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燈光席地而坐,整個人都罩在光影里,虛虛實實地讓姜暖看不清。舒愨鵡琻
這樣的感覺讓姜暖覺得自己是做夢了,現在的一切都是在夢裏。
於是她悻悻地躺了下去,眼睛空洞的望着房頂低聲又叫了他:「相思……」
「我在。」他輕輕的應了,然後就是食物被吞下的聲音。
「我想你了,昨天夜裏就開始想了。」因為是在夢中,姜暖覺得哪怕是說點肉麻的話也無所謂吧,所以她很誠實地把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
旁邊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輕響,岑相思原本拿着絲帕擦拭嘴唇的動作停了下來,怔怔地望着躺在旁邊,神態夢遊似的女子。
姜暖對他的溫柔好似與他想像的和看到的別的女子的溫柔不太一樣。
在兩個人相處的過程中,哪怕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姜暖也極少纏着他。書中那些小鳥依人,之類的詞彙是從來與她聯繫不上的。
一到春耕或是秋收的時候她就會變黑一些,可作為一個應該把容貌看得無比重要的女子,她又是其中的異類,她不在乎這些,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她。
她像個男人一樣的進進出出,忙的事情也是繁雜勞累,勞心勞肺。她都是默默的去做,從不抱怨叫苦。
她的好處岑相思都是藏在心裏的,自私地不想讓任何人看到這樣特別而美好的姜暖。
對於他來說,姜暖的溫柔就是每日留給他的可口的飯菜,是冷時房間裏鋪得厚厚的被褥,熱時鎮在水井裏的一隻西瓜……她是他心靈最深處的皈依!
於日日月月中,絲絲縷縷的情感牽絆里,岑相思知道自己離不開敬暖。
所以,他纏着她。用盡手段和心思保護着她。只要她能過的太平。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都讓他去抵擋就好。
可現在,她那麼溫柔的喚他的名字,說她想他了……只一日未見,她便破天荒地告訴他:我想你了,昨天夜裏就開始想了。
這樣近似於纏綿的溫柔,讓岑相思愣住了。
然後他小心地移到姜暖的身邊,伸出一隻手臂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連着棉被一起擁在自己的懷中,搖晃着她,很輕很輕地說道:「我在。」
這溫暖的懷抱,寵溺的搖晃,都讓姜暖感到舒適。
她愜意地閉上了眼睛,從被子中伸出自己的雙臂環着岑相思的脖子,稍一用力,讓他俯身靠向自己,自己則把嘴唇湊了過去,如羽毛般在他的唇瓣上輕掃了一下。
岑相思覺得那輕吻已經落到了自己的心尖兒上,甜得他整個人都要化掉了,唇上蘇蘇麻麻……
「再來……」姜暖也覺得這樣的味道真是不錯,她又把唇敷了上去,想加深這個吻。
可岑相思卻慌亂地躲開了,他把姜暖又放回到褥子上,自己『噌』地站起,拉開門就匆忙地跑了出去……
「什麼啊,一點都浪漫……」躺在枕頭上的姜暖又貓一樣地蜷進了被子,選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就要昏昏睡去。
手忙腳亂地跑到了外面的岑相思此時已經忙得人仰馬翻,還把他的房間翻了個兵荒馬亂。
他從姜暖的房間兔子一樣的竄出去後,先奔了後院的淨房,仔細的漱了口,接着他覺得還該沐浴一番,於是又竄回了自己的房間,從柜子裏扒出一套裏衣,抱着衣服再竄回淨房後才發現浴桶里沒有熱水。
狠狠心,打了兩桶井水,這傢伙齜牙咧嘴地洗了個透心涼後,哆哆嗦嗦地穿好衣衫,又心急火燎地竄進了姜暖的房間,回身,做賊似的關好門窗,這才雙手顫抖着把姜暖又從褥子上撈了起來,然後氣喘吁吁地說道:「暖暖,現在……親……親親吧……我……洗漱乾淨了……」
「嗯?」睡得迷糊的姜暖費力地睜開惺忪的眼睛,然後就看見了兩眼冒光的岑相思。
「相思……」姜暖伸出雙臂又環在他的脖子上:「我是做夢還是醒着?怎麼老看見你……」
「一定是太想你了……」姜暖說着鬆開了手,把頭往岑相思懷裏一紮,準備繼續做她的春秋大夢。
心裏如有火燒的岑相思看到這般迷糊的姜暖真是欲哭無淚,他折騰了半天,原來這個女人都沒有清醒過,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暖暖,不要睡了……親一下,一下就好……」岑相思用了些力氣搖着她,哆嗦着把發紫地唇瓣送到了姜暖的唇邊。
他倒不是害怕,而是太冷了!已經是秋天了,他剛才還洗了個冷水澡,心裏又熱的難受,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
「幹什麼你!」再次被從夢中搖醒的姜暖語氣中帶了一絲不快,才一睜眼就看見了貼在自己面前的一張大臉,她條件反射般地使勁向後躲去。
「暖暖……你說的……」岑相思看到她行了居然是這個反應,覺得無比受傷。手臂向上一抬,將姜暖的頭又託了回來。
「嗯?我說什麼了?」這時才算有點的清醒的姜暖終於明白這不是夢境了,她開心地用手摸着他的臉頰說道:「我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就先睡了……咦?你怎麼這麼涼?」
姜暖說着掙扎着從他的懷裏爬了出來,把被子鋪好後說道:「你睡這個,我都捂熱了。我再去鋪一床被褥……」
像大蟲子一樣爬向柜子的姜暖被岑相思果斷堅決地攔腰抱了回來,他一撩被子,把兩個人都包在了裏面。
被子裏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鼻息間是彼此的呼出的熱氣和姜暖身上的味道,岑相思躁亂的心緒越加紛亂,他把自己的身子緊貼在姜暖的身上,仿佛貼着母親汲取溫暖的嬰孩。
「你這是幹什麼去了啊,身上這麼冷。」從他一靠近姜暖就覺出了他體溫的不同,馬上把他憐惜地抱住:「好了,就這麼睡吧,我給你暖暖。你可不要病了才好……」
「親親我。」岑相思執拗地逼向姜暖:「你說的,你想我了……」
「嗯?」兩個都蒙在被子裏,姜暖已經無處可躲,她腦子裏亂七八糟的,粗粗思考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說了這樣的話。
不過姜暖還是笑着在他的唇上吧唧了一下,接着她一把掀開了被子,嘻嘻哈哈地說道:「小寶貝兒,不要鬧了,乖乖在姐姐這裏睡覺覺哈。」
外面的空氣比被子裏清涼了許多,姜暖把枕頭往岑相思的方向挪了挪:「睡吧,明兒一早你還要早朝呢。」
「哼!」岑相思的滿腔熱情被她攪得七零八落,只覺得自己的是遇到了一個木頭疙瘩了,他猛的坐起,背着姜暖說道:「暖暖,你都不想我嘛?」
「想啊……」姜暖也坐了起來,不明白他好好地怎麼又發脾氣。她抓着腦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就為這個生氣?」
「哼!」岑相思扭了腦袋,依舊背對着姜暖,擺出不想理她的樣子。
姜暖翻了個白眼,只覺得身邊的妖精比女人還麻煩,小脾氣說翻就翻,又有自己的一套歪理,她對此也是無可奈何。誰讓自己喜歡他呢……
爬起來,吹熄了亮着的油燈,整個房間都攏在黑夜裏。是一份靜怡的朦朧的夜色。
窗外的月光明亮,看着與平日很是不同。姜暖支起了窗子,往外抬頭看了一眼:「呀,真好看!我都忘了明天中秋呢……」
岑相思緊繃的身子柔和了下來,他轉向姜暖:「昨日聽到去了鳳凰山,我便一路追了去,半道又……」半路上他怕被惠帝看破姜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而利用她傷害她,臨時去了更遠處的青壩馬場,可話到嘴邊他又說不下去了,終是不忍暖暖為他擔心。
「我知道的。」姜暖從窗邊緩緩地走向他,坐在他的身後擁住了他:「萬姑姑說你要來的,臨時有事改去了他處。」
岑相思的身材高挑纖細,姜暖從後背抱着他,也覺得他太瘦了,心裏不禁又心疼起他來。
「我……」岑相思想告訴姜暖,他擔心她的安慰,怕她受到母親的傷害,想說沒有了她,他的生活便沒了意義……這些幾乎衝口而出的話,他還是沒有說出來。
就讓她這樣肆意任性吧,我寵着她就好……
一股幽怨就這樣化為烏有,岑相思嘆了口氣,轉了身子對着姜暖:「你也累了,早睡吧。」
「嗯!」姜暖見他神色平靜,知道這陣變天是過去了,心裏也明白他在外面真是不易,又累又餓的跑了一天,早出晚歸的。
於是她趕緊又把枕頭被子都擺好
,然後對着岑相思說道:「睡覺。」。
兩個人躺在一處,肩膀挨着肩膀,腦袋挨着腦袋,一起對着屋頂發呆。經過剛才的一番鬧騰,似乎此時都沒了睡意。
「我真沒想到你師父生的那般好看。」睡不着就聊天吧。姜暖開了口。
「嗯。」岑相思閉上了眼睛,他不愛聽姜暖說別人好。尤其師父還是個……
「哎,我真沒想到哦,萬姑姑居然是……」姜暖扭了頭在他耳邊小聲說道:「男人。」
「她告訴你的?!」岑相思猛的正眼扭頭,詫異地盯着姜暖。他想不明白,一直把這個秘密藏到死的師父怎麼會和她說這些?
兩個就就這麼近距離的對視着,岑相思眼神清明,亮的像一對黑寶石,而他的粉唇,就那麼肉嘟嘟地擺在自己面前這麼近的地方,不吃豆腐豈不是太虧了?
於是姜暖想也沒想湊上去就『吧唧』了一口,然後才說道:「沒有,不是萬姑姑告訴我的。是她自己說漏嘴,被我聽出來的。」
「嗯。」岑相思瞪了一眼姜暖,眼神又望上屋頂,心裏說道:這個女人真是……像個木頭一樣,還總要佔人家的便宜……
「不對!」姜暖似乎想起了什麼,詐屍一樣的彈了起來。
「怎麼了?」岑相思又扭頭看向她,等着她繼續。
「你師父生的那般好看,居然是個男人,你也生的像個狐狸精!你要給我摸摸,看看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姜暖說完就趁着爪子朝岑相思的胸口抓去,她覺得這可是個很嚴肅的問題,萬一自己真和一個女子談起了戀愛那可是太狗血了!
「不要!」岑相思立馬雙手抓住衣襟,很羞憤地說道:「哪有你這樣的女子啊!色胚!」
眼前的妖精仿佛變成了貞潔烈女,姜暖覺得哪怕自己就是變成流氓也得摸一摸了,這樣踏實。
「就一下!」她束起一根手指很鄭重的承諾道:「我就摸一下,絕對不多摸!」
「半下也不可以!」岑相思一副誓死抵抗的姿態。
「哈哈!小娘子,那就不要怪大爺我辣手摧花……」姜暖說完就奮不顧身地撲了上去。
岑相思左扭右扭的躲避着她的爪子,兩個人就在地上嘻嘻哈哈地扭打起來。
只是岑相思一身功夫,若真的抵抗,姜暖哪裏會是對手?而且他還要故意放水,唯恐自己出手重了會傷到她。只是這樣讓她自己貼在身上來,白給自己吃了豆腐,也是挺有趣的事,所以岑相思並不想這麼快結束遊戲。
他由着姜暖嬉鬧,自得其樂。
這時一直把岑相思壓在身下的姜暖突然收了一隻手,朝他的腹部偷襲過去:「不讓大爺摸,那我就抓……」
這次岑相思沒有由着她胡來,他一把就捉住了姜暖的小手,然後兩眼幽幽地直直地望着她,連眨都不眨一下眼睛。
嬉鬧的房間頓時安靜下來,能聽見的只是兩個人的心跳聲。
姜暖試着把手往外抽了一下,可仍被岑相思攥得死死的。
「我……」姜暖咽了下口水,不敢看他,「我不摸了……」
岑相思不說話,慢慢的坐了起來坐起了身子,姜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兩個人的位置已經徹底交換,她被壓倒了下面。
「相思……相思……」岑相思的眼神讓姜暖害怕。她討饒道:「真的不鬧啦,你別這樣看着我,我信你是個男人了……」
「我本來就是男人。」岑相思直視着她,毫不猶豫的把她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不要!」姜暖只覺得自己是發自內心的恐懼起來,她沒有見過這樣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樣做,只會搖着頭重複一句話:「不行……不行……」
「你還是不要我……」岑相思垂下了濃密的睫毛,擋住了自己如火的視線,語氣中是說不盡的憂傷失落。
「沒有,我要……」他這受傷的神態讓姜暖忘了一切的心疼,只覺得身上的那個人像一片樹葉似的輕,仿佛此刻她不好好的抱住,他就會被風吹走一般。
bsp;什麼都不想了……只把自己交給他……讓兩個從此融為一體……
姜暖輕輕地闔上了自己雙眼,如上祭壇。
岑相思如蝶翼般的睫毛揚起,眼中盈着淚光,如膜拜般地顫抖着雙手伸向那女子的衣襟……
羞澀,恐懼,期待,各種紛雜的情緒交織在她的頭腦中,已經攪成了一團漿糊,她完全不能思考了,只會斷斷續續地叫着他的名字:「相思……相思……」
身上那個絕美的少年,一樣的緊張無措,他頭一次這樣面對着她,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麼陌生。但他依舊用最溫柔的語調安慰着她:「暖暖,我在……我在……」
終於,她隱忍着輕泣出聲……
他俯下身,輕輕吻住了她,吞掉了她的痛楚,把自己的白皙如玉的手指與她的手指交叉在一起,然後伏在她的耳邊呢喃:「暖暖啊,我們在一起了……」
「嗯。」她覺得自己是應了他的。
而岑相思卻是只聽到了一聲令他心動地輕吟。
一滴淚水還是自姜暖緊閉的雙眼中悄然滑落,她覺得那是幸福。
八月十五,中秋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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