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如玉容顏使人驚艷,那人溫潤的氣質又使人想去不自覺地親近,所以在姜暖掀開那個面具的時候,暖房裏的驚呼就再一次響起,當然,這一次大多是女子的驚呼聲。
天下四國梁國,渭國,北漠,番疆,都流傳着這麼一句話:四國的第一美人是大梁的逍遙王,凡是見過他的人都會驚為天人!
但渭國國師的容顏同樣美得讓人覺得不真實。
如果把岑相思比作四季中凜冽清高的冬,那畢月卿就是和風徐徐的春。
如果把岑相思比作雪中的梅,那畢月烏就是水上的蓮。
他們的美截然不同,但同樣他們的姿容都不是能用言語來形容的,那不是凡塵俗世里該有的……
「你怎么姓畢呢?」姜暖定定地看着他,眼神迷離,身子輕晃,她已經在很努力的去看了,可是還是覺得視線有些模糊。
「呵呵。」摘了姜暖扣在自己臉上的面具,畢月烏帶着笑意望着這個醉貓一樣聰慧好玩的女子,心裏也有了一絲喜歡。對能唱出這麼豁達超脫歌曲的女子他也是再恨不起來,「我們同族,他是我伯父的兒子,自然也姓畢了。」
「嗯?」姜暖撅着小嘴『忽』地扭頭望向畢月烏,身子前後晃悠着看了畢月烏好一陣好似才認出他來,她伸手把桌上的銀色面具又拿來起來重重地扣在畢月烏的臉上,有些舌頭髮長地說道:「你心眼兒太壞……就不要說話了……」
面具下畢月烏的一張俊臉立時黑的像室外的夜色。還好姜暖又給他扣上了面具,大家都看不見他臉色的變化。
剛想稱讚姜暖幾句的十一皇子堪堪才一張嘴聲音還沒有發出來就自覺地地閉上了。自己怕是在這位看着微醺可心裏還是無比清明的姜姑娘口中心眼兒也好不了哪兒去,還是不要自己給她送話頭了,否則她裝着喝醉了到時候什麼都說出來,他的顏面上可是掛不住的。
看着畢月烏與身邊十一皇子的僵直身子岑相思就能想像的到他們此時是有多麼的窘迫。暖暖就是這樣的,你很難猜到她那張小嘴裏會冒出什麼話來,說不定下一句就能把你噎死!畢月烏也是活該!於是他很不厚道的低頭又勾起紅唇笑了。
「是啊,我也是姓畢呢。」畢月卿學着姜暖的語氣,略帶遺憾的說道。
「嗯。這個不是你的錯,我不怪你!」姜暖重重地點了兩下頭,很仗義的拍拍畢月卿單薄的肩膀:「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生的好漂亮呢?」
「嘶!」在一陣倒吸冷氣的驚嘆中,暖房裏的賓客已經掛上了各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真是不知羞恥!」甚至有些女子已經氣憤地罵了出來。
岑相思的臉色也陰沉下來,黑的比畢月烏還要徹底。
「有的。」畢月卿微微點頭,表情越發的溫柔。
「有眼光!」姜暖又用手拍了拍他的肩,似乎很時用力,離着老遠都可以聽見『啪啪』的聲音:「我是說那個誇你漂亮的人很有眼光!」
「暖暖,你忘了麼?那個說我漂亮的人就是你啊。」畢月卿白皙的臉上似乎紅了,但他還是保持着眼睛對着她的方向。
「是我啊?」姜暖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因為只有一隻手在支着案幾,所以她東搖西晃的身子隨時都會跌倒一般:「我真有眼光!嘿嘿!」她一邊說一邊點着頭,似乎對自己的判斷很滿意。
「可惜我看不見,不過暖暖你蕙質蘭心,也一定很美……」畢月烏一直是坐在案幾後面的,因此他需要微微仰起頭來才能正對着身前的姜暖。
「呀!」這次暖房裏的驚呼聲中滿是惋惜之情,而很多懷着熱切眼光望着他的女子也都遺憾地搖了搖頭。
「嗤~」對於眾人這人的反應姜暖似乎很是不以為然,她回頭也不知是在看着誰,只用不耐煩的聲音呵斥道:「賢者自賢,愚者自愚,天下有眼無珠者比比皆是!你們憑什麼發出這種惋惜的聲音?眼睛不盲的人心卻瞎了,只看得見浮華。」
「痛快!」一直悶頭喝酒不發一言的簡玉忽然拍案而起:「姜暖姑娘這話說的痛快淋漓,便是簡某也是不敢如此,就這一番話當飲一杯!」他舉起酒杯衝着姜暖一敬,自己仰頭一飲而盡。
「呵呵。」拿起畢月卿身前的酒杯,這還是方才那個舞娘用舞綢送過來的那杯,他並沒有碰過。姜暖對着簡玉遙遙地一舉,也是一飲而盡:「夫子是丈夫,行走世間難免有所累。我是小女子,自然可以胡言亂語,誰會和我一般見識?」
姜暖是說,簡夫子是做大事的人,行事自然要注意分寸,而她只是一個沒什麼見識的小女人,誰要是和她一般見識,那就是連女人都不如了……
「慚愧!」簡玉擺擺手又坐了下去。
「冷了。」砸吧砸吧嘴,姜暖把酒杯丟在案几上:「這個桃花釀還是溫的好喝。」說着她轉身似乎想要離去。
「暖暖。」畢月卿看不到別人臉上的表情,可此時此刻他好想看到這個女子。
他生下來便是個瞎子,可他從不覺得自己比旁人少了什麼,正如同他從不需要憐憫一樣。這話,姜暖替他說了,一字一句都說到了他的心裏。
他試探性的伸出了手去,只是這手只是伸了一半便僵在那裏。他不能就這樣不管不顧的伸出手去拉着她,那樣是會影響到她的。
又要這樣任憑她在自己眼前消失麼?
畢月卿伸出的手被姜暖溫熱的小手握住,牽着撫向自己的臉頰:「你看看我的樣子吧。」姜暖閉上眼,引導着他的手撫向自己的額頭,眉毛,臉頰……她沒有感覺到,當畢月卿的手撫上她的唇時,是微微停頓了一下的。「我知道你可以用手去『看』的,畢月卿,現在你『看』到的就是姜暖。」睜開眼,她微笑着說道。
滿室的目瞪口呆!這也太驚世駭俗了吧?
紅影一閃,畢月卿只覺得寒氣森森從身邊掃過,耳中清晰地聽到一聲冷哼,手中的暖暖就失去了蹤影。擰身一動他想也不想的就要追出,衣袖已是被畢月烏牽住:「別給她找麻煩。」
只是眨眼間的事情,主位上的逍遙王和站在那裏的姜暖便都失了蹤影,賓客們面面相覷的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姜小姐不勝酒力,我王叔才給她送回去休息,我們接着喝,一年一度的上元夜,總不能辜負了!」十一皇子從容不迫地舉起杯來,反客為主地對着暖房裏的眾人舉起了酒杯。
一路風馳電掣,岑相思已經是暴怒到了極點!懷中緊緊地抱着姜暖輕薄的身子,他直接回了筆生花閣。
「端一盆水進來!」門口坐着打瞌睡的小太監似乎是聽見了王爺冰冷的聲音,才一睜眼那個紅色的身影已經沒了蹤影。
忙不迭的打了一盆溫水送了上去,只放到了外室的案子上,那個太監就不敢在往裏面走了:「王爺。」他小心的叫道。
「出去!」室內傳來一聲冷冷的呵斥。
「是!」小太監哆嗦着腳底磕磕絆絆的朝樓下跑去。王爺的口氣是從未聽過的慎人的味道,他怕跑慢了會丟了性命。
筆生花閣是岑相思的書房。在內室是有一張床榻的。原本他的起居是在寶文堂,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慢慢地移到了這裏。
床榻上的姜暖已經睡着。她雖然沒有什麼酒量,酒品還是不錯的,稍稍發點酒瘋就會睡覺。岑相思是見過她撒酒瘋時的樣子的,所以在府里,儘管姜暖和他說了幾次,他都是不許她飲酒。今日才喝了一壺就公然地在他的眼皮底下抓着男人的手在自己臉上摸來摸去了……
雙手攥拳,岑相思的手指間發出『咯嘣咯嘣』的骨骼摩擦的聲音,他在極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緒,這一刻,不管是誰敢在他面前觸怒他,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殺了那個人的!
在自己的理智還保留着一分的時候,他抱着姜暖離開了暖房。
端了水進來,岑相思把盆子裏的布巾擰乾了,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沉睡的姜暖面前,冷冷地看着她。
姜暖睡得並不安穩,身下的床榻上鋪的褥子有些薄,她擰了幾次身子都沒有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動了動,還是認命的側身躺了,蜷起腿來縮成了一小團。
喝了酒,身體裏是熱的,所以更覺得外面冰冷。岑相思應為氣極,離開的時候並沒有給她蓋上斗篷,就這樣抱着她從暖房跑回了筆生花閣,一路冷風颼颼,姜暖才好的身子自然是禁不得的。
終於,他的翻滾的如油煎似的情緒好了些。看着床榻上縮成一團的她心中也是軟了下來。
默默地坐到床邊,他先是用布巾把她的兩隻小手都認真的擦了擦,然後又把布巾投了,擰乾。他在給姜暖擦臉,開始的時候是很輕的擦,擦着擦着他的眼前不斷的閃過她牽着畢月卿的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撫摸的畫面,才安靜了一點的心情又氣憤起來。手下的力道越來越重,姜暖臉頰上的皮膚眼看這紅了起來,而本來就睡得不實的姜暖也難過的皺起眉頭,左右晃動着腦袋躲避着他的手。
把手中的布巾又狠狠地丟在水裏,岑相思投了幾把,接着不管不顧地姜暖的臉上又擦了起來:「暖暖,你怎麼總是記不住,你只能是我的,你是我岑相思的女人……」
他一邊擦一邊低聲重複着這幾句話,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她是我的女人……她是我的……」
可擦了幾遍岑相思還是覺得布巾並不能擦去畢月卿在姜暖臉上留下的痕跡。於是他乾脆丟了布巾,俯下身去,將自己的唇落到了她的額上,眉上,臉頰上,唇上……在姜暖的臉上每一處都細細地吻過,口中輕輕呢喃着:「這裏是我的……這裏是我的……這裏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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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301天豆1025感謝您投出的寶貴月票!鞠躬!
llyzhao感謝您投出的寶貴評價票!鞠躬!
淺伏依依感謝您的打賞!鞠躬!
這一章我寫的糾結。按照大綱此處應該是寫男主與女主的第一次。可我忽然的糾結萬分!
這樣寫下去會把小心眼的岑相思寫成個變態的~
我要整理一下思路,看看怎麼進展美好些~
反正誰要是敢這麼對我,我要是醒了絕對會劈了他的~
大家容我整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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