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被下了命令,再逃回來,我們會被判處死刑。」
「我們認命了,用以前人類最先進的智慧,想着怎麼像原始人一樣生活。」
「日復一日,我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上層世界理論物理,和我們世界的完全一樣。」
「這裏並沒有什麼三體人,也沒有人封鎖,短短二百多年,人類不可能一丁點進步都沒有。」
「我偷偷去上層查看,結果還沒出去就被發現了。」
「這證實了我的猜測,我們被監視了。」
「我打傷了三個警察,她們太瘦弱了,然後跑出了下層,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一條公路上,不知道跑了多久,周圍的事物突然變回了之前世界裏的東西,滿是懸浮車的世界消失了,公路變得老舊,像是我跑回了原來的時代,那裏烈日當空,景色如舊,我抬頭看,太陽還在,我並沒有跑回地下。」
「這時一堆穿着西裝的人出現,臉上露出看路邊路邊野狗交配的戲謔表情看着我,問我好玩嗎。」
「我沒反應過來,就被帶上了車,被帶到一個全是顯示屏的房間。」
「在顯示屏里,和我同行的科學家正茹毛飲血。」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就問這是什麼?」
「他回答我,是真人騷啊,看兩百年前的古人到兩百年後的世界當囚徒,會發生什麼。」
「我問這是什麼年代。」
「他告訴我,這裏只和我們冬眠的時間晚了一百二十年。」
「我們被耍了,全世界最聰明的一群人,被一個小子耍得團團轉,他還得意地問我這類真人騷能讓收視率爆表嗎?」
「我不知道收視率爆不爆,我只知道我想揍他。」
「我一拳一拳打在他臉上,最後活活把他打死了。」
「我也因此犯法,被關進監獄,這個時候才發現,你的母親冬眠時已經懷孕了,冬眠是延緩生命體所有地進程,心跳可以幾年才跳一次,所以冬眠解封後,才發現你母親懷孕了,我不想讓孩子生活在黑暗裏,所以我選擇跑出來。」
「後來科學家們被全部釋放,有人問是否繼續冬眠,所有人都選擇拒絕,因為他們怕了,怕未來真的像那個小青年編制的假象一樣。」
「你的母親在生下你之後,去世了,我則在監獄服刑,故意殺人本來是死刑的,但是在我進監獄的那天,那個被我打死的人的跟班來看我,說了句好好享受天墓吧。」
「我當時還不明白什麼意思,後來我被送到地下我才發現,天墓真的存在。」
「在一百二十年這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裏,人們更新了兩三代人,罪犯的數量日益增多,剛好人們有對地心詳細探索的想法,幾個國家就聯合簽署了探索地心的協議,開始在地下挖洞,結果後來沒有實質性的收益,就停手了,但是挖得太深,容易出現地質災害,索性人們就把它加固了,然後貼上了液晶屏幕,製作好了所有供人生存的條件,將它改造成監獄。」
「天墓的所在位置在澳大利亞,即使有犯人逃出去了,也只能望洋興嘆,加上深埋地下,幾乎沒人能逃脫,甚至不需要守衛,我就被送進去了。」
「本來懲罰有罪之人,是應該的,不過我心裏始終憋着一團怒氣,後來我才發現,這裏全是無罪之人,全部是,因為地面的監獄仍然開放,但因為某些資本大國的原因,這裏充滿了無罪之人,這裏更像有錢人的後花園,沒時間就丟兩條狗進來看着他們咬着玩,後來我才知道,審判我的並不是真正的法官,都是假的,我是被他們私自丟進來的。」
「液晶屏幕顯示出太陽,日復一日,和生活在外界沒什麼區別,但是因為你,我必須出來,即使要懲罰我,也應該是有正規的人才行。」
「後來連續幾年,都沒有人被送過來,我是最後一個,我意識到外界可能出事了,所以就越獄了,自己在海上漂了幾個月,回到陸地,找到你所在的孤兒院,本來同行有六個人,回來就只剩下那個老頭和我了。」
「我去自首,警察卻說查無此人,也沒有這個所謂天墓計劃,現在是 2355 年,是我們開始冬眠的那一年,而我再詢問同行科學家的姓名,卻是他們還在原來的機構工作。」
「一切像是一場夢,但是你的存在告訴我那絕對不是夢,就這樣,我並沒有罪。」
「那個時候,我想盡辦法回到天墓,因為那裏還有許多無辜的人,我要去救他們。」
......
記憶到這裏戛然而止,文定已經痛到在了地上,蜷縮着身子,身邊是不知所措的啟。
「你又回想起什麼了?」
文定緩緩起身:「我... 有點亂。」
啟聽得文定這麼說,就沒有再問,他覺得等到文定想開口了自己會說的。
「他是我的父親,最後那幾句是什麼意思?查無此人?所以我真的在澳大利亞的地下?但是最後父親應該去找過才對,他說了要回天墓救人。」
這塊回憶帶出了太多問題,文定的思緒變得很煩躁。
「我現在應該怎麼辦?我在這裏幹什麼?他們都提到的勇士是什麼?」
文定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腦袋。
「我幫你。」啟突然開口道,隨即一拳向文定腦袋打去,精確命中後腦勺。
「正常人應該來拉我而不是打我。」
文定被打翻在地,腦子裏充滿失重的感覺。
「兵長老給的藥忘記帶了,只能這樣了,我看族長典籍里,你這種叫癔症,睡一會就好了。」
「睡也不是你這樣讓我睡啊!」
「哦,你終於有表情了。」
啟一拳將文定打得眼前全是星星,待眩暈感消失時,文定腦子裏已經沒有了那麼多思緒,只感覺世界如此虛偽,自己只想長眠不起。
「清醒了就坐起來吧,你的身體真好,正常人被我打一拳應該會昏過去的。」
「你身體也真好,被我後腦勺撞一下手都沒有骨折。」
「也沒有到會骨折的地步吧。」
「算了,跟你開玩笑你也不懂。」
「開玩笑是什麼?」
「...... 你去死吧。」
「我還不能死,我還沒解決太陽的問題。」
「......」
或許父親和死板的自己聊天,也是這種無力的感覺?
文定這樣想着。
不,至少自己和父親是同時代的人。
「算了,先不想了。」
「嗯,否則我會再來一拳。」
「那我會打死你的。」
「好吧,要啟程嗎?」
「再休息一會吧。」
啟聞言就坐在文定旁邊,文定沉默了一會問道:「你幾歲了?」
「二十六。」
「我應該也差不多吧,我剛才恢復的記憶里,有提到我二十一歲,後面還沒想起來,估計也就二十五二十六吧。」
「你的話突然變得好多。」
「嗯... 可能是回想起的東西里有話癆這個性格吧。」
「畫狼?你們那裏的狼叫畫狼嗎?」
「......」
「我的意思是話,話突然多了起來,話癆,癆!組合起來就是話多的人的意思。」
「原來如此,那你在原來的世界裏應該很受人喜愛吧,族長話也多,大家都喜歡話多的人。」
「我不知道,但是話太多也不好,過幾天我應該就變回面癱了。」
「哦,這個我懂,二十代族長的簡書里,說武安也有這種病。」
「哦,那真是不幸。」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二十代的族長會記錄五代的武安?」
「因為口口相傳怕忘記。」
「嗯?你怎麼知道,你回過光井嗎?」
「猜的,還有,你的話才是真的多。」
「不多。」
「只是你不喜歡語氣詞,別人說『不多啊?多嗎』,你是說『不多』,但是加起來話還是多。」
「哦。」
「嗯。」
剛才被啟打斷了思緒,現在卻一點頭疼的感覺都沒了,甚至可以起來跑兩步,眼前也格外清晰,可能是淚水的原因。
文定自然不會哭,但此刻眼睛裏的畫面確實格外明亮清晰,有時眼淚會起到透鏡的作用,讓事物清晰一點。。
「算了,啟程吧,去找河流。」文定提議道。
啟聽到文定這樣說,便站了起來,背上行囊,從木屋離開,順着地圖尋找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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