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如意就偷偷和我說過,他三姊也要嫁人了。有媒人到他家去提親。」阿溫不明白葛秋慧為什麼哭,在他的小腦袋裏這些都是很簡單的事,喜歡誰就嫁誰唄,既然如意的三姊喜歡青山哥,那就嫁給青山哥好了。至於青山哥如果不喜歡葛秋慧怎麼辦,那就不是他能想得到的了。
姜暖端着托盤走進了廚房,感情這種事,半點勉強不來,雖然湊湊合合的也是一輩子,可誰不想成親的時候另一半是自己喜歡的人呢?所以葛秋慧喜歡青山沒錯,悲哀的是青山不喜歡她……這些話是藏在她腦子裏的,沒法講給阿溫聽。說了他也不會懂的。
「竇公子的母親到我們家來幹什麼?」阿溫見姐姐沒有搭茬,以為她對自己的這個話題不感興趣,隨即他也把這個事兒扔到了一邊,掀開灶上的鍋蓋開始找吃的。
「她來……買菜的。」姜暖也覺得竇夫人這一趟出現的好蹊蹺。又沒說出什麼來,只坐了一會兒連口茶都沒喝就又匆匆地離去,仿佛藏着什麼心事似的。
「明天阿姊要去品香樓,你想不想跟着去?」姜暖伸手搶過阿溫手裏抓着的饅頭,打了他的小手一巴掌:「去把爪子洗洗,阿姊等下就做飯了,你別吃這個冷饅頭。」
「不去,品香樓不好玩。那裏的菜還沒有阿姊做的好吃。」阿溫蹲在地上把小手伸進木盆里攪和起水來:「阿姊明天還蒸包子吧,這個我自己就可以熱着吃。別讓我去別家吃了,她們做的飯不好吃。」
「那就跟着阿姊進城麼,你想吃什麼阿姊買給你吃。」姜暖繼續想說動阿溫陪着自己進城。這小東西越長大越獨立,她已經明顯感覺到他不再像幾個月前那麼粘着自己了,這讓姜暖很有些失落。
「嗯……」阿溫仰着腦袋很認真的思考着,最後還是說道:「阿姊啊,我和呂修文說好了,明天還要再戰呢。我不能失約,男人不能無信!」
「男人?」姜暖撇着嘴掃了一眼蹲在地上玩水的『男人』更加傷心了,只覺得自己的魅力還不如那個大嘴巴的小屁孩呢。
==名門閨秀田家女。第二卷==
一早起來姜暖不死心又問了一次阿溫要不要跟着自己到皇城裏去玩,當再一次被阿溫的『小夥伴』打敗之後,她氣呼呼地上了把式叔書的騾車。
秀兒和石榴已經好久沒和東家坐在一起了,兩個人都有些侷促。
因為三個人都擠在了車上,所以擺放點心的地方就少了,因此每個人的手裏都端着一盤子糕點。
姜暖上了車捧着糕點就開始閉目養神,這是她的習慣。旁邊的兩個小姑娘見了先是安靜的坐着,沒多大一會兒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起天來。
「聽蓮姨說昨天媒婆子都帶着男家的人去了作坊里呢。葛秋慧把媒婆子罵走了。給她娘氣得差點打她。」石榴側頭對着秀兒說道。
「哦。」秀兒是個話不多的女子,姜暖很喜歡她,總覺着這姑娘忽閃着一雙大眼睛不言不語地心裏明白。
「你知道麼,那個葛秋慧喜歡的人是青山哥。」石榴繼續說道:「蓮姨說她都十七了,就相中青山了。」
「別亂說這個話,她還沒嫁人呢……」秀兒小聲回道。
「我可沒瞎說!」石榴聽見秀兒居然懷疑自己的話連聲音都大了:「她昨天是從作坊里哭着走的,莊子裏好幾個嬸子都聽見她說『除了青山誰也不嫁』呢!不信你去問問……」
「小點聲。」秀兒說着用胳膊一碰旁邊大大咧咧的石榴,「我問這個做啥。你也不要說了。」秀兒說着用眼睛偷偷的瞄了瞄坐在對面像是睡着了的姜暖。
「其實啊,那個葛秋慧生的還是挺俊的,她的身段也好看。」石榴不以為意的說着。
「她配不上青山哥。」過了好一會兒,秀兒才很小聲的接了口。
「為啥?他們年歲挺合適的,長得也都俊。」石榴覺着秀兒的想法很奇怪,葛秋慧那模樣的還配不上青山,那還要長成什麼樣子的女子才能配上他啊。
車廂里安靜了。姜暖睜開眼看着抿着嘴唇表情嚴肅的秀兒,
唇角上揚,現出一個笑的口型,就又接着裝睡起來。這小丫頭看來是有想法呢。
騾車一到品香樓,姜暖才從車上下來就看見了負手立在門口的竇崖,只一見立馬就心裏咯噔一下。她把手裏裝着糕點的盤子交到把式叔手中,自己緊走幾步到了竇崖的面前說道:「竇公子是病了麼?怎麼面色這麼難看。」
竇崖剛想和姜暖打句招呼,見她急急走來就冒出這麼一句,連忙用手摸着臉低了頭問道:「這麼明顯?顯得很難看?」
姜暖用眼睛在他面上審視着,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和上次你去我家吃飯時的樣子可差遠了。你模樣要說沒病,那就一定是被人給甩了……」
「甩了?」竇崖的手還是摸在自己臉上,腦子裏想着姜暖話中的意思,然後站直了身子展顏一笑:「不錯,我是被人給甩了……」說着他轉身就往品香樓里走去,才進了門口又轉過頭來說道:「我娘派了府里的管家過來,說是要和你買白菜?他和趙掌柜就在後面。我先失陪一下,阿暖你不要走,等我一會兒。」
「嗯。」姜暖笑着點了頭,看着他急匆匆地進了品香樓。心道:這娘倆咋和我說話都親近起來了?一個叫丫頭一個叫阿暖?竇公子那顛三倒四的樣子咋看都是精神不正常的,這傢伙受什麼刺激了?
「姜小姐。」就在姜暖站在門口胡思亂想的時候,趙掌柜領着一個年齡與他差不多大小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府里的管事,也姓竇。」
「竇叔,趙叔。」姜暖微笑着行禮道。
「姜小姐。」竇管事連忙拱手回禮道:「我家主母身體微恙不便出府,今日就沒有過來。她特意囑咐了,說您有事盡可與我家少主說。」
「?」姜暖腦子裏開始畫出一個個的問號來,心道,不就是買點白菜麼?這也要找竇崖說?怎麼覺得這個竇夫人是在估計把我往竇崖身邊推呢?難不成她是想撮合我和……?
呃!姜暖默默地翻個了白眼,估計竇公子喜歡男人的事東窗事發了,所以他娘親才有病亂投醫,想把我和她兒子栓到一起去吧……
「到裏面坐下再談吧。」趙掌柜招呼道。
「好。」竇管事和姜暖齊齊地應了。
對於竇管事來說買白菜實在不是什麼大事,每年這個都是有膳房的人去採買的,不過昨天夫人一回府就吩咐了他今天來品香樓做這件事,竇管事自然不敢慢待!把竇夫人對姜暖的重視貫徹了到底,姜暖說多少錢一斤就是多少錢一斤,而且還在往年儲存的數量上又增了不少,最後還說好自己派車到尚武莊去拉,這讓姜暖有點坐不住了,沒見過白菜還能賣的這麼緊俏的,仿佛自己賣了菜給他們是給了人家多大面子似的……再加上品香樓的數量,她一下就賣出去不少,估計自己院子裏擺的那些差不多都能打發出去了。
在一片友好的氣氛中,姜暖緊張地抓着腦袋,她覺得不正常的不止是竇崖一個人,連這個竇管事腦子也有病,要不怎麼會是這種態度呢?
「阿暖。」房門自外面被推開,竇崖施施然地走了進來:「還沒有談好?」說着他用眼睛在竇管事和趙掌柜身上來回看去。
「已經談好了。明日我就會安排車輛到尚武莊去。公子您盡可放心。」竇管事躬身回道。
「是啊,品香樓這邊的也一併與姜小姐說好了。」趙掌柜也連忙說道,然後他對着竇管事丟了個眼色:「我們去後面坐坐,正好我有事想請教管事呢。」
「有事?那你們就在這裏說吧。」竇崖一拉姜暖就走了出去:「我和阿暖也有要事辦呢。」
不由分說的被竇崖拽出了品香樓,竇崖鬆了手。四周一掃,才低聲說道:「我娘這鎮子一直派人盯着我不許我出府,今日倒是把我放了出來,看來,我還是佔了你的光呢。」
姜暖瞅着他賊眉鼠眼的樣子不禁樂了:「你這是剛打扮了一番吧?說吧,把我揪出來是要掩護你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還是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你娘親發現了?所以伯母才不許你出府的?」
竇崖確實是從新梳洗了一番。剛才姜暖見到她的一番話讓他清醒了不少,他才意識到自己最近是有多麼的邋遢。估計就這這幅樣子讓娘親覺察到了什麼,所以才會把自己看得那麼緊。
可是自己有那麼明顯麼?竇崖抬了下巴反思,他真不覺得自己有露了馬腳的地方。
「說話啊?我怎麼覺得你們這裏氣氛都怪怪的。」姜暖老實不客氣的埋怨道。
「忽——」竇崖鼓起腮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是我的原因。我……遇到一些事,是我從未遇到過的。影響了情緒。估計是把我娘親嚇到了。」
「真是沒用!」他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後,笑着對姜暖說道:「幸虧你見到我就說我病了,否則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竟沒用至此……」
「阿暖,你有沒有地方要去?我陪你吧,正好也出去走走。」竇崖目光溫暖地說道,聽着語氣已是恢復了平常。
「那就去我家的宅子看看,我也好久回去了,」姜暖說着抬步朝着姜府的方向走去,「有什麼不痛快的就說說吧,我聽着。」
「呵呵,現在沒事了。我啊這回可是丟人了,讓母親為我擔心。」並肩與姜暖走在街道上,竇崖回想着這段時日自己的作為,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紅。
「嗯?」姜暖扭頭看着他臉上的表情說道:「你不是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阿暖!」竇崖被她說得有些氣惱,不禁瞪眼道:「哪有女子如你這般刁蠻的?說話這麼放肆,誰敢娶你?」
「嘿嘿!」姜暖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竇伯母昨日還讓我到竇府去坐坐呢,竇公子,你說令堂這是何意啊?」
「我母親不會是把我和你……?」竇崖停了腳步吃驚的問道。
「你看你給高興的!」姜暖抬着腦袋得意地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阿暖。」竇崖在原地愣了一刻後,馬上緊張起來,他快步的往姜暖身後追去,幾步趕到她的身邊抓住她的衣袖說道:「我母親都與你說了什麼?」
「說你要是再不鬆手,就要出人命了!」姜暖輕飄飄地說道。
「啊?」竇崖不解的看着姜暖,然後順着她的視線望去,一身黑衣的畢月烏與紅衣翻飛的岑相思並肩站在一起,用同樣冰冷的目光凝視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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