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國近年來水源減少,加上被北狄的戰馬污染,每年有上千人死於痢疾,大興如果有能夠治療痢疾的特效藥,無論讓我們拿什麼來換,國王應該都會考慮一番。」
他得跟上去瞧瞧,那特效藥究竟是何物。
在寧無恙的印象里,青蒿這種野草,前一世隨地可見,土名叫作蒿子。
當初還因為它們長得像茴香,他因為年紀太小一口咬上去,熏得他滿嘴噴臭氣,瀨了半天的口,還被同村的小夥伴嘲笑他吃了屎一樣臭。
結果在章家莊附近的田野里,愣是走出了二里地,也沒看到一根。
「寧先生,出來玩啊?」
一個背着滿稻穗籮筐的老丈路過,把手裏拿着的一根兩指粗的齊眉長的棍子遞過來。
「最近收稻穀,田裏好多田鼠和菜花蛇,走路的時候拿着這根棍子打一打草堆。」
話音剛落。
一條青白色的長蛇追着兩隻左右分散逃離的田鼠,從旁邊的草叢裏竄了出來。
我去!
寧無恙嚇了一跳,連忙接過棍子,向老丈道了謝,剛想遞給華易,卻見他撅着屁股貓着腰,整張臉快要貼在那些從未在藥書里出現過的野草上面,仔細辨別着它們的氣味與特徵。
身為醫者,對於草藥有着不同於常人的辨別能力。
但許多野菜其實也有一定治療疾病的效果,為了避免華易看走眼,他只能把青蒿素拿來治療痢疾的事情和盤托出。
「華大師,我們要找的藥材是青蒿,它是一年生的草木植物,聞着有一股奇異的臭不碾碎了應該是一種香味,長得像茴香那樣的針葉,但葉片更大也沒那麼密。」
經過寧無恙的這樣一番形容過後,華易果斷放棄了眼前不知名的水草,朝着四周張望。
目之所及。
沒有寧無恙所說的那種藥材。
「青蒿真的能治痢疾?」
華易再三確認。
寧無恙非常篤定地點了點頭。
這可是他印象里治療痢疾的聖藥了,並且還是古時漢方傳承下來的,具體是從哪個朝代傳下來的他忘記了,但它不像煙草,判斷不清來歷是還是泊來貨,這東西它就是本土藥材。
他在給藥廠做廣告策劃案的時候,還聽製藥師說過一個理論。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藥材醫一方病。
漢方永遠是最適合華夏人體質的,吃這片土地的五穀得的病,定會有這片土地的漢方能夠醫治。
如果沒有,那就是研究得不夠透徹,漢方出現了發展斷層所導致的。
「既是如此,不如請沈小姐根據你所描述的畫下圖來,我利用奇門遁甲推演一番它所在的方位,否則光憑你我這麼樣,還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馬月去。」
華易絕非是想宅回家吃着冰飲嗑瓜子,把尋找青蒿的任務分派給別人去做。
而是他急於想知道,金陵到底有沒有青蒿這一味藥材。
若是沒有,他也好及早動身前往他處。
華易的建議,拉回了寧無恙發散的思緒。
他並沒把華易所謂的「利用奇門遁甲推演」找青蒿的話放在心上,以至於沒有察覺到危機的到來。
寧無恙看了一眼前方發出籟籟響聲的草叢,想到剛才竄出來的那條青白蛇,二話不說轉身往回走。
「去找沈小姐。」
聽人勸,吃飽飯。
等等前面那個正在拔草的身影看上去那麼熟悉呢?
哦,阿努耶啊。
華易早就發現了鬼鬼祟祟跟隨的阿努耶,但由於阿努耶是種植煙草的花農,他只當對方是順路過來的。
此時見他們突然轉身,對方正在學着他們拔草的模樣,心生疑竇。
「寧詩仙,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華易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可要小心了。」
西域諸國正值動亂時期,許多細作進入了大興圖謀不軌。
難保有人盯上了名揚天下的詩仙,想藉助寧無恙來盜取與寧府走得近的官員的消息。
寧無恙看了一眼開始夠野果子往嘴裏塞的阿努耶,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華大師的話我認同,但阿努耶暫時算不上什麼壞人,畢竟煙草種子就是他買來的。」
居然如此?
華易終於明白,為何寧無恙發現阿努耶表現不對勁,也沒有揭穿了。
不說別的,單是貢獻出煙草種子這個功勞,哪怕阿努耶真的是個細作,死罪也能免除。
「走吧,去找沈小姐。」
華易加快了腳步。
日頭偏西而不墜時。
甲初騎着快馬,穿過金陵鬧市,根據周安的寄信地址,一人一馬,停在了還未開張的瀟湘館正門前。
靠着門口柱子睡覺的龜奴,正做夢摟着喜歡的清倌親熱,忽然感覺到脖子一涼,好像被人潑了盆冷水,瞬間從美夢中驚醒。
睜開眼,便看到自己脖子上架了一把匕首,拿着匕首的人,身後的棕色高頭大馬正癱在地上吐着沫子。
「娘唉。」
龜奴驚呼一聲,連忙雙手合十向來者求饒。
「好漢饒命,我只是一個看門狗,你看上哪位姑娘,老鴇不放人你可以去找老鴇,沒必要衝我這條狗撒氣。」
身在青樓的龜奴,可沒那麼大的血性,講究的就是夾着尾巴過活。
眼前這個蒙着臉的青年一看那血紅的眼睛,就像是三天三夜沒睡過覺似的,也不知道是惦記哪位姑娘,萬一說了句不對胃口的話,丟掉小命,他這個月乾的半個月月錢不就白打了水漂嗎?
「我不是來找姑娘的。」
甲初見龜奴怕死,將手裏的匕首收回袖中。
「開門,帶我進去找安侯。」
他亮出匕首,只是為了擔心龜奴當攔路狗,或是耍小花招,先給一記下馬威罷了。
龜奴聽到對方不是來找姑娘的,還想暗嘲對方死要面子,待聽到是來找安侯的,他嚇了一跳,試探着問:「敢問好漢是來尋仇的還是來鬧事的?」
尋仇?鬧事?
甲初還真沒有這個想法。
他從懷裏摸出腰牌,在龜奴面前晃動着。
「我乃晉王府護衛,特前接安侯回府。」
龜奴見對方確實是正經人,鬆了口氣。
原來是晉王府的護衛。
不對。
「安侯早在半個月前就離開瀟湘館,還欠了二百兩銀子的房費記在了晉王府的賬上呢。」
龜奴想到這筆壞賬當初還是自己簽下來的,因此從天字號樓被打發到了最危險的大門口乾活,他連忙對着甲初伸出手去,諂媚一笑。
「好漢,你既是晉王府的護衛,不如先把安侯欠的二百兩銀子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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