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
衙役回話。
江宴預計還要在駐兵所呆上兩日,與余守將一起整理過往傷兵的戶籍與病歷。
葉通判聽到手下的回覆愣了愣,「江宴怎麼突然想到插手傷兵這種受累不討好的事?」
寧峰照拂傷兵險些拖垮寧家,可是前車之鑑。
但寧峰人家那是退下來的老將,傷兵雖無用,但寧家二十年如一日幫助傷兵的做法,哪怕寧峰退了,在軍營之中威望猶存。
「江宴怕不是被寧家忽悠了,干掏錢落不着好吧?」葉通判諷刺一笑。
想到安侯說起蘇瑞快要調任回京的事,覺得江宴或許是圖謀江南道刺史一職,才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想搞一番功績。
但是,江宴的方向明顯錯了。
補助傷兵只會從府庫里往後掏銀子,而朝廷看政績,是看往府庫、國庫里能撈多少銀子。
「寧家自己補貼傷兵,連套好衣服都捨不得買,可沒錢孝敬江宴做功績。」
就算寧家願意出這個錢,明日過後,也沒這個機會了。
葉通判想到江宴得知寧家出事時那精彩的表情,忍不住放聲大笑。
「明日可期!」
「明日可期啊!」
清晨。
天還沒亮。
寧無恙便聽到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全部走到大門口停了下來。
來人倒是沒有敲門,可那股壓力感讓他也睡不踏實。
乾脆起床,親自把昨晚已經清點好的香水搬到大堂裏面,等着工人們起床後,開始按照預定契約分配香水。
除了兩千瓶預購香水之外。
他還順手兌了一千瓶的現貨,每種香味一百瓶。
由於鋪子產量低,每日對外發放十種香味各十瓶。
除了最初購買一百瓶香水,擁有書籤的客戶外,其他來買香水的客人,每人每日限購兩瓶。
寧無恙把規矩寫下來,準備開門的時候貼到了牆上。
門外,除了來領香水的客人外,還有不少學子也早早前來觀瞻「暗香去」三個行書大字。
但由於字數少,此時的學子數量,早已不如以往,只剩下稀稀拉拉,特別酷愛真跡的十來個學子。
「林兄,明日我也不來了,這三個字我閉着眼也能臨摹下來了。」
「在這裏守了這麼久,除了看到寧先生為了香水生意忙前忙後的,沒見他寫過新字。」
「你光看到寧先生忙了,沒看到戴着葉家帽子的小廝走來走去的嗎,寧先生天天被他們煩的能寫出來好字才見了鬼了。」
吱嘎~~
這時,大門打開。
寧無恙右手比劃着人群,示意他們往後退,左手拎着半人高的草紙晃了晃。
「諸位,關於香水鋪子出售現貨香水的規矩,我把它貼到牆上了。」
「首先聲明一點,這東西貼到牆上撕下來字跡斷了就沒用了,閒着沒事別偷我家規矩啊。」
寧無恙用輕鬆的語調提醒着眾人,逗得不少人哈哈笑了起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從雲飛手裏接過一碗米糊,把草紙糊到牆上,粘了個結結實實。
前來領香水的客人,雖然覺得限購的兩瓶香水有些少,眼前的大門有些破。
但想到新規矩上的字價值千金,自己在旁邊站着也頗為自豪,全部挺直了腰板,排好隊往裏走,不擠也不鬧。
對此,寧無恙十分滿意。
他又看向人群後面林學子等人,笑着揮了揮手,揚聲道:「你們想要臨摹的話,先等客人散了再說。」
年輕的學子們大多講道理,而且很有羞恥心,並且知道設身處地為別人着想。
暗香去這段時日,鋪子沒有遭到禍害,他們功勞不小。
所以,他特意把字寫得大了一些,好讓他們看清楚細節,臨摹起來更加方便。
傳播起來才會更高效。
「寧先生,你終於又出新字了,我們等得花都謝了。」
「寧先生,有我們幫你盯着你的真跡,這篇真跡絕對丟不了!」
「不光真跡丟不了,那些賊眉鼠眼的宵小之徒,也絕對不讓他們靠近您的真跡!」
學子們都是重諾之人。
寧無恙吩咐看守大堂的護院,待到天氣正熱的時候,多備些涼茶,以免今日臨摹的學子太多再中暑了。
有賴於客人們的秩序整齊。
開門不到兩個時辰,只剩下五十瓶香水,三個客人還沒前來認領香水外,剩下的便是需要送貨上門的大批量香水。
至於訂購日期,寧無恙選在了三日後。
若寒山寺那邊一切順利,預購數量還可以增加。
由於限購的原因,一個時辰里只賣了六七十瓶香水。
每當有哪個府上的婢女或小廝拿出書籤時,便會引起其他客人羨慕忌妒的讚嘆聲。
同時懊惱當初沒有趕上第一批預購的好時候。
那一紙書籤的身價,不過半日,便從一張薄紙,變得比數額最大的一萬兩銀票價值還要高超。
待到客人走光,寧無恙便看到寧衛國站在門外,手裏握着長刀候着:「無恙,柳家莊這二十瓶,我與老童再加兩個護院,專門給他送過去。」
寧無恙覺得這架勢二伯不像是去送貨,倒像是去打架的。
但他也沒有拒絕。
二伯好歹在府衙做過事,行事有分寸。
「先去送其他的,城北這一單等我置辦了馬車,下午再去送,正好我要去寒山寺的山地那裏,可以同行一段路。」
古時馬匹可都是寶馬,一匹中等馬,便是百兩以上,再加上後期飼養費用,不僅是普通人家養不起的,就連寧府也只養了兩匹馬。
如今要送貨還要出行,為了方便,寧無恙特意置辦了兩駕馬車外加四匹拉車的馬匹。
其實他是想買匹馬自己騎的,可這時候的馬背上連個馬蹬都沒有,他決定還是練練再說。
買好馬車,簡單吃過午飯。
沈幼初送來信,說季謹身體不舒服,前幾天下雨着了涼,暫時不和他一起去寒山寺了。
寧無恙見前來送信的季府婢女神情不虞,急匆匆要回去的模樣,關切的問:「季小姐的病嚴重嗎?」
「寧公子若真的有心,何不親自去見見我家小姐呢?」婢女懟了一句,幽怨地剜了他一眼,拿出書籤買了十瓶香水離開了。
寧無恙狐疑地望着婢女鑽進馬車,感覺走出去老遠,還有人在幽怨地盯着他。
呃搞得好像季小姐生病是因為他似的。
他捏了捏眉心,看向等候在門前的二伯和獨眼童,決定還是等從寒山寺回來,再去看望季小姐。
沈幼初沒有同行,路上難免少了些樂子。
一路無話,直到通往柳家莊與寒山寺的岔路口時,後方突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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