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兇手一定不會輕易露出破綻的。」黃泉提醒桑穆晚。
「你的意思是說徐翠翠極有可能不是兇手。」可是如果徐翠翠不是兇手,她剛才的反應為何那般奇怪?
「奴婢做暗衛多年,什麼三教九流也見過一些,若是姑娘相信黃泉,黃泉願意去桑府走一遭,說不定能查出姑娘想知道的答案。」
桑穆晚心動,不過去的不是黃泉,而是她自己。
上個月徐州富商給桑成送來了兩位美人,這段時間桑成幾乎夜夜留宿在她們房間,因此徐翠翠沒少搓摩這兩人,奈何桑成護着,徐翠翠不能把這兩人怎麼着,這才時不時去別院找原主麻煩的。
桑穆晚進入桑家後直奔徐翠翠的房間,漆黑的房間裏,徐翠翠睡的很熟,桑穆晚站到床前後,稍微思量了下,便快速把頭髮扯散,把外面的夜行衣脫了,這才弄出聲響。
「徐翠翠,還我簪子還我嫁妝」
「徐翠翠,你害得我好苦」
「徐翠翠,拿命來」桑穆晚見徐翠翠醒來後,伸開雙手朝着床飛過去,徐翠翠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長發飄飄的女鬼朝着她飛過來,口中還喊着拿命來,嚇得她昏了過去了。
「這也太沒用了。」桑穆晚用銀針把人扎醒,為了以防再次把人嚇暈過去,這次她沒有再飛着和她說話。
桑穆晚站起身,扭頭看了一眼四周,最後選了一個鬼片中經常出現的畫面。
她走過去,打開窗戶,然後披頭散髮地坐在窗戶上,「徐翠翠,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
徐翠翠剛睜眼,看到這一幕又要暈過去時,桑穆晚丟了一根銀針過去,徐翠翠沒暈成。
「你別裝神弄鬼,你到底是誰?你和高雲夢那個賤人是什麼關係。」徐翠翠臉色蒼白地坐在床上,罵罵咧咧,「我沒有害過你,你找錯人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來找我。」
看來,她就算不是兇手也知道點什麼。
「我每日喝的湯藥都是你端過來的,你還說,那是你親自熬的。」
「那些話都是我騙你的,我恨你,巴不得你早死還差不多,我怎麼可能會給你熬藥。」
「是誰害死了我?」桑穆晚暴躁地飛身上前,掐着徐翠翠的脖子逼問她,「你知道兇手是誰,如果你不說我就殺了你,讓你下來給我作伴。」
「幽冥地府,很冷很冷的,聽說做了壞事的還要下十八層地獄,你害了我,這是你應得的。」
「不,不是我,我沒有害你。」徐翠翠翻來覆去只有這一句,不管桑穆晚怎麼追問她,她都不肯說兇手是誰,就在桑穆晚失去耐心,打算對桑穆晚下藥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老爺老爺救我」
門外的人聽到了裏面的呼救聲,立刻大聲叫人,桑穆晚暗叫不好,趁着外面的人還沒進來,一掌打暈徐翠翠,從窗戶飛身離開。
咣當,房門被下人撞開,桑成急匆匆跑了進來。
「去請大夫,剩下的人去府里搜,務必把人找到。」
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能知道兇手是誰了,桑穆晚走在大街上,遺憾地嘆了一口氣,但是很快她又覺得不對勁,這三更半夜的桑成不在美人房間裏睡覺,好端端的去徐翠翠院子做什麼?難不成他發現了什麼。
可是以桑成的摳門樣,定然不會請高手做護院的
乒乒乓乓,前面巷子裏傳來兵器相撞的聲音,在寂靜的月色下顯得格外清晰,桑穆晚不喜歡湊熱鬧,經過巷子時目不斜視地往前走着,眼看着就要經過巷子時,一把鋒利的匕首朝着她刺過來,桑穆晚煩躁的飛身躲開。
「哪個渾蛋要擋姑奶奶我的路?」桑穆晚邊罵邊回頭,當她看清楚巷子裏孤軍殺敵的人是誰後,黑了臉,「裴寂白,老娘辛辛苦苦就你,你大晚上不睡覺卻來找死,早知道老娘就不費事了,直接讓你毒發身亡算了。」
桑穆晚雖然氣惱裴寂白不惜命,腳下卻步履生風,不過眨眼功夫就來到了裴寂白身邊,撿起地上的劍給他擋下致命一擊。
有了她的加入,局面很快出現反轉,不過片刻功夫,巷子就安靜了下來。
「這些人和上次要殺你的人不是一波人。」桑穆晚拿出帕子,把臉上,手上的血跡擦乾淨,「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你是誰?」
裴寂白的劍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半圓,而後抵在了桑穆晚脖頸處。
「裴寂白,你想卸磨殺驢?你別忘了剛才要不是我及時出手,你已經死了。」桑穆晚咬牙切齒地提醒她,她向來不喜歡多管閒事,活了兩輩子,第一次想做點好事,卻被人拿劍抵着,寬大的袖子裏,捏着銀針的手用力收緊。
「你到底是誰?桑穆晚根本不會武功。」裴寂白不理會她的惱怒,再次問道。
桑穆晚微愣後,冷笑道,「從前的桑穆晚確實不會武功,可別院五年悽苦,我若想活着,就必須讓自己變得強大,我沒有人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
「我辛苦練武,刻苦學習醫術,只是為了讓自己活着。」
這些話,都是上一世桑穆晚的真心話,不管在什麼時代,都是強者為王的天下,如果你想讓自己過得好一些,那就要付出比別人多一倍,十倍甚至更多的努力。
「我相信王爺已經讓人調查過我了,可王爺真的覺得,外人能看到一切嗎?比如,王爺的屬下能查出我當年生產時是怎么九死一生的嗎?」
裴寂白皺眉。
「罷了,王爺想懷疑就懷疑吧,王爺想悔婚也可以,左右如今我也不怕桑家,有沒有王爺這個靠山我」
「你想悔婚?」滿是怒氣的聲音再次逼近,桑穆晚僅剩的理智用完,只見她一把推開劍刃,伸手抓着裴寂白的衣領說道,「王爺真的好會顛倒黑白,現在懷疑我,恨不得要殺了我的人是王爺。」
「其實王爺大可不必這般提防我,我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合作是各取所需,而以王爺的本事,想殺了我,不過是動手指的事情,王爺又何必大動肝火。」
「好了,如果王爺還想和我成親,婚禮着急,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桑穆晚轉身時,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天知道剛才她多緊張,雖然那些話是實話,可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原主的事情,如果裴寂白非要追問到底,肯定會問出破綻的。
今日是她大意了,怎麼就忘了裴寂白比猴都精。
不對,他應該不是今日才懷疑她的,或許在她第一次給她看病的時候,他就懷疑了
想到這個可能,桑穆晚更生氣了。
罷了罷了,好歹是自己找的靠山,再生氣能如何,還能把人再毒暈?
桑穆晚原以為她今晚肯定徹夜難眠,誰知道一夜無夢,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還是黃泉進來喊她才醒的。
「慕容府來人了,說是慕容老夫人要見你。」
黃泉伺候桑穆晚穿衣服,順便告訴她此事。
「你似乎不太喜歡慕容老夫人。」桑穆晚和黃泉相處幾天了,也算了解一些她的性子,身為暗衛,她很合格,很少情緒外露,這還是第一次從她眼裏看到敷衍。
「奴婢不敢。」
下人進來送早飯,桑穆晚洗了手過去坐,黃泉見狀,提醒她,「慕容老夫人不喜等人。」
「那也要讓人把飯吃了吧。」桑穆晚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拿了兩個包子,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黃泉,「我從前一直聽說王爺和慕容家關係極好,可我見過慕容滄溟幾次,沒覺得你家主子對他有什麼不同。」
「主子的事情奴婢不敢隨便議論。」黃泉嘴上說着不敢議論,臨出門前,還是忍不住提醒了桑穆晚一句,「昨日慕容老夫人來過王府一趟,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
馬車上,桑穆晚一直思量黃泉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在慕容府大門口碰上了慕容碗兒後,她才明白黃泉的提醒。
「你來我們家做什麼?就憑你的身份,小心把我們家的地踩髒了。」
慕容碗兒堵在大門口,不准桑穆晚進去。
慕容碗兒得意洋洋等着桑穆晚出招時,桑穆晚突然轉身上了馬車,眼看着馬車漸行漸遠後,慕容碗兒傻眼了,「她這是去哪裏了?」
丫鬟也沒見過像桑穆晚這樣硬氣的女子,顫顫巍巍道,「奴婢也不清楚。」
「哼,她肯定是怕了本小姐了,回府,不必理會她。」慕容婉兒開心了,管家快哭了,「桑小姐是老夫人請來的,三小姐如今就這麼把人趕走了奴才要怎麼和老夫人交代?」
「祖母請桑穆晚來府上做什麼?」慕容婉兒氣鼓鼓去了老夫人院子,一看到老夫人就抱怨起來,「祖母明知道婉兒不喜歡桑穆晚,為什麼還要讓她來咱們家。」
「那丫頭來了?」老夫人放下手裏的魚食轉身,見亭子裏並沒有桑穆晚的身影后,看向管家。
管家趕緊把剛才的事情解釋了一遍,當老夫人聽說桑穆晚被慕容婉兒趕走後,搖着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你啊你,祖母喊她來府里是給你出氣的,你現在把人趕走了,祖母如何能幫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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