正事,家裏的經濟情況明顯改善,六猴兒的父母親現在都已經不用再為了吃穿發愁了。不僅是錢的問題,更重要的是面子,兩個兒子都是混混兒,當父母的總是臉上沒光。自從六猴兒做了經理,六猴兒的親媽出門走路頭都是揚高高的。

    他們那樣的城中村里,能出個大學生都夠讓人驕傲的,現在六猴兒雖然學習不好,可是出息大啊!

    這麼一對比,父母看六猴兒他哥就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六猴兒也不上班了,趕回家,把還在家裏睡大覺的哥哥叫起來,然後連帶着父母一起,開了次家庭會議。

    六猴兒把聶焱的話一說,家裏的父母先高興,「既然你們聶總說了話,那讓你哥去干!錯不了!」

    去跟着聶總干正事,總比整天打打殺殺的強。

    六猴兒他哥還有些猶豫,他手下還有一班兄弟呢,不是說散就能散的。

    六猴兒就跟他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聶總之前還出錢給你治腿呢,他那人,人品沒得說。再說,他讓你保護老人孩子,這事情從前咱們也不是沒做過,無非就是干保鏢的活兒。哥,你歲數也不小了,也該娶房媳婦給我生個侄兒,你成天在外面闖,不知道哪天就被人砍死在街上,誰家的女人敢嫁你。」

    這話說到柳家二老的心坎里去了。

    這都三十多了,早就該娶媳婦生孩子。從前家裏困難,就靠着兩個兒子在外面打打殺殺的養活家裏。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已經能吃穿無憂,還能攢錢蓋新房子,也該到他們抱孫子的時候了。

    六猴兒他哥被弟弟說的紅了臉,這些年身邊女人不少,可是真能娶回來生兒子的正經女人,那是一個都沒有。

    他其實也想老婆孩子熱炕頭的。

    當即一拍板,「行!這事我干,不過咱們話提前說好,你們聶總對咱們家有恩,讓我給他賣命這都不是問題。可是跟着我的一班兄弟總要吃吃喝喝,該給的價錢,我不能省了。」

    六猴兒撇嘴,「你當我們聶總什麼人?還能剋扣了你的錢?聶總沒別的,就是有錢!」

    柳家一家都笑了,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聶焱的錢都是六猴兒的呢,瞧這傲氣勁兒。

    不過六猴兒說的對,聶焱在錢上,還真沒跟六猴兒他哥柳財計較,柳財給出一個數,聶焱給提了三分之一,話說的特別明白,「錢,要是不夠,你們隨時要。我只要人安全,懂嗎?」

    柳財沒想到聶焱這麼幹脆,當即拍了胸脯,「這事包在我身上。」

    柳財從前也幹過綁架的活兒,從做賊的變成防賊的,柳財有一套專業路子。笨辦法最好,齊奶奶那裏,二十四小時有人盯着,安安的身上給帶了個衛星定位的腳環。

    齊奶奶從前是在聶家住了大半輩子的,聶家從來都是保鏢司機的一群人住在配樓里。

    現在聶焱等於又給齊奶奶還有安安配了保鏢,那一切就按從前的套路來,齊奶奶按時按點的給做飯,到點就讓這些守在樓下的人上來吃飯。

    柳財原本帶着兄弟們不干從前的活兒了,跑來給一個老太太還有孩子當保鏢,兄弟們有些不適應。可是齊奶奶的態度實在好,做的飯又好吃,安安也可愛的很。沒幾天,柳財手底下的人就被好飯好菜好孩子泡軟了骨頭,除了兩個才十七八歲還年輕氣盛,打算着闖社會的,脫離了這個群體,出去自己闖了。其他的人都安下心來守着齊奶奶還有安安。

    等柳財把聶焱給過來的錢跟兄弟們一平分,大家就什麼抱怨都沒了。

    沒有危險,不用打打殺殺,就能掙這麼多錢,這跟天上掉餡餅有什麼區別?

    柳財也說:「咱們兄弟這些年,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傷,趁着這機會,都養養。能娶媳婦的都把媳婦娶了,好歹也得養個兒子,咱們都是腦袋掛在褲腰上的,別到時候死了連個給咱燒紙的人都沒有!往後能不能一直幹這事不好說,能掙一天是一天,多為往後想想。」

    這一番話說下來,兄弟們都沉默了。

    十七八歲出來闖社會,為的是英雄意氣。可是只要在這個圈子裏呆一兩年就知道,人命如草芥,英雄也沒有第二條命。

    真的見過血上過戰場的人反而更惜命,更懂生命的脆弱。

    柳財能給兄弟們找這麼個活兒,是真心把大家當兄弟。這一下子,柳財手下的人,反倒空前的團結了,從前還有些小矛盾的,現在都沒了。

    柳財這邊乾的不錯,齊奶奶跟聶焱說:「雖然沒受過正規培訓,不過好在人實在,也沒二心。」

    要保鏢,其他的技能都是閒的,最重要的是忠心不二。

    否則,可就白瞎了。

    齊奶奶比聶焱經驗足,看人也老道。

    聶焱點點頭,總算能安下些心來,最後不忘交待齊奶奶,「這事兒別跟梁柔說,再把她嚇着。」

    事關安安,梁柔比誰都要精心。

    她跟聶焱齊奶奶這樣見過大家族內鬥兇狠的人不一樣,單純的有些傻,要是安安被人跟蹤的事情讓梁柔知道,恐怕會嚇的連覺都睡不好了。

    齊奶奶當然明白,這些日子她都是瞞着梁柔在跟柳財他們接觸的。

    安安跟梁柔倒是說過家裏有新叔叔,齊奶奶就說是她在外面看着那些人可憐,就讓他們來吃飯。齊奶奶從來心善,當初都能救安安,現在幫助些吃不上飯的小年輕,也不是什麼大事情。

    梁柔壓根就沒有想過那麼多。

    聶焱才把安安他們安頓好了,這頭柯桓卻找上門來。

    柯桓是做媒體的,成天要不就是出去採風,要不就是追着新聞滿世界跑,神龍見首不見尾。他突然找上聶焱,聶焱還有些吃驚。

    「五哥,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柯桓臉色並不好看,問聶焱,「聽說你女人有個弟弟?」

    這怎麼問到梁辛身上了?

    聶焱點頭,「是有個弟弟。」

    「叫出來吃個飯,就說元宵請客給他賠不是。」柯桓說的那叫一個不情不願,明明是元宵被人傷的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完全恢復。他們沒興師問罪都不錯了,偏偏這會兒元宵還說要給對方賠不是,想起來就憋氣。

    「嗯?」聶焱還真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麼緣故。

    柯桓懶得說具體的情況,就說:「趕緊安排,讓你女人帶着她弟弟來。」

    聶焱聽着這口氣不對,就給梁柔打了電話,問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梁柔也是一頭霧水。

    然後她就給梁辛打了電話,梁辛從來誠實,也沒有隱瞞梁柔,就把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梁柔當即氣的眼睛都紅了!

    「你就那麼傻!讓她肆無忌憚的欺負你!?啊!你怎麼不一口啐在她臉上!還敢跟你動手!你怕她?」梁柔情緒激動,她從小就護着梁辛,為了梁辛跟別人打架都是有過的事兒。她小心翼翼護着長大的弟弟,被元宵那麼個小丫頭當傻子欺負,這放着誰都不會心裏好受!

    梁辛早已經不在意了,他的上司桑喬副大隊長已經替他報過仇了!

    「姐,都過去了,沒事啊,沒事。」他勸着姐姐。

    可是梁柔哪有那麼容易就想通呢,她覺得弟弟受這些委屈都是因為她。要不是顧着她的面子,不願意招惹元彰元宵。梁辛一個當警察的,有什麼好害怕元宵的,要受這種冤枉氣。

    梁柔忍着眼淚,鄭重的跟梁辛說:「辛辛,我喜歡什麼人,是我的事情。可是,這也只是我一個人的事,跟你沒關係,你不用為了我委屈自己,往後有人欺負你,你只管打回去。姐姐只會支持你,不可能怪你。」

    她不想因為自己跟聶焱的關係,讓梁辛跟着吃委屈。

    梁辛一聽梁柔這都起了哭腔,急忙哄,「姐,我真沒事,走幾步還能把我走壞了啊。你不知道,局裏因為那事,現在大家都覺得我是個實誠人,對我都很好呢。」

    這小子傻乎乎的。

    梁柔又哭又笑,她這個弟弟,傻人有傻福吧。

    梁辛又問,「你怎麼好好的問起元宵來了?」他一直沒跟梁柔說他跟元宵的過節,就是怕梁柔心裏不高興。

    沒想到梁柔先一步問起來。

    梁柔哼道:「要請你吃飯呢,說是要給你賠不是!」

    鑑於梁柔一直以來對元彰元宵兄妹的認識,她才不相信元宵會真心實意的跟梁辛道歉。不過也就是走走形式,估計是被梁辛口中說的上司那個桑sir放出來的話給嚇到了,這才往回找補呢!

    只是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還得讓人必須笑着吃下去的做派,令人厭惡,這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

    梁辛想起元宵,心裏有些怪怪的感覺,下意識的,他不想見她,「姐,我能不去嗎?我也是進了局裏才知道,那個元彰身份這麼敏感,我私下裏跟他們接觸頻繁,不太好。」

    就是梁辛不說這話,梁柔也不會真的答應讓梁辛去跟元宵吃飯。

    上一次飯局的情形還歷歷在目,明知道對方不好惹,還拉着弟弟跑去給他們羞辱,梁柔忍不下心。

    「行!你不想去就不去!倒是你那個上司,叫桑sir的,你找時間約約她。我請她吃個飯,一來是她那麼護着你,咱們於情於理該跟人道謝。在者,往後你要在她手底下做事,提前跟她處好關係,沒壞處。」他們姐弟,也沒個長輩能依靠。梁柔做姐姐的,就得把長輩做的事情都給弟弟操心到。

    梁辛聽說要請桑sir吃飯,就很開心的答應了,還跟梁柔說:「姐,你真該見見桑sir,她真的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

    梁柔就笑,能遇上一個好上司,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她對能當上刑警隊副大隊長的女人,也很好奇呢。

    到了柯桓約定的吃飯時間,梁柔就一個人去了。

    進到包廂,聶焱就伸手叫她過去坐身邊。元宵往她身後看了好幾眼,沒有看到梁辛,臉上就帶出委屈的表情來。

    柯桓原本這頓飯就請的不怎麼痛快,沒想到對方這麼有種,還敢直接不來!

    他實在沒辦法保持好脾氣,對着梁柔就冷了臉,「你弟弟人呢?」

    梁柔看對面這男人帶着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可是說話的口氣,跟元彰他們如出一轍,都是一幅高高在上等着別人下跪謝恩的嘴臉。

    想起弟弟被人欺負的可憐樣,梁柔怒向膽邊生,當下一點不客氣的反擊回去,「不是說要賠不是?這就是你們賠不是的態度?要是實在沒學過,就回去問問父母,別沒家教還在外面到處丟人!」

    這話說的當場其他三個人都傻了眼。

    聶焱難以置信的看着梁柔,他太知道梁柔是什麼性格,能說出這麼不客氣的話來。

    顯然是被人激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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