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青山,連綿不絕。
水是清水,宛轉曲折。
深山老林中,芳草菲菲。花瓣伴隨着微風,飄落在一條清澈的小溪之中,小溪涓涓而流。姜淮站在小溪旁,他看着水中的倒影,心中帶着彷徨。
這裏是青衫門,不是陸家鎮,也不是天宗。
何為青衫?
青衫者,位卑人賤。
青衫門便是這諸北之地不入流的門派。青衫門原名不叫青衫門,它曾經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喚作紫金盟。曾幾何時,紫金盟也是這諸北之地高高在上的門派,鼎盛時期更有觀止境強者。
世事難料,紫金盟忽而之間崩塌,一些一流宗派剝奪福地,搶佔資源,更逼得紫金盟改名為青衫門。而今,更不過爾爾。
縱然如此,青衫門也不是所謂天宗能夠比擬的。
「世間有修道者,問天地,叩人心,尋長生。他們可呼風喚雨,亦可焚山煮海。神通廣大者,封號仙。」姜淮喃喃着,他心中更加茫然,他眼中所認為強大無比的天宗,在這青衫門中,一些弟子翻手便可覆滅。
而青衫門卻是這諸北之地不入流的門派,連收徒,都是門內弟子悄然出去,尋找那些有天賦的人。
有天賦的,收入門內,悉心教導。沒天賦的,丟在門外,扔一本功法,自生自滅。
而劉柔,就是那種天賦了得的弟子,她一入青衫門,便被青衫門的一個長老收為親傳徒弟,傾心教導。
那麼姜淮便屬於那種沒有天賦之人,但是他很幸運,他還有一個師傅,不至於自己自生自滅。他之所以能被陸家鎮那個美麗的仙子待到青衫門,是因為劉柔的請求,而他能有一個師傅,也是劉柔的請求。
若是沒了劉柔,他依舊是劉家的僕人。
這幾天的遭遇讓姜淮以往的世界觀徹底改變,他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喃喃問道:「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辦?」
隨後姜淮自嘲一笑:「你不過是我的影子,怎麼能回答我的問題。水中的影子虛虛幻幻,就算你有智慧,也不會堅定自己的思想。水無常形,你在水中,便會受外力影響而改變自己。」
姜淮一變說着,眼睛卻越來越亮,他輕笑一聲,「我不是你,我不能受外力的影響。眼界增長,夢想也會增長。求長生,不多我一個。」
姜淮忽然覺得自己全身充滿動力,他要尋得長生,永伴在劉柔身邊。
有了方向,便有了路。
姜淮哼着輕鬆的調子,他在一個樹上摘了一些野果,然後返回自己的住處。
住處很古舊,姜淮絲毫不介意這些,他將野果放在院子中間的一個石桌之上,然後靜靜的等待自己師父出關。
他的師父是一個八旬老者,但是卻身手敏捷。姜淮認真的對比一下,發現自己可能不是這個八旬老者的對手。
直到日落西山,他師父才從回到這裏,他衣衫襤褸,手舉着一隻兔子。他看到桌子之上的野果,眼睛一亮,洪亮的笑了:「姜娃娃,去,把這隻野兔烤了,你的手藝不錯,為師很滿意。」
姜淮看着這個巨大的兔子,點點頭,他身為劉家的僕人,自然會這些東西。
抱一些柴火,姜淮開始去清理這個兔子的內臟,來到這裏幾天了,他也慢慢習慣這些不正常的事情,比如,這個兔子比劉家耕地的牛還大。
一直到夜幕降臨,姜淮這才勉強清理好這個兔子。這個兔子皮肉十分堅硬,只有手中握着他師父的短劍,才能解剖開。
各種東西都準備好之後,姜淮的師父輕輕揮手,下一刻,一團烈火擊中木材,木材立刻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油汪汪,焦嫩可口,姜淮的師父迫不及待的撤掉一根後退,他隨手取出一壺酒,一邊大口吃肉,一邊大口喝酒,好不愜意。
吃飽之後,姜淮抱着一本薄薄的書籍開始認真閱讀,奈何他識字太少,這些東西看不懂。
姜淮看不懂,他師父也不給他講解。無奈之下,姜淮更加殷勤,他變換着做各種好吃的,好讓他師父鬆口。
功夫不負有心人。
姜淮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才讓他師父鬆口,他此刻緊張的站在他師父面前,等候師父講解那薄薄的一本書。
藏看着姜淮,他眼中帶着一個古怪而具有深意的笑容,他先咳嗽兩聲,這才開口:「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藏!但是你只能叫我師父。」
姜淮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入我門下,你要記住,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姜淮滿頭黑線,他雖是劉家的僕人,但是這最基本的禮儀,道德,他還是知道的。「師父你放心,只要你不驅逐我,不謀害我,我絕對不會反出師門的。」
藏點點頭,「你所做之事,只要對得起心,我便不會加害你。」
「但是!」藏的聲音忽然變得嚴厲,「這心不是說你的心,而是這天地的心。天地有心,衡量萬物。」
姜淮迷茫,他不解的說道:「天地還有心麼?」
「世間萬物皆有靈。」藏瞥了一眼姜淮:「你只要將這句話記在心中即可。」
姜淮還要說話,藏不耐煩了,他將那薄薄的書籍打開,喝道:「你還聽不聽了,別浪費我時間。」
姜淮立刻打一個機靈,他連忙閉住嘴巴,認真的點頭。
姜淮不笨,但是也不聰明到那裏去,他雖然很認真的在聽講,但是卻依然迷迷糊糊的。
好在藏似乎真正的將他作為徒弟,姜淮每每遇到不解之處,便去問他師父,他師父也認真的給他解答。
生活歸於平淡,這種生活雖然波瀾不驚,但卻不知有多少人羨慕。
姜淮每天按照功法修煉,給師父做飯摘野果,閒暇時間望着遙遠的天邊,靜靜的想念劉柔。
不知不覺,一年時間已經過去了。
這一日,姜淮站在小溪邊,他脫掉一些衣物,縱身一躍,跳入小溪之中,去捕捉魚。
小溪不深,更是清澈無比,姜淮在水中撲騰夠了,這才站起身來,去抓那條肥肥的魚。
「嘿嘿,好久沒吃過魚了,晚上師父在抓一隻野獸,今天晚上有口福了。」姜淮將魚扔進自己身後的背簍,然後返回。自從他開始修煉之後,他的時間便被安排的緊緊的,能出來放縱的時間不過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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