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族長剛被推到藥劑師所居住的洞穴內時便看見了躺在正中間的少年與桌子旁邊睡覺的藥劑師。
「你......好,你會說普通話?」
「是的,看來你的狀態好多了,已經能正常對話了。」理回答道。
「把照片還給我。」
「哦,是這個吧,還給你,實在抱歉,動了你的東西。」理將照片還給了少年,「你叫什麼名字?在我們這裏,名字是很重要的。」
「文定。」
「好的,文定,我叫理,是這裏的族長,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恐怕不行,我的腦子很脹,很多東西都很模糊。」
「嗯......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裏嗎?」
「不記得......我只知道我想回家。」
「那恐怕有些困難,你需要當我們的勇士。」
「勇士......?啊!」文定突然開始大叫起來,嚇醒了在不遠處睡覺的仁,仁連忙衝過來,「怎麼了?」
理搖了搖頭:「我不該提問的,他的傷並沒有好,我唐突了......不過看樣子他的記憶里確實有關於勇士的信息。」
仁瞪了一眼理,跑到遠處的牆邊翻找了一會兒——牆上分着許多方格,每個方格上中放着不同的藥物,但他並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又從另一面牆壁里某個看不見的隱密地方摸出了一個玻璃瓶,上面寫着仁自己也看不懂的文字,但上一任藥劑師說過如果病人實在疼得受不了,就餵一顆這個。
藥劑師猛的一掰,玻璃瓶從頸部碎裂,隨后裏面的藥丸全部飛濺出來,落在地上。
仁愣住了:「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它們自己就跳出去了!但上一任藥劑師就是這麼告訴我這樣去打開的......」
理也沒反應過來,看見有一顆藥丸彈在了床邊,問道:「是要給他吃嗎?」
仁點點頭:「吃一顆。」
理餵文定吃下了這一顆藥丸,隨後幾分鐘時間,文定漸漸停止了掙扎,這時理才看清仁手上拿着的玻璃瓶上的字:「鎮定」
字是刻上去的,是武安體。
仁已經將地上的藥丸全部收集起來了,略微擦去塵土,又重新裝回玻璃瓶里,自言自語道:「哎呦。這可是上一任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浪費的藥啊!就這麼被我給撒了......不對,它們是自己跳出去了......但還是撒了啊!」
「或許不是你的問題,是瓶子本身就有問題。」理提示道。
「瓶子又不會動!哎,算我倒霉,留在這也不知道會不會變質。」
理自己也沒想明白,就話頭一轉,將剛才和文定的對話翻譯給了仁和啟。
「果然是照片嗎?就是族長所說的那個照片?」啟說道,「那族長是怎麼知道照片的?」
「我之前也沒見過照片,我只是將以前族長留給我的東西全部都記下來了罷了。」理用手比劃了一下。「嗯,大概......兩個這個洞穴這麼大的竹簡吧,當然裏面也還有一些器皿上的銘文之類的記錄,以後你也要多到裏面去了解,不需要像我一樣全部記下來,只需要你記得去看看就行,位置就是勇士碑前井底,直接跳下去,前人做了設置,沉下去之後你不會像在暴雨中一樣窒息,但你要學會呼吸水,就像呼吸空氣一樣,嗯,你試一次就會適應的。」
啟瞄了一眼旁邊的仁,又看向理,理會意:「沒事的,仁不會去的,自從他的妻子......」
理故意沒有說完,啟也懂了理的意思,自從仁的妻子去世之後,仁就開始恐懼外界,再沒有離開過洞穴,勇士碑是洞穴里唯一一個直接打通向天的穴口,仁不會前往那裏的。
仁背對着兩人,不知道是什麼表情,理和啟也不再說話,三人一起等待着文定的甦醒。但後來理覺得還是等文定的傷好了之後再來更為合適,避免像剛才一樣的事情發生,就讓啟推着自己回到了住處。
又只剩下仁和文定了,仁將破損的瓶子放下,又摸出了那塊懷表,這是他的習慣,習慣一個人看着表發呆,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總有一種直覺在告訴他——一定要保管好。
他好像忘記了某些事情。
.......
啟低頭看着眼前的水井,猶豫着是否要嘗試跳下去。
此時是白天,有一道光從那個叫天窗的穴口射入,鋪灑在刻意做成傾斜模樣的勇士碑上,傾斜的石碑像是怒目視天的勇士,憤怒地直視着這照在身上的唯一一道光。
勇士碑很大,表面光滑,從井邊的角度看去,像是一塊發光的方形太陽,光照在上面後再反射,就已經變成了兩束,反射的陽光照亮了周圍的穴道,延申到很遠的地方。
勇士碑並不是什麼機密的東西,從啟來到這裏的路上就能看到兩個集市區,而通往這裏的路有近十五條。其目的正在於人人都可以瞻仰勇士的光芒。
啟思考了片刻,見四周暫時沒人,便閉着眼睛跳了下去。
井口很小,僅容一人通過。啟緩緩在水中下沉,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到最後憋不住了,只得張開了嘴大口吸氣。
井水湧入肺里,預想中的窒息並不存在,反倒有一種別樣的冰涼刺激着他的神經,啟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但隨着咳嗽而來的是更多的井水充斥口鼻,他還是無法一下子就學會理所說的呼吸液體,但他同樣也得到了一個好消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這裏的確可以直接呼吸。
啟強忍着恐懼,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了眼前有一片光亮,睜開雙眼,啟發現自己正處於一處廣闊的水域空間中,四周的牆壁顯示出啟確實還在井裏,但景象於之前啟見過的所有都不同,這裏像是一個方形的洞穴,井口就是洞穴的天窗,井水是淡藍色的,置身此地的感覺很奇妙,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而在啟看向的方向,光經過特定的路線反射聚集在了一起,照亮了一大片竹簡,竹簡上方還有一種啟叫不出名字的東西,光線照在上面,使竹簡上的文字剛好能夠看清,又繼續反射向井底更深處,射向不同方向。
再往下還有許多用同樣原理照亮的竹簡群,理的說法並不誇張,這井很深,深到望不到底,他看着一條條光亮的路不斷向下曲折,每一處轉折的地方都有竹簡、文物的存在。一千多年的沉澱,使這口外表平平無奇的井有了全部落最深的底蘊。
線路啟隨手抓了一卷,但他還沒有學會怎麼控制自身上下浮沉,一瞬間竟然將不知道哪位族長整理的竹簡拉倒了一片,一時間不計其數的竹簡漂浮在水面上。漂浮在水裏的竹簡遮蔽了光線,啟失去了視線。
啟也有本能,一時間忘了在水裏可以呼吸開始掙扎,腿開始亂蹬,想像在陸地上跳躍一樣,像井口『跳』去,手開始亂揮,慌亂之中,啟發現自己已經上升了不小距離,伸手已經可以觸摸到井口了。
這時啟才發覺自己根本不會窒息,是自己太慌張了。
黑暗會使人慌亂,所以人們才會拼命奔向光亮。
啟猶豫了一下,放鬆身體,又沉了下去——他要將弄散的竹簡安放回去,同時他也想看看,這口井到底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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