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師爺等的就是這句話。
激動問道:「此話當真?」
楚婉晴回道:「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我楚家這次出事,便是有人覬覦這粗鹽提純之術,蓄意栽贓陷害。」
「若小女子還不知好歹,便是愚不可及。」
「還望黃師爺代為轉達民女心意,只求袁大人能保我全家老幼性命。」
「好好好。」
黃師爺連說三個好字,激動道:「楚小姐大可放心,我定會如實轉達你的心愿,你就等着聽好消息吧。」
「我衙門還有公務,告辭了。」
「留步,不必相送。」
看着黃師爺離去。
楚婉晴感慨一聲:「可惜了一條財路,不過寧昊說的不錯,這粗鹽提純技術楚家留不住。」
「官府已經盯上了,與其隨時被官方安一條莫須有的罪名,倒不如大大方方交出去,如此還能博取個美名,與袁善正交好。」
知府後衙。
袁善正聽了黃師爺的轉達,激動道:「她當真願意交出粗鹽提純之法?」
黃師爺含笑點頭:「是的,大人,楚婉晴是個聰明人,知道若不交出來,楚家來日必遭橫禍,與其到時候全家覆滅,不如現在向大人您討個人情,救他全家老小性命。」
袁善正點點頭:「倒是個奇女子,可惜是個商賈女子。」
「黃師爺,你去找一下徐公,讓他別為難楚家了,只要中毒的百姓人沒事就好,告訴他其中利弊關係,他是個聰明人,當知道怎麼做。」
「老朽這就去辦。」
次日。
象徵性的走了一個過場。
楚家有監管不力之責。
判罰賠償受害者,一人20兩紋銀。
而楚婉晴也很乾脆,在堂上宣佈,將粗鹽提純之法獻給朝廷,徹底絕了一群宵小之徒的齷齪心思。
袁善正很滿意,說要為楚婉晴上表立功。
這就苦了一群私心作祟的奸商了。
本來他們還想瓜分楚家的產業呢,現在是錢沒得到,技術沒得到,白辛苦一場。
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頭。
楚家無罪釋放。
所有鋪子,細鹽一律十文一斤。
這下可是撬動了行業奶酪。
因為粗鹽的價格,都要三十文一斤,更別說是細鹽了。
細鹽的價碼,更是三百文一斤。
如今,細鹽只需要十文一斤。
完全是擾亂市價。
不少鹽商手裏的粗鹽都賣不出去了。
他們氣的上告衙門。
可是袁善正根本就不理會,直接以無理取鬧,轟出堂去。
一時間,姑蘇府內,因為鹽價鬧的沸沸揚揚。
楚家薄利多銷,起初也沒賺到什麼銀子。
而鹽商更加着急。
眼看着袁善正將粗鹽提純之法上報朝廷,這細鹽如何精煉,很快就會全國推廣。
到時候他們手中的粗鹽將更加不值錢。
這可如何是好。
熬不住的商家,已經偷偷低價出手家裏的粗鹽庫存。
而接手者,除了財大氣粗者,便只有楚家。
楚家有技術,不怕你鹽賣多少,有多少收多少。
財大氣粗者,則想的是,你楚家這麼賣鹽,肯定虧本,早晚得堅持不住。
等你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手中的粗鹽就是王牌,賣出去,絕對不虧,所以拼命的囤貨。
然而他們想錯了。
寧昊早就想到了海鹽。
姑蘇近海,很適合發展海鹽。
眼下又已入夏,這海鹽的產量很是可觀。
所以,楚家的細鹽是無窮無盡的很。
其他商戶手中的粗鹽怎麼都賣不出去。
老百姓的嘴巴是會養刁的。
你的鹽巴難吃,賣的還貴,誰稀罕啊。
都上趕着去楚家買鹽。
如此一來,奸商手中的粗鹽越發的貶值,最後,不得不低價出售,以免虧損更重。
而此時,楚家便完成了市場壟斷。
沁芳閣東樓。
啪嗒!啪嗒!
大小姐楚婉晴的算盤從早打到晚,打的噼啪響。
「小姐,您喝口水,可別累壞了。」
翠霞心疼的遞上茶水。
楚婉晴一口喝下去。
開心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翠霞,杏花,你們知道,我們楚家這兩個月的鹽鋪淨利潤有多少嗎?」
「多少?」
「5萬兩!」
「啊呦喂!」
正在繡花的杏花聽到這盈利,直接驚的扎破了手指。
她急忙含着手指,吃驚問道:「大小姐,你莫不是算錯了吧。」
「咱家米鋪,綢緞莊等等所有鋪子往年加起來,一年盈利也不過是萬兩。」
「這才兩個月,便盈利五萬兩,這怎麼可能?」
楚婉晴笑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雖說咱們家把細鹽製作法子上報朝廷了,但是朝廷要推廣起來,起碼得半年以後。」
「趁着這段時間,咱們家低價出售細鹽,直接壟斷了市場。」
「如今,市面上的粗鹽已經完全競爭不過咱們家了。」
「熬不住的商家,只能低價將粗鹽賣給咱們。」
「再有,聽你們姑爺的,我去收了海鹽,海鹽提純後,大大充實了咱們的庫存。」
「如今,咱們不但壟斷了姑蘇的鹽業,周遭幾個州府的鹽商,都來進咱們楚家的細鹽。」
「我敢打賭,這一年下來,咱們楚家的鹽業利潤,可以高達15萬兩。」
「甚至20萬兩也有可能哦。」
「這次真是託了寧昊的福了,不但轉危為安,還發了一大筆橫財。」
杏花和翠霞聽的目瞪口呆。
這哪裏是招了個贅婿啊,簡直是招了個財神爺進門啊。
不但解決了滅族危機,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直接幫楚家賺的鍋滿瓢滿。
「姑爺這麼厲害,怎麼以前瞧着那麼不靠譜啊。」
杏花忍不住吐槽。
翠霞也回過神來,說道:「可不就是,從前姑爺就只會吃喝嫖賭,哪裏幹過一件正事,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楚婉晴白了他們一眼:「你們啊,少在背後議論姑爺。」
「對了,姑爺人呢,你們去請他來一起用晚膳吧。」
杏花和翠霞齊齊一怔。
請姑爺一起用晚膳。
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杏花立馬起身:「奴婢這就去請姑爺。」
翠霞忙去張羅晚膳。
用晚膳。
「相公,這個好吃,你嘗嘗。」
楚婉晴殷勤的給寧昊碗裏夾菜。
寧昊有些不適應。
這兩月來。
寧昊已經習慣了獨處。
對於這個媳婦,他不抱希望了。
人家壓根就沒考慮過男女之情,成天不是張羅生意,就是算賬。
這是個事業型的女強人。
寧昊覺得她一點情趣都沒有,久而久之,就把她拋之腦後了。
突然間的熱情,讓人很捉摸不透。
「娘子,你是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
楚婉晴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神采。
「要說有事吧,也有吧。」
寧昊就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啊呸,自己才不是雞呢。
楚婉晴繼續道:「夫君,再有個幾個月,這細鹽怕是家家戶戶都能吃的上的。」
「咱們家如今雖然借着細鹽發家致富,但是做人得居安思危,你說對吧。」。
寧昊頓時明白了。
合着是來套商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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