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請陛下把我的課都安排到下午,因為我有時候喜歡熬夜看畫本,起不了太早,再加上我是畫師,我靈感來了可能會請假,還望陛下恩准。」
沈幼初說完,乖巧地福了一禮。
當畫師只是順道的,她主要還是想替師父謀個身後名,再把手札分門別類歸整好。
手札上的內容不多,但師父留給她的單本秘籍可不少呢。
有些佐以說明的書籍,在手札的記錄上,也只有皇家藏書閣里才有。
她願意為師父的事奔走,但不願意為了教導皇室子弟而苦哈哈地起大早。
「」
周乾準備好的說辭,在聽到這樣的請求後,一下子沒有了用武之地。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最終還是脫口而出道:「現在的年輕人是不是都不想早起做事?」
「陛下何出此言?」
沈幼初有些浮誇的反駁他。
「我不是不想早起做事,我是我是晚上有重要事情要做,我總不可能不睡覺吧?」
難道老皇帝連這麼一個小請求都不答應她嗎?
不對。
除了她,還有誰不想早起做事?
周乾見沈幼初眼珠亂轉,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反正沈家暫時還在沈幼初身上,看不到任何多餘的想法,他便爽快的答應下來。
「你說得也對,做事重要,睡覺同樣重要,朕准了你的請求,此次比試,你也受邀在列,等到比試之後你再來上書房即可。」
換句話說。
答應了這個請求,那就是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
周乾對於這樣的決定很是頭疼,但想到沈幼初確實有用,他也只能忍了。
尤其是想到另一個明顯不願意早起上朝的年輕人,他更是覺得,有沈家大小姐打這個樣,挺好的。
到時候誰想參寧愛卿,先得參沈家大小姐一本。
甚好!
君臣兩人相談甚歡,此事便敲定了下來。
而在後面垂頭跟着的那些華家人,原本還打算,再造勢向沈幼初施加壓力,就算拿不到手札,讓他們抄錄一二,也夠他們吃幾輩子的。
此時得知華易竟將手札全部獻給了大興,是有苦也不敢說出來。
只能寄希望於陛下能夠看在華易的面子上,可以賞他們一個相關的差事做,今日這場葬禮,才不枉他們來一趟。
「抄錄一事,便由華家挑選幾個才學不錯的後生來做吧。」
周乾到底還是沒有忘記華家培養出了華易這樣一個能人。
哪怕。
華易生前對華家子弟,並不甚喜愛,甚至連傳承衣缽的想法也沒有。
但他不能否認華家這個族氏的貢獻。
「另外,在華卿故居修建廟宇,用來感念他教化的恩德,這件事也由華家負責,朕回宮便會讓戶部撥專款。」
「多謝陛下!」
抄書是一個苦差事,但修廟宇這可是一個有油水的活。
華家人不敢明着撈多少,但暗地裏還是能夠養肥不少人的。
沈幼初看到華家子弟那些沒出息的模樣,乾脆當作沒看見,以免生氣。
此間事了。
她還急着去看望寧公子,便在恭送聖駕後,上了馬車,便讓車夫往靜嫻的府上去。
「車夫你快些。」
「好咧小姐駕!吁!」
馬車晃悠了一下,最終又停了下來。
沈幼初不明就裏地挑開車簾,剛要問候險些晃到她腰的人,在看到馬背上那個身材挺拔,明明已至中年,卻因保養得宜,像是三十出頭青年人的爹爹,侷促地把膝蓋下方磨破的裙擺往裏收了收。
「爹爹」
「誰?沈大小姐沈皇師是在喊草民爹爹嗎?」
沈父沈庭均劍眉一掃入雲鬢,臉上的笑意透着微嘲。
沈幼初便知道爹爹這是生她氣了。
她來送葬的事,爹爹是知道的。
但她為了能夠來送葬,並沒有告訴爹爹賞詩會上發生的事。
自知理虧的沈幼初,連忙拎着裙擺,在梅香的攙扶下跳下馬車,蹦蹦跳跳地湊到馬匹前,伸手撫摸着馬頭,笑盈盈的說道:「爹爹是特意來接我的吧。」
「不然呢?我不接你去看郎中,只怕你會不顧自己安危,先跑去嫻郡主府看望另一位傷者。」
提到另一位傷者,沈庭均的咬字都重了幾分。
沈幼初生怕他再遷怒於寧公子,急忙解釋。
「爹爹,多虧了寧公子我才沒有受傷,但他為了護住我被砸成了重傷,我理應去看望他才對。」
「你與他之間是在講理?」
沈庭均深吸一口氣,對着梅香下達命令。
「把你家小姐抱上馬車,先回府去檢查一下傷勢,若真無大礙,我與夫人和你一同去嫻郡府探望並致謝,若有大礙,你最近給我在家老實地呆到十月初十再說,我也會親自去郡主府致謝的,梅香!」
被點名的梅香,只能硬着頭皮走上前去。
正當她擔心自家小姐會因為擔心寧公子而反抗時。
卻見自家小姐拎着裙擺,轉身朝她走來,邊走邊氣呼呼的哼着。
「我能走能跳的,用不着梅香抱我上馬車,爹爹,你還是儘快告訴娘親,挑選一些重禮去靜嫻府上道謝吧!」
哪怕知道賞詩會上發生的意外,是寧公子的復仇。
寧公子救她可能不只是出於感情,更是責任。
但這個救命之恩,她銘記在心。
也得讓爹娘好好地記下,才能讓她與寧公子之間有更多的可能。
至於師父死亡的真相,一定是不會公開,也不能公開的。
老皇帝沒有提醒她這一點,但她有這個自知之明。
嫻郡主府。
寧無恙猛然睜開眼,剛想起身,一股熟悉的疼痛從後背湧來,讓他記起了當初在金陵府被打五十杖時的疼痛感。
後背上了傷藥,好像還塗了藥汁,黏糊糊乾巴巴的揪着皮倒沒有那麼疼了,而是有些發癢。
反倒是被周靜嫻擊中的脖頸,像是落枕了似的。
他自己扭動了一下,關節發出清脆的聲響。
咔。
「嘶」
寧無恙倒吸一口涼氣。
幸好這一下扭正了,疼痛過去就輕鬆了。
他轉着已經靈活的脖子,目光沉沉地盯着坐在旁邊,端着藥碗,笑得很勉強的周靜嫻。
「郡主,咱們商量個事唄。」
「寧先生你說。」
「我再想撓後背,你可以把我的手腳綁起來,但別敲我脖子,萬一你下手時我閃一下打錯地方,咱倆就來世再見了。」
「」
周靜嫻心道:我是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她是能夠敲暈人但不傷人的本事,才會出手的。
寧無恙見她沒有回答,只能自己想着,下次別再周靜嫻面前撓痒痒,以免脖子疼。
他趴在床上,轉動脖子看了一下屋子裏的人,對着周靜嫻使了個眼色。
「除了秦時大哥,郡主,你把別人都先請出去吧,我有事和你們二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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