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金龍、許氣義等人早就在一旁等的不耐煩了,見縣令滾蛋了,忙領着眾弟兄過來單膝磕頭,大聲道:「拜見大哥!」
吳浮生將眾兄弟扶進了屋裏,坐在自己身旁,滿滿斟滿了一碗酒,笑道:「諸位!諸位!遠道而來,舟車勞頓,辛苦!辛苦!我吳浮生無以為謝,只能聊備酒菜,不成敬意,來!大傢伙一齊喝了這碗!」
也不換氣,整碗酒一口飲完!
眾人都是江湖上的漢子,不是這個寨主,便是那個幫主,要麼就是當地黑惡勢力的大頭目二頭目,有山賊,有水匪,有路霸,有江洋大盜,反正林林總總,基本上沒有好人!
都是黑道上的首腦人物!
基本上嶺南的江湖人物,今日都到了個七七八八,就是沒來的,也派了親朋好友前來賀喜!
這些人賀喜是假,來龍隱縣,一來是來見識鷹王山玩命吹噓的新拜的大寨主!二來是為了表明一下大傢伙一齊反對嶺南陳家而結成聯盟的態度!
來,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來,就是陳家的狗腿子!
如果今天沒到,明年到了盟主大會上再見面,那就是你死我活的仇敵了!
政治很簡單,就是站隊時有沒有站對了隊伍的問題!
所以有沒有本事不重要,蠢不蠢也不重要,站對了隊伍,很重要!
鷹王山這次的牛皮在江湖上那可是吹上天了,吹噓新寨主棍法天下無雙,比老寨主的虎頭神鞭還要強上十幾倍!
虎頭神鞭伏虎的能耐,那是真能耐!
伏虎縱橫江湖數十載,大傢伙都見識過,大傢伙都服氣!
而且原來就訂好了,明年的嶺南武林盟主的大會上,由虎頭神鞭——伏虎帶頭,跟陳家放對,不料還沒到武林大會,伏虎就被陳玉秋給殺了!
蛇無頭不行,本來這些人就是烏合之眾,見伏虎死了,便紛紛打算作罷,誰知道鷹王山忽然又吹起了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新寨主多麼多麼厲害,多麼多麼高明!
這吳浮生是野雞沒名,草鞋沒號,誰也沒聽說過,江湖上從來就沒有這號人物!
怎麼會憑空冒出這麼個高手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江湖上傳風傳雨,荒誕不稽,捕風捉影的事,在所多有。
所以大傢伙都想來瞧瞧這位鷹王山新任大寨主到底是怎麼一位三頭六臂不世出的絕世高人?
結果大傢伙來了一看,好傢夥,你這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吶?
這人看起來連二十歲都沒有,就算他打娘胎里開始練棍,滿打滿算,也就是練了不到二十年,他就是棍法再高明,又能厲害到那裏去?
而且年輕人,沉不住氣,愛說大話,大吹牛皮,妖言惑眾,這種事司空見慣,並不稀罕。
所以大家一見吳浮生,都斷定是鷹王山的人昏了頭,上了江湖騙子的當!
吳浮生敬大夥酒,有的人給鷹王山眾人面子,也作勢端起了酒碗,但有的人就沒這麼客氣了,陰陽怪氣的冷笑了一聲,叫道:「呦,吳浮生啊!吳寨主啊!不知這位吳寨主,師承何人?技出何門那?」
大傢伙都想知道這個問題,紛紛支楞起了耳朵,生怕漏一個字!
鷹王山眾人也想知道這個問題,也凝神細聽!
「哦!這位頭目問的好,按理說這事告訴大家並無妨礙,可是我師門規矩甚嚴,不許向別人透露師門名字,違者嚴懲!所以實在抱歉,在下無可奉告!」
本來雷世庸收他為徒弟時,並沒有這等規矩,但吳浮生辦事縝密,他怕出什麼紕漏,萬一雷世庸生前有什麼難惹的仇敵,因為自己走漏了風聲,打上了門來,不管自己能不能對付,那都是沒必要的麻煩事!
而且以雷世庸的能耐,他都收拾不了的敵人,自己多半也不是對手,況且雷世庸如果還有活着的敵人,也許都不是人類,沒準是什麼妖魔鬼怪,自己這輩子並不準備為民除害,剷除各種妖孽,所以沒必要去自討苦吃。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敵暗我明,早晚必出事!
那人嘿嘿冷笑了幾聲,道:「嘿嘿,什麼師門規矩?我看是你從那個鄉下土鱉那裏學了幾手土把式,怕說出來丟人現眼吧?一個跳樑小丑,卻將我們這些一方霸主當狗耍,傳出去,豈不令江湖上的朋友笑歪了嘴巴?沒想到鷹王山大寨主伏虎死了,鷹王山上的人得了失心瘋,卻去請了個毛孩子來濫竽充數!」
這話可以說的可說是相當的重了,不單單辱罵了吳浮生,也辱罵了鷹王山,更是將眾人都罵成了狗!
眾人不由得全都勃然大怒,有脾氣火爆的漢子馬上怒喝道:「你他娘的放什麼狗屁?」抄起傢伙,竄將了過去,對着說話那人就下開了死手!
江湖上的黑道人物,一言不合就致人於死命,這種事再所多有,眾人很是淡然,紛紛拉開了場子,看二人動手!
吳浮生凝目看去,見剛剛陰陽怪氣說話的那人,是個瘦子,手裏使一把青鋼劍,劍光霍霍,實力頗為強悍!
而脾氣暴躁的這位,則是一個臉大脖子粗的光頭大漢,這大漢肌肉虬扎,膀大腰圓,如同一隻剛下山的野豬相似,手中一棍熟銅棍,舞動的呼呼生風,聲勢很是威猛!
但只看了兩招,吳浮生就看出這使棍的大漢不是那個瘦子的對手!
因為瘦子的青鋼長劍走的是輕靈敏速的路子,不跟對方的熟銅棍相碰,圓着這大漢團團轉圈,戳戳點點!
大漢使的棍法雖然威猛,但完全跟不上青鋼劍的速度,變成了被猴子戲耍的狗熊一般,一味的用大棍去追瘦子的長劍,那自然是追不上了,這樣一來,大漢登時落入了只能挨打,卻無法還手的囧境!
鄧金龍有些不確定的道:「大哥,這使棍的大漢是棍王李浩丘,乃是百里外李家群島上的大頭目,出了名的劫富濟貧,一向跟我們鷹王山關係最好!」
「那個使劍的什麼來路?」
鄧金龍有些遲疑的道:「這個人這個人有些面熟,似乎似乎是陳府里的人物」
鄧金龍的話音未落,一個老者陡然叫道:「伍六兩,是陳家那老狗派你過來搗蛋的嗎?今日眾英雄齊聚一堂,容不得你猖狂,這小狗是陳老狗派來的細作,對這種人不用講江湖規矩,大夥併肩子上,將這狗崽子剁了!」
此言一出,群情激憤,所有人都抽出了傢伙,打算一擁而上!
還不待眾人擁上去,只聽一聲慘呼,使棍的李浩丘肩頭中劍,鮮血狂涌,熟銅棍丟在了一旁,翻身倒地!
使劍的伍六兩見狀還想上前補上一劍,眾人哪能讓他如意,紛紛抄傢伙圍攻伍六兩!
吳浮生見屋裏亂做一團,情勢愈演愈烈,怕亂將起來,有人趁機渾水摸魚,爆喝道:「大家住手!我有話說!」
他這一嗓子聲如驚雷,震的眾人耳朵嗡嗡直響,震的桌上的瓶碗都不住的顫抖,登時止住了眾人的動作。
眾好漢面露不岔之色,緩緩戒備的看着伍六兩後退。
伍六兩死裏逃生,嚇出了一身冷汗,雖然他劍法不弱,但面對數十位武林好友,剛剛要不是吳浮生這一嗓子,恐怕他已被跺成了肉泥!
吳浮生微微一笑,道:「你就是陳府里派來的伍六兩麼?」
伍六兩定了定神,冷笑道:「倚多而勝,都是一些下三濫的手段,算他娘的什麼英雄好漢?就你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誰單挑能打過老子?誰敢上來跟你爺爺比試比試?」
眾人不由得勃然大怒,馬上就有人壓不住火,要上去跟伍六兩單挑。
吳浮生不待別人說話,搶先說道:「閣下死到臨頭,兀自大言不慚,當真以為沒人能殺的了你嗎?」
「嘿嘿!別人自然是能殺的了我,但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回家哄娃娃可以,殺我~~還差十萬八千里呢!」
伍六兩蔑視的看着吳浮生:「喂,小子!老子勸你一句,還是乖乖的縮到人群後面,當你的縮頭烏龜為妙!你們這群狗熊也就只能倚多為勝,要是一個一個來,老子輕輕鬆鬆的將你們這群狗熊一個一個的都宰了餵狗!倚多為勝,算什麼東西?」
眾人勃然大怒,立刻就又有人要上前交手!
吳浮生撿起落在地上的熟銅棍,攔住了要出手的幾位漢子,冷冷道:「本來我還想留你一條命,好回去給陳家人報個信,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今天就只能便宜街上的野狗了!嘿~屋裏地方下,院子裏來動手!」
說完躍到長院之中,緩緩用熟銅棍緩緩地舞了幾個棍花,熟悉一下熟銅棍的重量和長短大小。
伍六兩正求之不得,若是動手打不過,院子裏更好逃跑,他身形一躍,也跳到了院中,哈哈大笑:「姓吳的小子,我勸你還是退下,讓這群下九流的人一擁而上的好,不然你爺爺我這鋼劍一不小心在你身上捅個窟窿,你那還沒破身的媳婦兒馬上就成了寡婦,豈不可惜?我早就聽說張大善人的女兒又溫柔又水靈,不如乖乖的送給你爺爺我,伺候好了你爺爺,你爺爺我還能饒你一條狗命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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