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牆?」這個詞細琢磨起來可是不那麼好聽的,於是岑相思撅着嘴抗議起來:「暖暖,你真是越來越粗鄙了。」
「什麼叫越來越粗鄙啊,老子壓根就這麼豪邁。」姜暖用力掙脫了他的手臂轉了身子正對着他,這才發現岑相思還穿着上朝的官服,想來也是一直沒有回府,等了阿溫下學後結伴回來的。
「嫌我粗鄙就別吃我做的飯。」姜暖白了他一眼,還是準備趕緊佈置碗筷,讓他吃飽了好早點回王府去歇着。上朝本來就起得早,如今再天天這麼城裏城外的跑着,也是難為了他。
「還沒謝我哪。」岑相思抵了門就是不許姜暖出去,看那勢頭姜暖要是不『謝謝』他,他是連飯都不準備吃了。
「沒見過你這樣的,那幾丸藥可真是拿來救命的。等那個小姑娘好些了,我讓她來謝你。」姜暖耍賴,心道:他那個『謝』,肯定又是占我便宜。
「我不管,反正影說了,是姜暖求我的。」岑相思說着自己把嘴巴嘟着送來過來:「快點,快點……」
「哈哈!」姜暖看着他挺大一個人了,還經常冒冒傻氣,只覺得好笑,張着嘴就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結果就被岑相思逮住機會自己把『謝禮』親了去,事後還埋怨姜暖不講信用。
姜暖自覺救了人還沒撈到點便宜,反倒被別人打了秋風去,自然買賣有些虧了,於是一邊在案几上擺着碗筷,一邊暗暗地琢磨,等嬌嬌好起來,自己還是得去磨嬌嬌娘,真能把路修上那才好呢。
岑相思自己到後院去洗乾淨了手,回來就看見姜暖坐在案几旁有些心不在焉,就說到:「我母妃這個月二十六就要啟程回鳳凰山了,你不用想太多,我再應付幾天就搬過來住。」
姜暖才把筷子遞到他手中,聽他這麼一說急了:「你搬我家來?那怎麼成?」
「要不怎麼辦,去王府你又不肯。我覺得也是對你的清譽有損。只好我吃點虧,暫時搬到你這裏了。」岑相思往口中送了一筷子米飯,開始細嚼慢咽起來,他吃東西的時候是很有規矩的,不會總是說話。
今天早晨姬老頭送雞蛋的時候單獨給姜暖送過來一條魚,送過來的時候那魚的嘴巴還一張一合的。這在現在這個沒出正月的季節里可是很稀罕的東西了。只是有些少,就一條。
一條魚若是紅燒了一人也吃不上多少肉,姜暖乾脆砸了魚泥子,做了包心魚丸。裏面是用雞湯打的豬肉餡,外面包了潔白細膩的魚泥,只從外形看是看不出什麼食材的。
對於巧心的身體調養,姜暖是用了心的。因此她們家現在的飯食可是葷素搭配營養的很,還是好消化的。她自己喜歡吃米飯炒菜,但是都會給巧心特意做點麵食。
魚丸湯里還燉着竹笙,她盛了一碗放在岑相思的面前:「我這裏地方這么小,你天天和阿溫擠在一起能休息好麼?」
「要不暖暖可憐可憐我,把我收留在這屋吧?」岑相思咽了口中的食物,貼近姜暖小聲說道。
姜暖瞅着他又開始胡說八道起來,也就不在理他,知道越是和他計較,他就越會胡說八道得起勁,這個,姜暖可不是他的對手。
「唔!」岑相思盛了一個魚丸放在口中,才一咬,鮮美的湯汁就流了出來,燙了他一下,他吸了幾口冷氣之後還是把剩下的半隻魚丸也給吞了下去,然後稱讚道:「真沒想到這裏面還是藏着機關的,很美味!」
姜暖得意的一抬頭,然後說道:「慢點吃,燙着了吧。」
「我很高興。」把口中的食物都吞了下去,他才輕聲說道。
「嗯?」姜暖鼓着嘴側目,不明白他要說什麼。
「你有了困難就會想到去求我啊,所以我高興。」岑相思垂着眼瞼,長而濃密的睫毛如蝶翼撲閃並不看她,臉色緋紅,一片嬌羞。
姜暖皺着眉頭一邊滿口大嚼一邊看着他琢磨:這事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臉紅的倒像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了。
「真是對牛彈琴!」長長的睫毛抬起,岑相思快速地掃了她一眼,伸出素白的手端了飯碗扭了身子安安靜靜的吃飯,一副鬧彆扭的樣子。
姜暖也不理他,反正他的小脾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越哄越麻煩。她自顧自的吃飽了跑去正堂看看裏面的兩個孩子。
「阿姊,你偏心了。」看見她進來,阿溫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話後又接着往口中扒拉飯。他現在正是抽條的時候,飯量比原來長了很多,民間不是有句俗話麼: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阿溫就是處在這個時期。前段在逍遙王府住着,雖然岑相思也囑咐了李慶豐多給他準備零嘴,可他吃慣了姜暖的做的飯,在什麼都不缺的王府里總覺得是客居,吃的不舒服。現在回了自己家,他可是哪哪都痛快,就是看着隔壁那個狗皮膏藥有些討厭。
「阿姊不是偏心,是我們若是坐在一起吃飯,巧心會不習慣的。」姜暖坐在阿溫的身邊,看他吃的香甜,自己心裏也是美美的。轉頭看到巧心低着頭小貓似的一點一點地抿着勺子裏的湯,姜暖盛了幾個魚丸給他:「能吃就多吃幾個,別給我省着。你這個當哥哥的還吃不過阿溫這個小弟弟麼?」
「謝謝姜小姐!」巧心輕聲應了倒是沒有拒絕。
現在巧心在姜暖面前已是自在了很多,若沒有岑相思在眼前,他看見姜暖和阿溫嬉笑也會站在一邊跟着傻笑,偶爾還會蹲到狗窩旁邊去摸摸好漢,給它順順毛,也難怪好漢對他也是越來越親近。
「我吃好了,謝謝阿姊做的這麼好吃的飯菜!」阿溫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小大人似的對巧心說道:「你不要急,慢慢吃,別看見我一放下飯碗就急着收拾,多吃些,越是多吃我阿姊越開心。」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我還有五十個字要臨摹,就不陪着你了。」
姜暖暗暗點頭,阿溫人大心也大了,越來越懂事。而且他心態平和,既不會對身份比自己高的人諂媚示好,也不會對尚武莊的人存了輕視,這讓姜暖非常的欣慰。欣慰她家小正太思想和身體都在朝着正常建康的方向發展,沒有因為一些生活的磨難或是暫時的挫折給『摧殘』的扭曲了。
吃過晚飯姜暖已經把廚房和碗筷都是收拾乾淨了,解了圍裙回到屋子發現靠着墊子倚在前邊的岑相思正在翻她丟在地板上的書,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是不是還得再泡壺新茶伺候着?姜暖才在心裏起了個念頭,那邊妖精已經開了口:「不用再泡茶了,我歇一會兒就走。」
「哦。」姜暖放了心,正不想再去廚房燒開水,現在鍋里的那點水借着灶膛里的餘溫正好等會兒洗漱用。
進了屋子掩好門,先看了看牆角架子上火盆里的炭火燃得旺不旺,姜暖才也拿了一個墊子靠在牆邊倚了過去,並不打攪看書的他。
「你怎麼會喜歡看《國策》這種書呢?很少有女人看這種文章的。」岑相思一頁頁地翻着書籍似乎心思並不在文字上。
姜暖往他手中的厚厚的書上瞄了一眼,然後打了個哈欠說道:「那個啊,我是睡不知道的時候看的,因為上面講的話太多,而且又多是生僻難懂的,我基本是看不明白。這種滿紙大道理的文字我看了就困,一般隨便翻上幾頁就能睡着。」
岑相思聽得眉心一跳,姜暖在帝都現在可是名氣大的很,她的詩作以及哼唱的曲子正被傳的如火如荼,只是她自己並不關注這些,因此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名符其實的『才女』是名媛了。可誰知道這『才女』是抱着《國策》催眠的呢?
岑相思扭頭看着她。
「暖暖,你羨慕我皇嫂麼?」他輕聲問道。
於是姜暖腦子裏就浮現出一張臉上塗着白白的香粉,臉頰上貼着花飾,腦袋上扣着半個西瓜的裝扮非常滑稽的皇后娘娘來,然後她『撲哧』一聲就樂了:「我羨慕她做什麼?」
「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會羨慕那個位置上的皇嫂麼?我母親過去也說過,在皇宮裏只有皇后才能活的像個人樣。」岑相思淡淡地說道。
「那是你母親的想法。別把她的話當做全天下女人的想法。」姜暖對宸太妃幾乎是沒有一點好感了,原本驚為天人的容貌也因為她過於刻薄陰毒的性格讓姜暖想起來就不寒而慄,自動划進的魔鬼的行列,「你皇兄後宮不會就你皇嫂一個女人吧?一個女人和一堆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會幸福麼?又住在鳥籠子一樣的皇宮裏,哪有我們自在。」姜暖很小聲的說道。
岑相思深深地看着他,半晌沒有說話。
「?」姜暖心裏猛地一跳,一個非常不妙的的想法在腦子中閃過,但馬上就被她自己給壓了下去。
「想到了什麼,臉色都變了。」如玉的素手撫上姜暖的臉頰,冰冰的,讓姜暖哆嗦了一下。她趕緊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暖着:「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兩個人各懷心事地都靜了下來,屋子裏甚至能聽到姜暖咚咚的心跳聲。
「怕成這樣?」岑相思笑着把姜暖攬進懷裏,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輕說道:「你放心,不管我坐到什麼位置上,我的妻子都只會有你一個人,我的孩子都只會是你生的……我不會讓一堆女人來和你分享丈夫的。」
這話讓姜暖心中一陣惡寒!她想抬頭去看看他,但被岑相思摟得緊緊的動彈不得,於是她只好小心地說道:「你皇兄說了什麼?」
姜暖覺得頭上的呼吸一滯,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岑相思用很平淡的口氣說道:「他是皇帝。」
他是皇帝,手中握着的是至高的權力。只這一句話液晶包含了很多。
姜暖伸臂攬住了他的纖腰,把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相思,這個官做得不開心就不要做了。小不忍則亂大謀,有些事我們慢慢地解決。你若無心朝政,站在朝堂上就會疲憊萬分,我不願你那樣。」
「嗯。這一段若是遇到十一皇子你……」岑相思忽然把姜暖從身前拉起,伏下頭,兩個人頂着腦袋對着眼睛說道:「暖暖,你,給我個日子……我不想等了。」
不想等了?等什麼?姜暖眉頭蹙起,「成親麼?不是說要等你24歲麼?」
「不是,不是說那個。」岑相思的臉又可疑的紅了起來:「我是說,那次在筆生花閣沒有做的事。」
「滾!」這個色胚,不知道又想起什麼了,說着說着話就拐到這個上面去了,姜暖想要推開他。
「王爺。」外面是巧心的聲音,「差不多時辰了,再晚城門就要關了。」
岑相思終於怨念重重地走了。到了也沒有讓姜暖給出個日子來。不過他倒是說了,先給她幾天時間好好考慮考慮。
「考慮你妹!」姜暖將房門重重地關好,腦子裏反覆這想着方才岑相思說過的每一句話,越想心裏越鬧得慌,破天荒地還真是睡不着了,拿着《國策》翻了好幾頁後,她把那本書丟到一邊,吹了燈對着灰濛濛地窗子發呆:「明日等他再來的時候,我得好好勸勸他。」姜暖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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