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相思根本就不等姜暖說話而是直接拖着她就上了自己的馬車。看着畢月烏也上了那輛有着逍遙王府標誌的馬車,青山想了一下也跟了過去。卻被岑相思的侍衛直接攔下。
「這是幹什麼?」看着面色有些發白的青山尷尬的站在車下,姜暖火了:「王爺,青山是護着我來品香樓的,你既然不許他上來,那我就下去好了。」
岑相思看了青山的臉色本來是痛快了一下,忽然聽見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說了這話,還有着威脅自己的意思,他的臉瞬間就沉了,紅袖中素手窩成了拳,一念之間就想把青山殺了!
「上來吧。既然姜小姐說得那麼重,你們也別攔着。」畢月烏與岑相思相處的時間最久,沒人比他更了解這位逍遙王爺的喜怒哀樂。剛才他只看見岑相思的脊背挺直了起來就知道這傢伙又發火了,如此正好!畢月烏適時的出了聲,把逍遙王府的侍衛呵斥開來。
那侍衛看見自家的王爺並沒有說什麼,才做了個請的姿勢讓開了路。
青山在車向前咽了下口水,讓自己有些混亂的情緒平靜一下,然後義無返顧的登上了馬車,坐在了靠門帘的位置上。
岑相思的馬車是寬大而奢華,依照禮制他的爵位是可以乘五匹馬的馬車的,比大梁天子少一匹。如今只是隨意出門走走,所以馭夫套了三匹馬出來,所以車廂里坐了他們四個人後,馬兒們依舊跑的很輕鬆。
「姜小姐不是和竇氏的少主很熟麼,怎麼去個竇氏門下的品香樓還需要人護着?」姜暖他們早晨來品香樓的時候畢月烏與岑相思離得遠,並沒有聽見他們說了什麼,如今這個太子爺是存了噁心岑相思的心思,自然是變得八婆起來。
他心道:反正你們那點兒事我們早就打聽的清楚,只要你胡說八道一句,思思對你的好感就會降低一分,而你一個年輕的女子偏於個年輕的男子行在一起說說笑笑,怎麼看都是關係非同一般的。如今就看你怎麼說了。
「我和竇公子確實打過幾次交道,算是朋友。可今天的事兒是品香樓的夥計與廚子欺負我姜暖的人,我決不能袖手旁觀。一碼事說一碼,太子殿下也是明白人,這其中原因也用不着我多解釋。」姜暖如今看着這兩個天天黏在一起的『夫夫』就不順眼,總覺得這兩個人脾氣古怪陰陽怪氣的不好打交道。又得罪不起,深交又好像不是同類,所以只能不遠不近客客氣氣的交往就好。
「早晨從尚武莊出來的時候青山是怕我自己到品香樓吃了虧,他並不知道我與這裏的少東家是舊識,才仗義的跟了過來,我感激他還來不及呢。」姜暖說着偷偷地瞪了岑相思一眼。
不曾想此時岑相思也正冷着臉斜睨着看着她說話,接到姜暖目光後他自然而然的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哼!」
「哼哼!怕你啊!」姜暖雖然對岑相思這樣的金枝玉葉採取的是敬而遠之的態度,可她的心裏其實對岑相思是並不懼怕的,很多時候她總會把這個長相傾城雌雄莫辯的男子當做一個被寵壞了的娃娃。
所以聽見他那從鼻腔中哼出的帶着蔑視的一『哼』後,她馬上就『哼哼』了兩聲回擊!
「哼!」聽她接的那麼順嘴岑相思不禁氣結,他在府里府外都是被人尊重慣了的,哪有人敢像姜暖這樣與他面對面的頂嘴的?因此他頓時氣得又『哼』了一聲,可才一『哼』完連他自己都有些想笑,唯恐姜暖再『哼哼』兩聲出來,所以他強忍着板住了臉說道:「不是怕你到了品香樓吃虧麼?那為何這位青山大俠不隨着你一起進去呢,反倒是自己留到了外面,讓你自己去冒險?」
「那是因為我讓他留在外面的,而且我和他說……」姜暖聽到岑相思的質問立時開口接了去,誰會才說了兩句她便住了口,目色有些迷茫的看了岑相思幾眼,側着頭獨自思考起來,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對頭的事。
「你和他說了什麼?」岑相思是看見姜暖推着青山又走回騾車的,也看見她背身的時候衝着青山急急地說了一句話,當時他只是看着她推在青山背上的手感到刺眼,所以對這個細節他是記憶頗深的。
「阿暖和我說:若是聽到裏面消息不好,我被品香樓的那些人纏上,你要趕緊到逍遙王府去搬救兵,讓王爺來救救場。」青山頭依舊衝着外,替姜暖把話回了過去。
說這些話的時候青山的心是痛的。他沒有見過逍遙王岑相思,甚至連關於他的市井傳言也沒有聽說過。早晨姜暖在危機的時候想到的最後能依仗的人現在就坐在馬車上,樣貌絕美,身份高貴,而且作為男人,青山能過敏銳地感覺到這個王爺對阿暖是存有好感的。他心裏有些沮喪。那些話他也不想說。可他還是說了出來……
馬車裏是片刻的安靜。
畢月烏皺起了眉頭,不置可否的問道:「姜小姐,你怎麼會想到要去求王爺呢?難道不怕他不在府中來不及出手,讓你身遭不測?」
搖了搖頭,姜暖在自己的沉思中清醒過來,像看一個不認識的人似的把岑相思好一通打量,直到把他看得耳朵都紅了才輕聲說道:「我在品香樓不會遭遇不測的。不管怎麼說我與竇氏的少主也算有幾分薄面,那裏的趙掌柜是不會看着他手下的人傷害我的。我之所以留了後手讓青山在最後去找王爺當救兵,是怕自己的手段惹怒了那幾個人,而後被他們糾纏不肯放手,那樣才是我無法處理的,拉拉扯扯怎麼說都是我這樣的女子吃虧。只有王爺這樣身份的人才能威懾住那樣的潑皮,以後才能絕了他們的騷擾。」
然後她把頭轉向畢月烏接着說道:「當時已經到了品香樓的門口,我在路上都在考慮要如何滅掉那個廚子的囂張氣焰,直到最後才記起要給自己留條退路,情急之下不容細想,我在帝都也不認識幾個人,所以把王爺也當了朋友說了出去。誠然,這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王爺拿不拿我姜暖做朋友我還真沒想過。」說道這裏姜暖的眼睛又清澈了起來,剛才在說道岑相思的時候她確實沒有想通,怎麼自己就脫口而出讓青山去找他呢?如今這番話真是她給自己找出的解釋:情急之下,有病亂投醫,我認識的人中只有逍遙王最有權勢,那麼救兵自然就會選擇他了……
這麼多天來岑相思一直覺得自己過得不舒心,這個不舒心自他見到他母妃後達到了一個頂點,讓他煩躁得後悔與畢月烏出去亂逛。他與母妃之間的感情是外人包括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所以長到二十歲,六歲前父皇活着的時候他是努力的追逐着母親的溫柔與愛護,而之後就變成了逃避,他用盡了一切方法逃避與母親見面,而前幾天那一次不可避免的見面他的情緒又不穩定起來。所以他想着茬的發泄,甚至於用盤子砍了畢月烏的腦袋……
而現在他是快活的,一顆心猶如被放到了雲彩上,讓他覺得是那麼痛快溫柔與清爽。原來,有人還會覺得他是最最重要的那一個!在聽到青山說出姜暖在最後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就去求他的時候,他真心覺得了自己的重要,被人放在心裏的那種被重視感覺可真好……於是他心裏那些一直壓不下去的怒火全部熄滅,他就像一隻溫順而又性格高貴的貓咪一般收了自己的利爪和暴躁,溫柔地注視着眼前這個怎麼看都順眼的女人。
好似瘦了不少,她的下巴已經變得尖尖的,原本就是巴掌大的一張小臉上一雙眼睛明顯大了一些,目光炯炯顧盼生輝。聽暗衛說了她在品香樓里的作為,可惜沒有看到她做菜時的樣子,想來也會和她的人一樣飛揚跋扈吧。不過沒關係,改天一定把她捉到自己的府里去,讓她專門給自己煮飯!對,就只給自己煮飯吃……想到這裏他忽然面上一紅,垂了眼帘,羽扇一樣又黑又濃的睫毛蓋了下來,長長地在眼下畫出一道美麗的弧:「以後你有事就來找我,哪怕我不在府里也無妨。我會吩咐李總管去幫你處理的。總不會讓你吃半點虧的。」他小聲地說道,好像有些得意似的。
青山和畢月烏同時皺起了眉。顯然岑相思這話他們兩個都是不愛聽的。可那又能怎麼樣呢,坐在人家的馬車裏還不是得聽着?
「好!」姜暖倒是答得痛快爽利,因為認定了岑相思與畢月烏之間那非比尋常的關係,而她又主觀地根據他們兩個人各自的外形身體條件直接把逍遙王也當成了下面被壓的那個,那他的承諾也可是算是『姐妹』之間的承諾吧。
可男男之間到底怎麼愛愛啊,姜暖此時的思維貌似又走進了猥瑣的岔道上去了,偶爾她在發呆的時候也會考慮一些自己的『遠大理想』,既然有緣穿越到了這古代,沒道理不好好享受一下這個特權啊!所以姜暖早就偷偷地給自己定下目標,有機會一定偷偷看看不穿褲子的太監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還有,這古人來大姨媽的時候到底是咋處理的……
岑相思仿佛又變得好脾氣起來,連青山方才說話時熱絡地稱呼了姜暖為阿暖他都沒有覺得彆扭,現在他只知道自己在這個女子心裏是特別的,「我們下車,這裏離我府上不遠。你只管選,一定找間大些的,比品香樓還要大!」岑相思興沖沖地說道。
姜暖被他的這個不過腦子的建議徹底雷翻,她頭疼地抓着頭髮問道:「王爺,品香樓是兩層樓房啊,我要那麼大的地方幹嘛?第一層賣蛋糕,那樓上做什麼用?」
「樓上自然也是賣蛋糕啊。」岑相思此時心情甚好,叫停了馬車等着長隨在外面挑了車簾後他起身下了車子,然後回身說道:「這裏好,沒什麼閒雜人等,又素淨,街上行人都少。你做生意一定安靜。」
「……」姜暖覺得要被他氣死了,連個人都沒有,她家的蛋糕真要賣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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